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12-05 00:57:06
多方疯狂逼空
2月23日上午,财政部发布了提高327国债利率的公告,百元面值的327国债将按148.5元兑付,多方中经开对政策把握正确,空方万国、辽国发败了。
23日开盘后,在财政部公告的利好消息支持下,中经开等多方势不可挡,2月22日,327国债收盘为148.21元,一开盘,多方就用80万口合约将327国债推升到了148.5元。按理论价值来看,此时327再上涨就超出了兑付价格,但期货讲求的就是“做势”!就是“逼空”!
期货高手普遍认为,期货交易“势”在多方,原理是多方可以交得出来的钱,要比空方可以交得出来的券,要多得多。就327国债来说,多方的资金可以无限,而空方的327券总量不过240亿。
多方可以凭借资金实力,疯狂拉高期货价格,赶在期货到期日前,空头要交券交割前,多方就把价格拉倒不可想象的高位,把空头逼的爆仓,逼其离场;爆仓空头被迫平仓离场之时,操作上就是买多平仓,又加剧了多头拉升气势,如此循环,空方必定惨死!
就算空方资金雄厚,保证金跟得上,不会爆仓,但资金超级雄厚的多头可以不计价格地把货吃进来,等到现券交割的那一天,市场上根本没那么多可供交割的券!还是可以逼死空方。
在中国期货市场上,如此逼空的场景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几年后,在一次围绕某农产品的期货决战中,多方吞下了交易所的所有合约,把农产品价格拉的高不可攀、比现货市场高出一大截,但空方最后无法回补用于交割的合约,最终逼空成功,空方惨败!惹得其中一方的当家人买凶杀人,弄出无尽恩怨。
其实,交易所并不是不明白“逼空”原理,防范“逼空”做出一些限制措施,一是混合交券制度,例如交割的是923券,空头可以用925券来代替,在交割这一天,上交所公布各券种的换算比例,实施混合交券,防止“逼空”。二是最高仓位制度,防止市场仓位(交割量)超出已发行现券的实际数量。例如,上交所开给市场上交易量最大的万国和中经开两家的最高仓位分别都是50万口,这意味着多空对搏的双方如果都遵守交易所的规矩,双方即使50万口全部交割,这两家之间交割的现券不过100亿的面值而已,而流通在外的现券有数千亿!况且,财政部陆续发行新国债,按照上交所混合交券制度,空头拿新发行国债来交割足矣。
但问题是,违规严重,而且不光是一家违规!
辽国发反水
面对多方的汹涌攻势,空方彻底崩溃。
有当事人对笔者回忆到:
当时早上一看报纸,财政部的公告,人都傻了!开盘后,一看价格,空头被打穿了四轮。就是说,假设在2月22日的收盘价上空头投入1000万元保证金做空,在1995年2月23日的开盘价,空头输光1000万元不算,还要倒欠3000万元!当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对政策根本无法理解,人生观、世界观一下子彻底动摇,欲哭无泪!天旋地转!
据传,辽国发在决战前夜又拼尽全力调集了3亿资金,在148.5元的价格上,辽国发的当家人高岭动用了几十家空方关系户,在148.50元的价位上打入100万口卖单, 10秒钟后,又继续打入了100万口卖单,企图把国债期货价格压下来,但没有成功,200万口空单顷刻间被吞没。价格迅速上涨到150元。可以想象下此时空方的心情,数亿资金、数十亿资金瞬间完蛋!
这个时候,空头联盟瓦解,辽国发反水!高岭平仓空单,买进多单,转手做多。
在高岭的买入下,使得“327”品种在一分钟内上涨2元,十分钟内上涨了3.77元,以极快的速度,327国债价格上涨到152.50元。“327”国债每上涨1元,万国证券就要赔进去十几个亿!
万国前夜筹划的方案彻底失败。
在辽国发抛出200万口做空的时候,交易所已经发现其违规行为!
按尉文渊事后接受媒体采访时的回忆来看,当时交易所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向他汇报,场内出现异常情况,有个席位抛出了200万口!严重违规,远远超出了最高仓位额度!
尉文渊当时指示“赶紧查!”
