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我明天肯定和越民说。再说了我和跃民是铁哥们儿,我以后肯定双倍还给他。”李奎勇一口应承下来,“我先去供销社买点面回来,家底米缸都见底儿了。”
李顺发从桌拿出一张五斤的粮票和一张毛票递给李奎勇,然后把剩下的踹到衣兜里,道:“去吧,记得买高粱面儿,晚喝粥。”
“知道了。”李奎勇拿了钱和布袋子撒丫子出了门儿。
离李奎勇家两里地有一家供销社,因为即将过冬的原因,店里面挤满了大爷大妈,都是在买大白菜和萝卜准备回家储备起来。这个时节的供销社也没有太多的商品可以卖,除了针头线脑,是从外地运进来的白菜,萝卜,山芋,偶尔有一些从SD运过来的苹果和橘子,能让大爷大妈抢得打起来。
李奎勇直接从人堆里面钻过去,直奔卖粮食的柜台买了一袋子高粱面儿。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周长利在供销社外面低着头,来来回回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长利,你丢啥了。”
“奎勇哥,我,我把粮票弄丢了,呜呜······”周长利看见李奎勇眼泪儿一下子下来了,“这是我们家最后一点儿粮票了,我一直攥在手里,生怕丢了,可是临了临了还是丢了。”
“丢了多少啊,几斤粮票啊?”李奎勇也一下急了,这年头啥东西都不吃的金贵,“在哪儿丢的呀?”
“在这儿,我刚看见这边抢白菜打起来了,看了一会儿,等人散了,我粮票丢了。两斤杂粮面儿,家里弟弟妹妹还等着呢,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打死我。”周长利一边抹眼泪,还一边在地到处找。
李奎勇一听,知道怕是找不回来了:“哎,刚才人多肯定是被人捡走了。”
周长利一听急了:“哥,这可怎么办啊,家里一点儿粮都没了。”
李奎勇把背在肩的粮袋子放下来,掂了掂说:“我刚买了五斤高粱面,给你匀一点儿,先把今天晚混过去吧。”
“这哪成啊,奎勇哥你家人口也多,家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你给了我回家怎么办啊?”周长利连忙拒绝道。
“嗨,我家也断粮了,我同学钟跃民借了我一些粮票和钱,是次在巷子口那个。”李奎勇抢过周长利的布袋子,往里面腾粮食,“你也不用谢我,我们都是受了越民的惠了。”
“钟跃民······”周长利喃喃道。
“走吧,我和你一块儿回家。”李奎勇把粮袋子递给周长利。
沙沙,沙沙,此时教室里面静悄悄的,只听到笔在纸摩擦的声音,钟跃民正在进行四年级期末考试,语实在不难,他写的有点索然无味,三下五除二弄完了。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在那儿撑着头打瞌睡,旁边李奎勇那个羡慕嫉妒恨。
最近一个月,钟跃民一直在帮李奎勇复习,把试卷面的各种题型做分类解析,让原先脑子里面一团浆糊的李奎勇茅塞顿开,感受到了“顿悟”。他现在做题的时候虽然还有一些艰难,但是对于各种题目都不陌生,知道要填写哪些东西,不像以前完全凭运气,运气好得60来分,运气不好回家一顿打。只是在接受越民的教导的时候,奎勇幼小的心灵又受到了一千万点的打击,再次充分认识到了人与人智商的差距,他死活弄不明白,背不下来的课古诗,钟跃民信手拈来,给他一二三四五六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让李奎勇意识到要紧紧抱着钟跃民的大腿,从此远离考试不及格,才能摆脱他爸的“竹笋炒肉”。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考完数学,班里同学个个都很兴奋,教室里面到处是嗡嗡的声音,同学都在讨论放假要怎么玩儿。试已经考完了,成绩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出来,这一个星期没有寒假作业,可以无忧无虑地玩,等成绩出来很多同学都要面临“男女混合双打”了。
“越民,你放假准备干什么呀?”崔洋突然跑过来,殷切切地看着钟跃民。
旁边李奎勇突然插话道:“越民要和我一起训练,下个月要全市少年宫兴趣小组赛了。”
“啊,越民你也参加少年宫了,我也在少年宫学跳舞呢。你们什么时候赛啊,我到时候去帮你加油!”
“崔洋同学,你这样不对了啊,我和越民都去赛,你怎么只给越民加油啊,你这样不利于不团结同学啊。”李奎勇在旁边又起怪话。
崔洋瞪了一眼李奎勇,脸红红的跑了。
这时候,班主任走了进来,教室里面一下安静了下来。“同学们,大家考完试,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了。”班主任话音刚落,下面一阵欢呼。“静一静,还没说完呢,这个星期六少年宫有赛,我们班有一些同学参加,其他同学到时候可以去给他们加加油。另外,大家记得下下周一到班里来拿成绩单。”说完,班主任挥挥手示意同学们可以散了。
哦哦哦,班里同学把书包往身一挂,三五成群的冲出教室。
钟跃民和李奎勇也一起往学校外面走着,李奎勇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没有说话,钟跃民好道:“奎勇,你想什么呢,话怎么这么少?”
李奎勇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说:“越民,外后天要赛了,教练说少年组里面你和我较强,我希望你答应我,万一我们要是碰到一起了,你一定要尽全力。”
钟跃民很清楚李奎勇在想什么,李奎勇平时大大咧咧的,对朋友特别有义气,但是他对摔跤有自己的骄傲,他想要堂堂正正地拿冠军。钟跃民笑道:“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让你丫的呢,这个冠军我拿定了。”
李奎勇一听乐了:“呸,大言不惭,你哪一回赢了不是欺负我肚子里面没食儿,等我吃饱了冠军有你屁事儿。”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去了少年宫。
钟跃民和李奎勇在教练带领下到了市少年宫,这边XW区的少年宫气派了很多,是一个巨大的室内体育馆。
少年宫外面红旗招展,还有一群乐队在那边演奏迎宾曲,好不热闹,门口全部都是参加赛的学生排队等待进场,旁边还有一些家长陪同。很多参加唱歌赛的学生脸都涂了红彤彤的的两坨腮红,嘴涂了厚厚的口红,有的还画了眼线,钟跃民看了一身恶寒,幸亏他是摔跤赛,只需要戴护具可以了。
摔跤赛被安排在下午,前面都是一些艺类的项目赛,唱歌的、跳舞的、吹笛子、拉二胡、拉小提琴······下面第一排是7个评委在下面打分,后面是一些等待赛的学生、教练和家长在下面加油鼓劲。这是赛,又像是一场大型艺汇演。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样的赛表演真是一个难得的娱乐活动,场馆里面一千多人的座位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室内热气腾腾。钟跃民看得也蛮投入,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六十年代的艺表演,这些表演以歌颂社会主义、弘扬革命精神为主要主题,颇有前世在看朝鲜儿童大型汇演的既视感。
“越民,越民。”李奎勇突然推了推钟跃民,指着前面舞台道:“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我们班长,最右边那个。”
舞台正在表演四只小天鹅的芭蕾舞,四个小演员确实跳得确实不错,可爱诙谐,下面观众掌声连连,李奎勇指着其一个给钟跃民看,钟跃民认了半天:“我去,四个小天鹅化那么厚的妆你都能看出来,你这眼睛也太贼了吧,你说说你是不是看班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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