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雁一出大门,就沿着栽满了花树的围墙向旁边走去,直走到拐角的小巷口才停了下来,宋忠刚走拢,就把盒饭塞到他手里,心疼地问了句:"饿坏了吧?"
就这几个字,感动得宋忠的眼泪哗哗直淌,捧着盒饭哽咽起来。
这当口,甄雁说她要赶回去上班,掏出一把钥匙塞到他手里,说这是中午才找当地的同事通融来的一个安身地,那是一处暂时空闲的老房子,此前的租客刚搬走,答应借给他们一家三口小住半月。
说了门牌号码指了方向,又说公司严禁员工在外留宿,她只能觑空悄悄去,晚饭她到食堂去揩点油打个包带来。
见她要走,宋忠问儿子在哪里?甄雁嫣然一笑,说这家公司虽然管得严,倒还是有点人情味儿,公司有幼儿园,包吃包住还不收费,先让儿子开心几天哈,我夫妻离别两年多,正好尽情秀一番恩恩爱爱。
日期:2018-06-19 17:32:02
9_ 他就是个窝囊废
揣着钥匙的宋忠兴奋惨了,三扒两口刨完盒饭,急吼吼跑去退了小旅店的房,背起简陋的行囊,就朝甄雁指的路寻去。
没走多远就是野外了,一路上少见耕种的田地,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到处散布着农民的老旧房子,却不见一个人影儿,乐颠颠的宋忠没感到丝毫诧异,反认为正常得很,在这挣钱的大白天闲逛,岂不是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直寻到一个小山包下,才找到那间孤零零的小平房,开了黑黢黢的房门上挂着的新锁,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根本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这是一处前后两开间的老房子,室内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铺着一领新凉席,还有枕头和一床薄薄的新线毯当被子。由于没牵电线,烂朽朽的木桌上,放着一盏布满了油污的风灯。
宋忠一路上都没睡好,昨天晚上又几乎彻夜未眠,闩上门后,本来是躺在床上假憩一会儿,没料到脑壳一沾枕头,很快进入了梦乡......
正在鱼水情深之际,温柔乡被一阵拍打后窗的声音惊成了碎片,黑咕隆咚中,他竟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甄雁在窗外不耐烦了,才想起这里是马上要与心头肉相亲相爱的地方,忙不迭翻身跳下床来,屁颠颠跑去开门,迷糊中还摔了一跤。
宋忠不嗜烟酒,身上没打火机,黑灯瞎火中不知所措,幸好甄雁拿着一个小手电,从外屋的灶台上找到一盒火柴,才把风灯点亮了。
她果然给宋忠带了饭菜来,宋忠吃饭的时候,她揭开水缸的盖子,发现里面没水,免不了嗔怪起来,埋怨宋忠懒得没样子,汗涔涔的连洗澡水也不挑回来。
虽说只是暮春,这地方却真个热得不行,宋忠慌忙放下筷子,唯唯诺诺地找来扁担挑起水桶,可他不知道哪里有水井,甄雁说前面的山弯有个河沟,可以到那里去挑,还把小手电给了他。
由于不识路径,大半个小时才把水挑回来,没等走拢门前的地坝,就听到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叱喝声,惊得宋忠赶忙熄了手电,就那样挑着水桶,侧耳细听起来。
可惜,这第一次出门的汉子一句也没听懂,根本不知道是啥地方的口音。
陡然,屋里的灯熄了,只听到甄雁惊叫了一声"老公救命啊!"紧接着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屋里乱成了一团。
泥人都有三分火性,宋忠毕竟是条汉子,宝贝一样捧着的爱爱在喊救命,激得他发蒙的脑壳血往上涌,水桶一放,操起扁担就冲了上去。
朦朦胧胧的夜空下,披头散发的甄雁从屋里逃了出来,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女人扬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紧追着甄雁不放,在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呼救声中,宋忠高举扁担,狠狠地朝老女人劈去......
蒙了,彻底蒙了!
"你不该把她打死呀,怎生得了......怎生得了......" 甄雁这声惊叫,让他稍许醒豁了一点点,才明白自己闯大祸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都是在极度恐惧中,糊里糊涂做的_____
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挖坑,把一副骨架子似的老女人扛到坑里埋了,虽然这是甄雁临走前出的主意,却是他一个人在干。
当甄雁说这些时,宋忠还一再催促她赶快回公司宿舍去,免得事情败露后,会牵连到她,自己只是浮萍似的飘过,天一亮就走了,谁会想到是他打死了人。
他按甄雁的意思收拾完了一切,锁上房门,又倒拖着大扫帚打扫了现场,才循原路回去。
刚一走进灯火辉煌的大街,甄雁早抱着儿子等在街边的树影下,塞给他一千元钱,要他打一辆私家车连夜赶到省城去,尽早离开这里。
他确实是个窝囊废,懵懵懂懂中只剩下了任人摆布的份......
惊弓之鸟一样回到南浦,由于一直没有甄雁的音讯,他惶惶不可终日,担心的是她的安危!更失悔自己在惊恐万状中,居然忘了问一下被打死的老女人是谁?她与甄雁又是为什么闹得杀口开斋?
那段日子里,没少受到同事们的埋怨,还差点丢了饭碗,因为他炒菜经常把味精和盐巴搞错了。前几天甄雁把电话打到厂里后,他居然主动辞了职。
爱,毋庸置疑,会给人力量;爱,毋庸讳言,更会让人糊涂;而左右爱的,毋庸赘述,取决于人的"三观"!
日期:2018-06-19 17:32:22
10_ 真凶就擒
雪鸣桥上,李守甲是在十点半才等到表妹孙娟,古灵精怪的表妹是曲艺团的演员,一见到陷入沉思默想的表哥,便用四川清音的哈哈腔表示祝贺,想必也听到了碎尸案凶手被抓的传闻。
李守甲闷闷不乐,只说派出所抓到了一个杀妻的凶手,随即便把话头引到她们同学聚会上,孙娟得知表哥在查案中早就先尝了美味,笑哈哈地说他真有口福。
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李守甲以欠宋忠一份贺礼的借口,要随她去同学聚会还了人情,表妹笑着说:"不就是五十元钱嘛,你去他一定高兴,钱不一定收下。"
李守甲早有打算,拉着表妹来到服装市场,买了近两百元的童装,说是给宋忠儿子买的。孙娟笑嘻嘻地点着头,又提起一条碎花淡雅的丝织连衣裙左看右看,团巴团巴,塞进了自己的手袋里,叫当表哥的一起把钱付了。
一路上,李守甲有意无意问起宋忠的为人,表妹的印象与居委会大妈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两口子的关系,几个与宋忠走得近的同学,都认为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说到这次同学会,孙娟说这个月本来由她做东,是三天前才临时由宋忠改变的,说甄雁要他父子到一块儿去打工,夫妻长久分居不是个事。
李守甲一愣,倏地又明白过来,宋忠厂里有电话呀,而离南浦几十公里的梁山县有机场,从粤省飞过来的班机傍晚落地,乘机场大巴到南浦,就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
兄妹俩边走聊,在十一点多到了宋家,这一耽搁,孙娟是最后一位到的同学。
正在厨房忙活的宋忠见到去而复返李守甲,曾有一刹那的惶恐,看到他提着一包礼物,而小赵并没同来,随即便憨态可掬地迎了出来。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