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日本已经绑好了五个汉城女人和五个小尼姑,像两串螃蟹慢慢的向庵门走去。一清师太冷眼目睹着,她想跟那些不可理喻的小日本讲理是白搭,只有自己的臭皮囊不要了,这样想着,她很镇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小日本的小队长做事还蛮专心致志,一个个绑好,再检查一遍。他对保安团的团丁胡作非为看在眼里,但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好像这些人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另外的团丁不知哪里去了,小日本也不闻不问,五个汉城女人的前面有一个日本兵,这一串女人后面小尼姑那串的前面也夹着一个日本兵,还有两个小日本和他们的小队长殿后,他们也太小瞧一清师太了。
当殿后的三个小日本气宇轩昂的走出尼姑庵大门时,师太一跃而起,像个大鹏似的越过七尺高的门楣,“啪啪啪”一脚落在小队长的头顶,另一只脚先后踢在另外两个小日本的背上。小队长一声惨叫,他的脖子断了,一颗头颅在那里晃悠,人却还在朝前走,一直走到前面的小河里,“噗通”一声掉河里了,河里冒起一片污血。被踹中背部的两个家伙,一个“咔嚓”一声右手骨头断了;另一个头在石阶上磕了个窟窿,黑血直淌,但这两个小日本还是训练有素的,几乎同时翻转身体,两把黑洞洞的枪瞄准了一清师太。一清早已估计到这一局面,她在石阶上一蹲重新跃起,两只脚死死的踩在两个小日本的脖子上,那两只脚此时的力量足以把一棵碗口粗的树干踩成两截,几秒钟,两个家伙真是伸了伸脚,无声无息的死了。
也怪一清师太有些迂腐,她的口袋里还有七八颗佛珠,她完全可以赏赐给押着小尼姑她们的另外两个小日本四颗佛珠,但她没有出手,她觉得她能对付,她仿佛忘了他们手里有枪,“砰砰”,两颗罪恶的子丨弹丨一前一后飞向一清师太。师太这时才掏出佛珠,她只有一次弹出两颗佛珠的力气,而且力量远不如刚才凌厉。那离得近点小日本“哇哇”乱叫起来,左手捂住双眼,这一双招子也算废了。一清师太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就在一清师太倒下去的同时,蓉蓉的娃也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乌黑的头发里渗出来,染红了小娃娃的衣衫。原来蓉蓉的娃娃一直在蹒跚的走过来,他看见熟悉的不了阿姨和几个人在打架,觉得很好玩,他跌了一跤,不哭,用两只胖嘟嘟的小手努力地撑起来,往不了阿姨那里走。正在这时一颗子丨弹丨穿过一清师太的身体,飞入娃娃的头颅,娃娃在地上滚动了一下,不动了。不了师傅目睹了这一切,她努力挣扎着,她的内脏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严重受损,整个身体像有千斤之重,她使劲往前爬,纹丝不动。
就在刚才生死存亡的打斗时,另外两个保安团团丁躲在大殿的门背后的门旮旯里,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高个子的叫阿四,矮个子的叫明根。这两人虽然在保安团里混日子,还算是有一点点良心,他俩更知道一清师太也不是好惹的,一个女人几十年主持着小有规模的尼姑庵没有大事发生,也是很了不起的,当然也知道师太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高个子阿四很同情这五个小尼姑,其实刚才他早已发现躲在茅房里的一个小尼姑,他故意视而不见,无奈还是被别人抓出来了。阿四和明根他俩基本上是出工不出力,因为这也躲过了一劫。阿四的心里还是在为那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尼姑担忧,她们才刚刚想花骨朵一样的年纪,那慰an所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成熟女人三五天就会被折腾地不成样子,何况这些苦命的花骨朵。阿四打定主意要去给野猫他们的游击队报个信,或许能救回这几个可伶的小女孩。
