《铁血时代》
第42节

作者: 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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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里坤看到这城墙的遍地死尸和城墙下面的尸山血河,目光变得浑浊而又呆滞,神色黯然,司徒川心里明白:赤里坤的内心忍受着煎熬。
  “赤里坤将军,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可能倒在这里……那个人到底是谁?好生厉害!”司徒川一边用手抹了一下脸的血迹,一边看着赤里坤,炯炯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欣慰。
  “他叫布延赤渊,我曾经提醒过你。他从未在任何一次武失败过,他是武成王达兰西牧最最倚仗的将军。”赤里坤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向城内的方向,以避开这令人触目惊心的凄惨景象。
  “西凉真是人才辈出!看来即使我们最终守住了云城,以后的战事也一定会异常艰难。”司徒川意识到想要恢复龙平(作者注:以后龙川、平州简称龙平),简直难登天时,不禁感慨万千。
  “当西凉人团结在一起时,的确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然而更多的时候,西凉人如一盘散沙,内战频频,是逐日王以他崇高的威望和高超的统治手腕将各部联合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龙川和平州都已经是逐日王的掌之物,除了这云方寸之地。”

  司徒川认真的听着赤里坤的话,不住的点头,深以为然。
  “赤里坤将军,”两人说话间,漠藏诺云款款走来,精巧的战靴踏在坚硬的砖石地面嗒嗒作响,那优雅的步态令她高挑的身姿更加绰约迷人,站定之后,柔声说道:“你救过我,如今又救了司徒,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诺云郡主休要说这样的话,我很敬重你们,一旦云城被攻破,云百姓或被屠戮,你们也可能死于战火,这绝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赤里坤的表情愈发伤感,“但我也不忍心看到西凉人的流血。”
  “赤里坤将军,我们理解你的苦衷,我们不会强求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事实,这样的你反倒更令我们尊重。”漠藏诺云看着赤里坤,眼神充满了脉脉的温情,善良的她,惯于从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天泽门陷入苦战的同时,其他方向的战斗也在血雨腥风惨烈的进行着,经过艰苦的奋战,总算有惊无险的成功的抵御了逐日王的大军对云城的猛烈进攻。
  随着笼罩在云城的最后一抹斜阳暗淡下去,第一天的战斗结束了。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在这一天,西凉人损失了近万士兵的生命却一无所获。但这一阶段性的成功尚不能令为守卫云城而浴血苦战的将士们看到胜利的曙光。
  寂寥的夜色,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武成王达兰西牧的大营被一片哀鸿所笼罩。和其它方面的进攻一样,这一天的惨烈战斗,达兰西牧的大军在天泽门外留下了数千具尸体,但除了幸运的登城墙偶尔看了几眼街景之外,一无所获。
  达兰西牧的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
  “你的伤怎么样了。”达兰西牧对他的爱将布延赤渊一向关爱有加。

  “请武成王放心,我并无大碍”布延赤渊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被纱布包裹的强壮的胳膊。
  “你刚才说是赤里坤救了白袍司徒?”
  “是的,我本来有机会除掉白袍司徒的,可惜半路杀出了赤里坤。但怪的是,他似乎只是想把我赶走,他的动作十分小心谨慎,似乎并不想杀掉我——据我的了解,这不是象是他的风格。”
  “毕竟他是西凉人,”达兰西牧若有所思的说道:“他的身流淌着西凉人的血。但我感兴趣的是:白袍司徒到底施了什么魔法,竟能让赤里坤这样强悍的人追随左右?看来,我必须要重新认识这位夏名将了。”
  “白袍司徒威猛俊雅,倒是颇有些您当年的风范。”布延赤渊毫不掩饰对他的敌人的欣赏,这或许可以归结为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可他年纪轻轻,竟能令我西凉倾举国之力与他相抗,这是我所不及的。噢,对了,据你所说是一个穿着深色甲胄,披着黑色斗篷的漂亮女人射伤了你。”达兰西牧突然对这位能够伤害到无敌将军布延赤渊的女人兴味盎然。
  “是的,她美得像是一朵傲世怒放的幽兰。”说到漠藏诺云,布延赤渊的脸竟有些沉醉之色。
  “这个人很可能是龙川漠藏王之女——龙川郡主漠藏诺云。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据说她曾在龙岭救出了白袍司徒,又在飞云渡用弓箭射瞎了武烈王贺兰敏隆的一只眼睛。”
  “美丽的女人遍地都是,但像她那样兼具美丽和勇武的女子十分罕见。”

  “所言极是!很晚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要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继续攻城!”
  “遵命!”
  布延赤渊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军帐,他躺下后,发现自己难以入眠,他只要一闭眼睛,漠藏诺云那如月光一样清冷,却又如香花一般妖娆的眼神会浮现出来——他觉得这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夜晚的云城,沉浸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一般的寂静里,死亡的气息飘溢在城垣与街巷,湿热的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的味道。在那无边的黑暗,不知有多少游魂在飘荡。

  司徒川和漠藏诺云一同来到了威德门的城楼,他们见到了州名将百里驰。
  “百里将军,进攻威德门的敌人是由逐日王亲自统领的,甚至包括了统万城的炽焰骑兵,抵御强蛮,犹如肩负千钧之重,殊为不易,这里拜托你了!”司徒川毫不怀疑州羽林卫的战力,他也十分欣赏百里驰将军的统兵之才。
  “放心吧,司徒将军,今日一战,我让逐日王见识了我大夏的的天都神弩营,这些强弓劲弩足以在远距离击穿重甲,血战竟日,西凉人在威德门伤亡惨重。”百里驰平静的说着,疲惫的眼神略带忧郁之色,显然威德门战斗的惨烈令百里驰深受震撼,与逐日王的虎狼之师相,他以前的戎马生涯遇到的其他对手显然要逊色得多。
  “州羽林装备精良且士气高昂,战力强悍,有百里将军守护威德门,司徒尽可以放心了。”漠藏黑云美丽的双眸凝向百里驰,目光闪烁着令人迷恋的温柔。

  “谢诺云郡主的抬爱,不过,在这云城内,您的龙川铁骑才是真正的流砥柱!”百里驰对诺云郡主怀有深深的敬慕,他觉得漠藏诺云之所以让人喜爱,除了美貌之外还有一种令人敬畏的精神气质。
  “百里将军不必过谦,我久闻州羽林的善守。”司徒川眼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显庆十五年,百里将军曾经在云江江畔的静安城成功抵御了静州流寇钟离岳的数万大军的进攻,从而使朝廷得以把叛军的势力控制在凌波湖一带。”
  “那钟离岳绝非等闲之辈,我这脸的伤疤是拜他所赐……好了,这些陈年旧事不要再提了,还是接着探讨一下当前的战事吧。”百里驰苦笑了一下,他并不希望回忆起那些悠悠的过往。
  “逐日王有什么动向吗?”司徒川关注的焦点直指战争的核心人物。
  百里驰回应道:“今天早,有一个神秘的人物登了望楼,但我不清楚那是不是逐日王本人,他们修筑的望楼的位置离护城河较近,但可惜我们手没有任何一件兵器能够打到它。”

  “这个人可能是逐日王,也可能是虎厉王野路延寿,还有可能是赫连尊。”司徒川猜到登望楼的应该是统领大军的人,必然是地位尊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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