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记事》
第8节

作者: 平易豆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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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有一次郝有其上山去埋电缆,碰见个老倌赶着个小红马,驮着盐巴、食糖之类日常生活必需品,要往深山寨子里去送,路不好走,小马驮子陷到条泥水沟里,紧急关头,郝有其不由分说,钻到马肚子底下,用两只胳膊把马的四条腿往两肋前一搂,连马带货驮子一起扛过了泥水沟。
  这个故事,叫小郝这么一说可不得了啦,相信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相信的讲“太玄乎”不真实。
  季亮更是怀疑,说是吹牛逼哩,到底是真是假,非要找着郝曲晓打个赌不可。
  郝曲晓说,“可以,赌啥?”
  季亮说,“上次摸了女兵的手,你还没有给我打洗脚水哩。”
  郝曲晓说,“这回说了一准儿算数。”
  季亮说“那……你背我过趟河。”
  两人协商一致。 
  不管怎么说,加强部队的体育锻练,增强干部战士体质体能是必须的,只要有了强健的体魄,才能完成各项艰巨的战斗任务。营首长们一商量,决定每天的上午的课间操不做操了改跑步,下午的课间倒腾石头砖块磊护坡。另外,党团活动日每两周拿出半天来,搞20公里负重武装越野跑。
  既然定了就执行。
  又到了一个越野跑的日子,导弹发射五连干部战士全副武装出发了。他们搞的武装越野,并不是训练教学科目上的武装越野跑,简化了,只带一般步兵单兵必备的东西,如冲锋枪1支、弹夹4个、手榴弹4枚、水壶一个,这些轻武器装备,背包、干粮等之类的没有带。
  年轻的军人毕竟是年轻军人,一出手便不凡,班排之间你追我赶,精神百倍,大家以每小时10多公里的速度跑步前进,不到半个小时,四五公里的山路就跑出去了。
  新兵季亮有些力不从心了,气喘吁吁地建议说“休息一下吧,嗓子冒生烟了。”

  连长发话,原地休息15分钟。
  大家分班组,傍着小溪、靠着大树坐下,先是交流跑步心得体会,研究怎样跑步才轻松,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山南海北地讨论起未来和理想。也算过了个党团活动发言日。
  战士杜宏明说,将来,咱们导弹团每仨人开个车,拉着个大威力的多弹头导弹,卫星导着航,机动游弋,溜达到哪里就能在哪里发射,地球上不管敌人在任何一个什么地方,说打他鼻子不打他眼……
  郝曲晓从远大理想,讲到物质生活,他说,到那时候,电视是挂在眼睫毛上的,电话象芝麻粒大小沾到嘴皮子上随时接通随便说话的;一家三辆小轿车,亲娘、丈母娘各一辆,小两口和孩子开一辆,路上能跑,天上能飞;大单元房住两套,租一套……
  季亮打断他问,“到那时候是啥时候?”
  “等不到你老婆生娃娃,信不信?”郝曲晓回答。

  季亮 白了他一眼说,“呸,打赌吧?”
  哈哈,这个季亮,让郝曲晓背他过河“打”的“赌”还没有兑现,这会子又要“赌”上了。
  休息过后同志们重整行装继续行军,又跑了几公里,到了一条河边上,连队停下来考虑怎样渡河。
  这是一条季节性河流,河面不算太宽,大概六七十米,水不深,只搭到大腿处。
  这时有一位彝族小伙子赶着一个驮货的小白马来到河边,停下设法过河。
  云南的这种马很普遍,矮小可爱,但力气很大,深山里运些日常杂货常靠它。
  季亮看到这种小马,立刻想到了郝曲晓说的那个通信连的郝有其,心里琢磨,马虽不大,可是靠一个人怎么能连马带货一起扛过泥水沟呢?
  说曹操曹操到,也真是太巧了,通信连有线通信班,架设电线也赶到了这里,郝有其肩扛个电线卷子正在其中。郝曲晓热情地介绍两个连队的战友们相互认识。
  季亮可来了劲儿,趁着这个热闹场面,提起了“扛马过沟那件事”,拉起郝有其,上下打量一番,这老兄长得也不是五大三粗呀?有那么大力气吗?便顺势把人家郝有其拉到小白马驮子旁边,非要人家表演一下怎样驮起小白马不可,引得郝其有和大家一起哄然大笑。
  郝有其和蔼友善,只是微笑,没有给他们证实那个传闻的真假,也没有给季亮表演怎样驮起小马驮子……

  一阵说笑之后,所有要过河的人都准备过河了。
  大家七手八脚,首先帮助彝族小伙子把小白马和一驮子货物弄过了河。
  轮到了二排过河,季亮不干了,扭住郝曲晓一定要他兑现“打”的那个“赌”。
  郝曲晓被迫无奈,只好在大家面前,把裤腿挽到大腿根,咧起嘴,摇了摇脑袋瓜子,背起全副武装的季亮,说了声“走你!”便朝着河对岸趟去……

  日期:2017-09-07 08:24:12
  (13)孩儿他爸的门牌号码
  长白山脚下,冰天雪地。春花抱着裹得严严实实一岁多的儿子小明,坐在爬犁上,二叔用长鞭赶着枣红马,送她娘儿俩去县城。
  “介绍信带好啦?”二叔问。
  “带好了。”春花回答。
  “地址呢?”
  “带着吶。”她又摸了摸衣袋里的旧信封。
  “听说柱子他们是个二炮保密部队,经点心找。”二叔嘱咐说。

  “放心吧二叔,我带好地址了。”春花说。
  “驾——”二叔长鞭一甩。
  县城到了,二叔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们送上了去省城的长途公共汽车。
  春花平生来第一次出县城以外的远门,持着村里开好的一封介绍信,处处遇见好心人,顺利地从长春登上南下的火车,到北京站倒上61次特快,列车经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广西、贵州,整整六天六夜后,母子俩终于平安到达昆明站。
  春花是桦菇屯的姑娘,在十里八屯的算得上是个俊闺女,中等个,两条黑亮的辫子齐着肩,眼眸很纯静,酒窝不在脸蛋儿上,而是长在嘴角下边,小小的一边一个,不笑不显,笑起来很深,也挺好看,前年秋天与本屯子的牛柱子喜结良缘。

  柱子在云南当兵,第一次探家时结的婚,当时还是个战士,蜜月度完归队,回去就提了干,屯子里的人说当了军官,是沾了春花“美人儿福相”的光。其实,这个官在他们部队叫“操纵员”,班、排、连、营指挥序列之外的技术类干部。婚后两年多了,孩子都学走路了,他还没有探过家。他忙极了,就是领导想安排他探家都安排不成,实在走不开。先是去导弹专业学院进修一年多,接着连续执行特殊任务,上个月才从五六千里外的导弹发射靶场打靶回来,说是还得忙,就给春花写了封信说,“要不,你来吧。”

  春花倒挺麻利,接到信就来了。
  从东北到云南,越走越热,她已完全换去了厚厚的棉衣,加上提包里的山蘑、榛子等土特产,都撘在肩上,还抱着孩子,脚下象踩着一团团棉花晕晕地走出了车站。
  都说昆明好,春城,四季如春。真的,眼见为实,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她心想,马上就要见到孩儿他爸了,象含了块糖,甜得心花怒放。
  “大嫂,刚从北方来?到什么地方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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