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点头：“俱乐部给我钱，我打球，给得不够我才会去赌球捞外快，但也不会坑俱乐部，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一报还一报的道理还是懂，我不欠人，别人也最好别欠我。”
　　乔莹娜感受：“那个……脑科的护士，因为这个你不接受她？”
　　白浩南居然还是点头：“本来大家是你来我往的乐呵下，她这未免要得，或者说给得有点多吧，我也给不了也还不了，这种姑娘还是别招惹。”
　　乔莹娜尽量鄙视：“我觉得你是在暗示我，我不会像小芬那么傻的……她这些天怎么没来找你？”
　　白浩南撇嘴：“打了两个电话，她来找我干嘛？万一把人引来了怎么办？我叫她离远点。”
　　乔莹娜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这一晚的训练，她看所有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之前干干净净的培训，现在随便听见一句话，好像都别有用意。
　　这让她只想随时都看见那个宽厚的身影，可惜白浩南完全不见踪影。
　　有时候依赖感是这样一点一滴形成的。

　　白浩南没让乔莹娜失望。
　　甚至没有耽搁半点时间，乔莹娜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白浩南亲热的跟那位本地音乐界还有点名气的导师在培训大厅外面勾肩搭背，导师和蔼慈祥的给乔莹娜叮嘱接下来好好训练，才对得起她二叔的用心良苦。
　　乔莹娜连跟对方握手，都得尽可能的做心理建设，感觉像是握了一坨大便。
　　笑着告别了车，才跟白浩南分享这点感受：“按说在酒吧也没少跟顾客稍微亲热互动，但真的都没有刚才觉得肮脏。”
　　白浩南也收起之前轻浮猥琐的笑容，冷笑：“老子是凭本事泡妞，算是夜总会夜场里面好歹也是凭小费买殷勤，他凭什么，是凭手里那点权力欺压人，当然觉得不爽了，不过别往心里去，这种小虾米好收拾。”
　　乔莹娜终于小心翼翼：“怎么收拾的？”

　　白浩南轻松：“来这么多回，多少还是泡了几个空姐专业的妞儿，她们谁在出台谁在接活儿当然知道了，二话不说喊仨妞来陪着，还装得很清纯，相互热烈洽谈切磋以后留下美好印象跟电话号码，你说他爽不爽？身段脸蛋又不你差。”
　　乔莹娜不怕被贬低：“那是，随便一个都我高……不过为什么要叫三个来？”
　　白浩南又浮现出那种邪魅的嘿嘿笑：“双飞啊，给我叫一个其实是备着随时给他加菜的，结果真是高看了他，看起来也会点以权谋私偷偷摸摸，哼哼，算是给我自己留夜宵了。”
　　好端端的帮自己做了这么多，偏偏让乔莹娜很无语：“你不能让我念点好，这么怕我缠住你？花了多少钱，我结给你。”
　　白浩南洋洋自得：“老子还用花钱？！”
　　乔莹娜都尽量温柔了：“开房、应酬、酒水这些多少也要花点钱吧？”
　　白浩南腆着脸：“不是说了肉偿嘛？”

　　乔莹娜正色：“要么你收心跟我做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我天天唱歌养着你都行，要么你别想碰我，我知道你也不缺我这一口，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定义成那种关系了。”
　　开车的男人居然嘟哝：“算了算了，小气吧啦的。”
　　乔莹娜再最后尝试，轻轻伸手过去盖在他的手背：“真的，老南，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只是还没长大，有些道理还没想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要么一直宠着你当个小孩一辈子也无所谓，要么你真得有些改变，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靠运气，靠小聪明活着的。”
　　白浩南皱眉头：“这是我不愿被固定下来的原因，老陈念了老子二十年，陈素芬那个哈婆娘也想继续念，你才跟我认识两个月，稍微能够看对眼的人都想来念老子的紧箍咒，烦不烦？！”
　　副驾驶的姑娘慢慢把手用力些，自己那么完全靠在椅背看着男人硬朗的侧影轮廓：“爱你的人，都想你变得成熟起来，是那种真正对这个社会的成熟……我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我也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但我觉得王全福成熟，你队那些师兄大多都是成熟成功的社会精英，你给他们带队，其实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跟这些人……”

　　白浩南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去去去！觉得他们成熟跟他们去！少跟我这种盲废话……”本来想抬手做手势加强语气的，高速路自然只能抬右手，结果乔莹娜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气势下滑不少：“求你了，又没要你一分钱，也没要你肉偿，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乔莹娜不说话了，闪亮的眸子里居然有些晶莹的光芒。
　　回过头果然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摆平这位赛区评委以后，白浩南的第一次光彩登场乔莹娜还来得早点。
　　第七届蓉都卫生医疗系统足球赛开始了，几十家医院跟机关单位的队伍分成八个小组赛，这种淘汰杯赛制让各家医院的医生职工们最多打七八场赛能见分晓，附一院虽然人数众多，但从来都只是小组赛出现一轮游，因为只要进入十六强之类的层面，某些军医院、体育专科医院、还有足球传统较强的医院会牢牢的把住最后的前八名次，附一院从来没有往前进过。
　　但今年附一院和挂着附二院名头的杂牌队显然都有些心动，据王全福说，临到正式赛前一晚，他居然失眠了，面临多大的手术和学术报告都能泰然处之的行业精英，面对这么一场业余赛，居然彻夜难眠，在床翻了半宿。
　　而且他这么说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说是。
　　没有更衣间，没有战术安排板，坐在医科大场边的台阶下，一群高级医疗精英像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满脸通红的兴奋紧张，要说他们间多少也有过参加各种学校、行业业余赛的经历，过去半个月更是悄悄和各种周围能找到的所有野球队打了十多场赛，但今天偏偏感觉不一样，浑身都憋满了劲头的那种。
　　白浩南门儿清：“这种兴奋是正常的，但同样也在燃烧你们的体力，如果你们带着这种烧足马力的冲动去赛，一会儿，十来分钟感觉跑不动了，耐力像汽车里的一箱油，始终只有一箱，烧完了没有，所以我要说的是无论对手有多差多强，都按照我们一直练习的战术，我特别叮嘱的时间来打，既然你们不想灰溜溜的被赶回来，花了这么多钱请我，那应该记住唯一的一点，我是专业的，我说的什么都应该记住！”

　　队长生物酶都升到人体激素是怎么分泌了，这种讨论才把激动的情绪稍微控制下，然后白浩南站在场边，要求自己的队员从自己身边挨个走过，然后一人叮嘱一句话：“五米，五米之内可以不要命的扑，超过别管……”“冲刺十米，十米立刻传球，不要等……”
　　诸如此类简单干净的叮嘱，其实像当初老陈带队一样，白浩南永远都是以那个身影作为自己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