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千里绝对不是夸张,马身健硕高大,马蹄粗壮结实,线条流畅完美,脖子的鬃毛柔顺飘逸,毛发浓密。
奔跑起来迅速而平稳,绝对的万里挑一。
“我还真是捡到了宝,谢谢你带我逃离闵都,以后我们是朋友了,该怎么叫你呢,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要不叫……红红?大红?富贵?”
马儿高扬着四肢快速奔跑着,猛地一仰头用鼻子呼出一口浊气,似是在宣泄不满。
“对这几个不满意啊,看来你是不喜欢俗的,那我们来点雅的。”
太后想了一会,满脸愉快神情的哈哈大笑着,剧烈的风挂在脸夺去了她的声音,必须梗着脖子大喊才能听见声音。
“追风这个名字好不好,跑的风还快,和你特别搭配。”
马儿像是在回应她的提议,仰起脖子嘿儿嘿儿的叫了两声,似乎很是满意,嘴角都隐约看见了笑容,果然是通灵性的好马。
“那以后你叫追风了,追风,追风,我们再跑快点——”
太后紧紧握着缰绳快乐的大声欢呼着,喜悦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里。
离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越来越远,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却在身后那个富饶豪华的牢笼里。
悲伤、忧愁、烦闷一瞬间消失不见,只带走了自己和快乐,神思清明舒畅,再次变回了曾经的自己。
不知愁悲不知痛苦,只有无尽的快乐和希望萦绕着整个灵魂。
身体的伤都以着之前加快的速度愈合着,颠簸的奔驰未感受到丝毫疼痛,只有呼吸进身体的畅快和逍遥。
从前无忧无虑的自己又回来了。
随着追风驰骋在夜色里,奔向渴求已久的自由,踏着茫然前路寻找自己真正的身份。
明艳的火光燃烧天际,照亮整片漆黑夜空。
灼热的火气撩拨着寒冷的冬日,带来不同寻常的温暖。
整个闵都城都被这场大火烧醒了,户户窗扉亮起灯光,安静的街道也都聚满了从床惊醒的百姓,交头接耳的激动议论着,齐齐望着巍峨恢弘的皇宫方向那盘旋冲天的火柱。
皇后忙碌的组织着宫侍卫救火,柳摆湖泊已然面目全非,找不到丝毫本来的样子。
嫔妃们又惊又怕的聚于乾德殿外,皇独自在里面呆了许久,不准任何人进入。
皇闭着眼睛坐在御案前,金碧辉煌的大殿恢弘宽大,在这混乱的夜,安静的没有一丝响动,空空荡荡。
皇华贵的仪容一丝不苟,挺拔魁梧的身体微微斜靠着,似乎失去了支撑,再也坚持不住。
目光低垂的掩藏着眸的凝重神色,眼皮微微颤动,缓缓抬起眼来。
丝丝灼目的火光从窗外闪烁着映照而来,整个人映入朦胧的火光,孤寂而落寞。
“尊主!”
空旷的大殿赫然出现一个挺拔的人影,漆黑视线闪现着一张冷硬的银质面具,额前垂落着一缕金发,微微飘动。
“怎么样?”
皇看都不曾看突然出现的面具人一眼,冷冷开口道。
面具人恭敬回答,“已经派人紧随保护,马也放出了宫。”
皇漠然望着窗扉的火光,脑不断回放着方才太后离去时的背影。
那般疲累,那般决绝,对这个皇宫已然厌恶到了极致。
而他又何尝不是?
太后最后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她在责怪他袖手旁观,责怪他眼睁睁看着习容被杀而无动于衷,责怪他的狠心与冷漠。
她抛下了他,说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却终究还是抛下了他。
为什么不再多等一等,不再坚持一下,他也快挣脱这个牢笼得偿自由,到时便能一起远走。
太后冷漠的眼神反反复复的侵蚀着他的理智,胸膛涌动起滔天的愤怒和畏惧。
她会不会恨他,她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待过他。
他害怕了,害怕太后的厌恶和憎恨,也害怕她的遗忘。
离开皇宫她便是自由的鸟儿,时光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她会不会重新认识更多的人,开始不一样的生活,将他彻底忘记?
愤怒的气息将他团团笼罩,都是莲美人、惠妃这两个贱人让太后对皇宫彻底厌弃彻底失望。
是她们逼走了她,让她逃离这里寻找更明媚灿烂的天空。
皇赫然一击重拳用力击打在御案,极品金丝楠木顷刻间断裂成两半。
巨大的声响惊动殿外的宫人和嫔妃,隔着高大的殿门都清晰感受到皇的震怒,齐齐跪膝匍匐在地。
所有人噤若寒蝉,整个皇宫都陷入巨大恐惧之。
皇目光幽冷的没有焦点,胸膛剧烈起伏,宣泄过后紧接而来的却是更为汹涌的空虚和害怕。
他不能被遗忘,绝对不能。
他安分守己、恪守礼仪的等待这么多年,从不越雷池半步,勤政为民做个明君,不能因为一朝之错前功尽弃。
他不能再继续等待,不能让时间蹉跎他们之间的回忆和感情,可是……
他不等待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是皇,是闵元瑞,摆脱不了身的束缚,亦改变不了他们的身份。
压抑的恐惧在心澎湃荡漾,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无助扭曲了他的五官和表情。
冷冽可怖的气息越渐凝聚,完全将他的理智吞没、包裹,蔓延至整个大殿。
面具人震惊的望着皇失控的情绪,感受着那久违的、吞天灭地的巨大力量,惊喜的表情挥之不去。
这才是真正的尊主,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面具人紧张的期待着、等待着,感受着充满压迫、绝望的熟悉气息。
那气息牢牢的包裹着他,与他的气息完美相融,那么熟悉又那么强大,
在尊主面前,他那小小的力量不过苍天与蝼蚁的区别,他卑微而虔诚的仰望着苍天,仰望着他的主人。
皇已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只觉得似有一条迸流的大河穿透身体席卷而出,汹涌的大河溺毙了他的呼吸,整个人淹没在水,无根无力,被动的顺着水流漂游,无法挣扎。
魁梧的身躯支撑不住的摔倒在破裂的御案,痛苦的想要呻吟却发不出声音。
衣冠被沾染、凌乱,双手死死抠着尖锐的金丝楠木断面。
细小的木刺扎入肌肤和指缝,却全然没有知觉。
双目似被鲜血染红,恐惧的大睁着,喉头被紧紧扼住无法呼吸,淹没在大河的身体失去最后一丝力量和意志。
巨大的力量从皇身汹涌爆发,整个大殿被绝望和恐惧笼罩,殿门外的人赫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集,全部昏倒晕死了过去。
日期:2019-05-11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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