不了姑娘身体到处都在剧痛,她已经用尽了力气,身体还是不能挪动半步。蓉蓉的娃娃死了,一清师太死了,她却还在喘气。身体虽不能动,脑子却转的飞快。她深深的自责,师太五十多岁了,她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师太而心痛。她没有妈妈,不知道妈妈是谁?师太从小把她养大,她一直把师太想象成妈妈。不,或许师太就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她小时候常常会觉得师太看她的目光就是妈妈注视自己亲生骨肉的那种慈爱的目光。她依稀记得父亲被抓壮丁前来过尼姑庵几次,有时在师太的房间里呆很久。她甚至记得有一年冬天,大雪纷飞,父亲好像在师太的房间里住了一个晚上,那时候她只有五六岁,或许是她记错了。因为她在菜市场曾经听两个农民议论过师太,说师太确确实实是个老处丨女丨,一身不沾男人的边,只要有男人挨近她,她就会像个雌老虎那样的凶。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把师太当作妈妈,只是不当面喊一声妈妈,她不敢,她觉得师太有时候很严肃,难以接近。如果师太是妈妈,她应该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自从父亲被抓壮丁,就像断了线的鹞子,杳无音讯,师太也想变了个人,脸色越来越冷峻了。飘来寺的主持施不悔来庵里,她避而不见。就在施不悔出现的第二年,大约有半年多时间,不了没看见师太露过一次面。师太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想师太,就像想念妈妈一样。施不悔后来又来过几次,她听大人说:“施不悔想把飘来寺搬迁到尼姑庵的旁边,几次三番,还是被师太给回绝了,施不悔很落寞,但无可奈何花落去,这件事压根儿连门都没有”。
不了姑娘晕过去又醒过来,有件事,她始终弄不明白,施不悔最后一次出现在庵里时还带来了一个剃着光头的小和尚,活泼可爱,一会儿叫施不悔爸爸,一会儿叫师太妈妈,弄得师太的脸像红纸头一样红,师太恼怒的对施不悔说:“施方丈,管管好你的小和尚,别像小狗一样乱叫”。但不了那时发现师太眼里分明是看她一样的慈爱,或许师太就是小男孩的妈妈。不过她也相信那两个老农民背后的议论,师太或许真是个老处丨女丨,现在她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她想念爸爸,爸爸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死是活?她真心希望师太是她的亲生妈妈,真心希望那个小和尚是她的亲弟弟,不过,她也真心希望那两个老农民说的话是真的。
白牛荡里血飘红
白牛荡地处古镇的西北角,是黄浦江上游一个很大的支流。这里水量丰沛,河连着荡荡连着河,夏末秋初的时候,河水满江,河荡相连,一片白茫茫的水面仿佛水天相连,看不到哪里是边。黄浦江的支流潮起潮落,在这里急速的打了个几乎九十度的弯。所以河的西边水流湍急,河水极深,河床上没有一点儿烂泥;而东南角却有一个很大很平缓的浅滩,浅滩上常年长着茂盛的芦苇,那芦苇足足有三米多高,年复一年,芦苇长得密密麻麻,上一年的芦苇还未枯死,第二年又有一人多高,那里几乎不能下脚走进去。眺望整个河荡几乎处处有芦苇,处处有生机。
这里水草茂盛,鱼虾肥美,天气晴朗的下午,还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小江豚,每个小江豚有三四十斤,像个一个个顽皮的小孩肚皮朝天晒着太阳。因为草盛鱼虾肥,这里最令人称奇的是野鸭。最大的有四五斤重,几乎和家鸭一样大,但身子灵活,两翅膀特长,展翅飞翔的时候足足有两尺多宽。曾经流传这么一个故事,宋朝抗金将领韩世忠的小老婆梁红玉小时候是个野男生,也就是想男孩子一样顽皮。她到这边亲戚家里玩,和一个放鸭娃很投机。那年正好是蝗灾之年,粮食歉收,穷苦人家吃不饱,甚至连富裕人家死了埋掉的小猪都挖起来,洗洗干净煮着吃了。小梁红玉和那放鸭娃就抓些鸭子送给大家,那里的人嘴巴蛮紧,一时没有传到财主的耳朵里,可是,十天半月过去了,鸭群里的鸭子少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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