最后交易部告诉他,一家叫“无锡国泰”的期货公司席位违规抛出了200万口大单。再一细查,是高岭他们——辽国发干的!
就在交易所相关部门正在调查“无锡国泰”违规交易的问题时,中午时分,管金生来找尉文渊了,
管金生对话尉文渊
当天中午12点多,管金生向尉文渊提出了三个“帮忙”的请求。
多年后,尉文渊对媒体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你能帮我忙吗?”管金生问。
“什么事儿你说吧”
“能不能给我增加点持仓量?”
“40万口是统一规则,要我单独给你增加,这不行!”
“你怎么了?”尉文渊进一步追问。
“我可能超出了一些仓位。”
“那就赶紧平仓!你怎么超仓的?”
“你别问了,我是向其他证券公司借了一些仓位。”
“赶紧平仓!这个别跟我商量。”
管金生的第一个要求被尉文渊拒绝了。实际上,当时万国的持仓已远远超过40万口的规定。
“第二个事情你能不能帮我忙?”
“你说吧。”
“交易所能不能发个通知?”
“什么通知?”
“就说到现在为止上海证券交易所没有接到财政部贴息的通知。”
当听到管金生的第二个要求时,尉文渊愣住了。
“没有接到文件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交易所没有权利发出这种模棱两可的通知,由此趟入多空争执的浑水。”尉文渊想,如果此通知一出,作为“三公”原则的铁定遵守者——交易所因此会被推上很尴尬的位置,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这一要求再次被拒绝了。
“那能不能把交易停下来?”管金生第三次发难。
“老管,我有什么理由把交易停下来?再拿什么理由恢复交易?什么时候恢复交易?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怎么做?”
此时的尉文渊心里明白,交易所没有任何理由对市场传闻做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理由停止下午的国债期货交易。即便是“327”事件当晚,财政部国债司还打电话过来,要求保证第二天正常交易。
就这样,管金生离开了。
据说,在管金生离开之后,辽国发的高岭也找尉文渊谈了话。
海通证券退出观望
当天中午11点,海通证券的老总汤仁荣也找过尉文渊,他十分肯定的说,市场要出事,必须马上采取措施。
尉文渊当时的反应是:你怎么这样想?
汤仁荣则回答道:你在国外已经半个月了,我可是在场上赌呢!
尉文渊此时没有预料到事情最后会发展到那样严重,并没有采取严厉措施。
双方下场博弈,其实都知道必然会有输赢结果,对自己的成败多少也有心理预期,但这种预期都是建立在交易规则不变更的前提下的,“327”国债期货恶战,最后财政部的公告改变了初始条件,这让输方难以心服,而不能心服口服的败者,必然会垂死挣扎!
见劝说无果,汤仁荣很无奈,回到公司后严令海通证券各个营业部不许参与交易,不准开仓,也不准平仓,对多空双方两不相帮。
不祥预感
1995年2月23日,下午16:15。
尉文渊看了一下手表,离国债期货交易专场收市还剩15分钟。刚刚陪证监会期货部的两位客人谈完正事,便邀请他们来到了交易大厅,参观当时备受关注的国债期货交易。
交易员们正专注地盯着盘面,一手接着报单电话,一手拨动着键盘。代号为“327”的国债期货价格正有节奏地跳着。
在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尉文渊谈到,那时“忽然间,怎么觉得今天交易大厅的气氛不对啊!”凭着敏锐的市场嗅觉,尉文渊觉察到市场出现了异动。此时,离国债期货交易收盘不到10分钟。
隔着参观台放眼望去,虽然因近视眼没能看清数字,但“327”后面跟着的一串长长数字,引起了尉文渊的高度警觉。而场内交易员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是10569172口卖盘,价值约合人民币2000多亿元—一个交易屏幕险些“装不下”的天文数字。
“我知道有问题了!”尉文渊当时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丝不祥之感。
海通老总的紧急呼叫
1995年2月23日,下午16:22分,收市前8分钟。
海通老总汤仁荣察觉苗头不对,打电话找尉文渊,结果尉文渊不在。
汤仁荣拿起电话对上交所的人狂喊:告诉尉总,把主机关了,停掉交易!别问为什么!
这是制止327事件爆发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那会手机应用还不发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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