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海灵山——梦境,人类思想的马里亚纳海沟》
第18节

作者: 何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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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2-06 00:43:43
  【十一】 但淡前史:机车少女
  少年走马去如飞,大笑吾衰行走迟。
  —【宋】释文珦
  “格格,你这几年还好吧?你走了这三四年,我很少来看你,不是不想来,是因为…你不会怪我吧。”司空炬盘腿坐在一小块空地上,点燃了一支烟。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立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面竖刻着五个颜体字—颜安格之墓。左下角刻的“司空炬立”几个字,龙飞凤舞的,是司空炬的草书。
  “这几天,有件大事,必须给你汇报一下。所以我跟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终于来了。”司空炬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你哥哥平格从黑龙江来了。他们一直没怀上孩子,到医院一检查,嫂子有不孕症,治了几年都没治好。他俩一商量,决定收养小小。我想了一宿,孩子生活在一个有父有母的家庭,应该会成长得更健康,是吧?何况舅舅、舅母自己没有孩子,会把他视为己出的,就同意了。”

  “办领养手续还算顺利,就是小小离开的时候闹得厉害。他抱着阿姨的脖子不松手,舅舅要去抱,他又踢又踹的。这事情最先没来跟你商量,唉,就是来跟你说了,你也不会说出一句话来的,是吧。”烧过的灰烬积了一寸有余,却没有从烟头上掉落下来,形状有些像一把弯曲的东洋刀。“你走了这几年,小小都把阿姨当成妈妈了。那天走的时候,小小哭得撕心裂肺,阿姨也在抹眼泪。分别的场景,让我觉得早点把他过继给平格是对的。小小三岁了,要开始接受教育了,奶妈的文化素养毕竟不够,是吧。”

  “本来想带平格和小小一起来看看你的。但实在没办法,来了的话,更担心他走不了。平格说,等小小上学了,再带他回来看你。”灰烬烧到了东洋刀的刀柄处,过滤嘴烫疼了司空炬的食指,他手一抖,刀身掉落在地上。司空炬灭了烟头,站起身来,“你要在下边踫到但蒙,对了,还有桑中平,也给他们说一声:他们的孩子都跟着我。现在蛋蛋妹读四年级了,木耳也上七年级了,都在国际学校寄宿,周末回家。木耳的病治好了,智力还算中偏上。他那不是阿兹伯格症,所谓自闭,是受到重大伤害之后产生的应激反应。格格,你和我打的赌,你还记得吧。最终还是我赢了,不是吗?”

  “说到我赢了,我觉得你不会不高兴的。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应该不那么看重胜负成败了,是吧?”司空炬走上前去,把右手食指放进“颜安格”几个字的凹槽里,顺着笔画慢慢地模着。“小小安置好了,我想,我以后有脸来看你了。”
  夕阳已经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连最后的余晖也藏了起来。无数块方形墓碑抽象成几何图形,把黑色的剪影印在宝蓝色的天幕上。
  司空炬是带着颜安格的骨灰回到青池山的。他在山脚下的小镇上购置了一套临水别墅,保姆带着三个孩子住在二楼,木耳和蛋蛋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小小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儿,交由奶妈带着。司空炬自己住在三楼。
  山脚下有一所青池国际学校,平时寄宿,周末回家,蛋蛋在这里上了一年级。司空炬的所有精力用在木耳的康复训练上,他把底楼客厅旁的一个房间,布置成了游戏室。室内有各种各样的设施,包括滑梯、蹦床以及钉在墙上的巨大画板、随手可取的画笔,还有一个三米见方的沙地,供木耳修筑城堡,或者雕塑式各样的怪兽。木耳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这里,通过游戏的方式自我疗伤,连吃饭都是保姆送进来。司空炬每天上午会在这里待上四五十分钟,木耳也不理他,只是埋头于自己的工程。

  下午四点,司空炬会带着木耳出门,在山脚下走上个把小时。
  “灶唧唧,灶唧唧。”木耳开口了。司空炬抬头望去,那孩子蹲在草丛里,正专心专意地盯着合捧在一起的双手。
  “这是什么?”司空炬走上前去。一只蟋蟀从木耳的手心蹦出来,落在草地上。木耳凝神屏气站定,突然扑将过去,拢起手掌罩住了它。
  “灶唧唧。”木耳站起身来,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着蟋蟀的后背,拿给司空炬看。司空炬明白了,灶唧唧是桑中平老家对蟋蟀的称呼,大概是因为蟋蟀常在土灶间活动,还会发出“唧唧”的叫声。司空炬小时候也常在土灶间抓蟋蟀玩,他们老家把这个叫蛐蛐。印象最深刻的是,这小玩意儿的腿特别脆弱,看起来很粗壮,有时却一不小心就碰掉了。
  “你去跟它玩吧。”司空炬摸摸木耳的头,“不过你得小心一点,别把它的腿弄掉了。”
  木耳开口说话以后,司空炬请了附近软件学院的一个在读大学生为他补习功课。司空炬发现,这孩子并不笨,得病之前学过的东西,大多还能记得。新教的东西,比一般正常孩子学得还要快。又过了大半年,木耳也去国际学校上学了,到五年级插班,比蛋蛋高三个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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