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我们都曾有的勇敢淳朴青梅竹马——小家伙之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第31节作者:
看云听雨小家伙 日期:2017-09-28 11:26:15
但是有种活家人不让我们任何人参与,说是活太重了,我们承受不了,那就是掰烟。
村里家家都种着烟草,娘一早就去掰烟叶。烟叶熏人,叶子厚腻,而且地里不像麦田那样干燥宽敞,所以一般都是天刚亮还来不及吃早饭就得到地里劳作。
我们几个起床时,娘就到坡里去掰烟了。梦雨总是很勤快,她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搥箸在地上四周洒些水,然后扫的干干净净,切好几个大的土豆块,放在在锅里炖,一会香气四溢。
等了片刻,娘回来了,手推车上的烟叶像麦垛一样,但是我知道,烟叶比麦子沉好几倍。
娘放下脖子上的毛巾,一拧,汗水哗哗下来,娘卸下那些烟叶,吃了几口土豆块,夸着梦雨:“以后谁娶了你谁有口服,这就是大厨的手艺啊。”
吃完饭开始绑烟,那些烟叶两三片一组,用烟绳绑起来再放到烟杆一边,整个过程像绣花一样,一直到绣满烟杆两边,做成一棵披着绿叶的树枝。三个姐姐跟着学,我是怎么也做不了这些,巴不得用一块胶带直接把叶子缠到杆子上。
中午饭的时候,三表姐说身上有些痒,刺挠。
“八成是被烟叶熏的,过敏。”娘说。
但是这样过两天,三表姐还是感到痒,身上一抓就隆起一道红杠。
娘着急了,赶紧带着表姐到镇上的医院看了一下,果然是过敏,就拿了一点药。
过了几天,三表姐身体好了,也想回家。娘笑着说:“不留你们了,这边天气太热了,回家好好歇歇!”
我们又去采摘了一些槐米,表姐她们带回去泡茶喝。
“吃了午饭,就让你姨夫送你们回去。”娘说,“回家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我倒是很喜欢你们再多呆几天,可我们农村的夏天,你们不习惯!”
我有点舍不得,我还没有和表姐好好的耍,还没有晚上领她去小树林找蝉猴子。
我们又去掰了一些玉米来煮着吃,锅沿周围,热气缭绕,淳香从当门里弥漫到院子里,表姐咽了一口唾沫:“姨,好像熟了。”
娘笑着说:“不熟都不行!你们一个个这么馋,它都不好意思不赶紧熟。”
掀开锅子,那颗颗玉米粒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真是诱人。
我们吃的津津有味,姐姐把那些玉米粒一颗颗的掰下来,放到一个干净的小布口袋里。
“为什么要装起来呢?”表姐不解的问。
“出去玩的时候,带着当零食吃。”姐姐告诉表姐们。
我看见表姐们眼里闪烁着好奇的眼神,难道她们在城里不会这样做?姐姐春天还会装着那些煮熟的麦子去上学呢,课间的时候,拿出来吃两颗。我还要粗犷一些,拿起两个苞谷,一个口袋插一个就出门,饿了馋了就啃一下。
“到厂子去找你爸爸,让他送你表姐回家!”娘抓起一把玉米粒给我。
我拿过那把玉米粒就开始向外跑,厂子离家里有几里路,我要走一段时间。
热的满头大汗,走到厂子办公室,没有见到爸爸,看见了那个叫张翠萍的姐姐。
她一见到我,酒窝立马浮出来,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咦,小家伙,你怎么来了?”没等我回话,她又补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玩了?”
我刚想说这几天陪着表姐玩呢,谁料她已走过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轻轻擦我脸上的汗,那手帕上有股香味,呛的我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办公室还有人,她一把捏着我的手,牵着我走到门口外。
我掏出手里被汗水浸泡的几颗玉米粒:“姨,给你吃。”
她咯咯的笑着,接过放到嘴里咬着:“又叫姨,不是说了叫姐姐嘛。你来找你爸爸啊?”
“哦,你知道他在哪里不?”
“你跟着我,我领你找去。”她拉上我的手向车间走去,我瞄了她一眼,她穿着一件大翻领的黄色衬衫,一件灰色洁净的喇叭裤,我想,她要是穿上裙子,一定很好看。
“阿姨,你知道小侯不?撇腔的那个。”我想起那个要给我脱裤子的阿姨了,我想看看他在厂子里上班是不是也这么调皮。
“你想着的人还真多!”张翠萍笑着瞅我,“她走了,不干了。”
“为哼么?到哪了?我前几个月还见过她呢。”我感到非常惊诧。
“回老家了,她老家在山西,人家赚钱去了!”
我有些陡然的失落,好像一个伙伴走丢了般。低头想了一会又问:“她怎么回去的?和谁回去的?”
翠萍咯咯笑起来,两颊的酒窝霞光荡漾:“你真是嘻人!她回去嫁人了,做生意去了!她对象你肯定见过的,一个厂子的,去你们家收过麦子。他们两个…那才叫恋爱。”她叹了口气,“这个厂子效益越来越差,别看这么大的厂子,可再这样下去都要倒闭了。”
我没有理会她说的话,我想着自己的事情。人长大都要结婚吗?我,小娴,昆仑,表姐,还有二傻子,以后都要结婚吗?结了婚我们还和现在一样,是伙伴吗?还能一块玩吗?每个小孩子以后都要经历吗?结婚了是不是就不好玩了?反正我看到那些结了婚的人都变的严肃了,没有未结婚前活泼快乐。
“那你嫁人不?”我好奇的问张阿姨。
她手上一加劲,挤我的小手:“你年纪不大,管的多啊!我不嫁人难道要等着你啊!”
我仰起头望着她,稀里糊涂的笑了一下,她压下目光,又抿嘴笑了,低声说到:“再说,就是等着你,到时候你也嫌我不好看了…都是一个德性。”
说话间,我们已经从前排走到了最后一排的车间,爸爸正在里面跟工人说着什么,我在门口大声喊:“爸爸。”
爸爸出来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说:“表姐要回家,娘让你送一下。”
爸爸赶紧到办公室把手洗了,然后骑着那个大自行车带着我回家送表姐。
第五章 神奇的大地
1、 玉米地里的甘蔗
天变早午晚,年变四季天。表姐没走多久,天气就变了。
太阳距离我们没有那么近了,阳光没有那么暴躁了,热风没有那么懒惰了。河水忽地平静下来,和着柔顺的凉风,轻轻缭着青黄的草,,一切都变的清新透澈。
那些郁郁葱葱、绿树一般的玉米地,生成出一片稀疏的浅黄;那些柔软翠绿一层层的玉米皮,瘪下一簇簇黄白,硬而脆的耷拉着,嫩黄秀长的软胡子都成了团团的红色黑色,苍劲而干枯;曾经饱含水汁的一颗颗玉米粒变老了,带着细小的褶皱,硬硬的,等着脱落。
玉米熟了,老了。
这玉米,难道和人一样,也是有生命,也是从年轻到年老的?
我好奇的问:“娘,你说人会老不死吗?会活几百年,几千年不?”
“怎么会呢。”娘笑着给我说,“人,和坡里的苞谷是一样的,收了一茬,再接着新的下一茬。人就是这一茬茬、一辈辈的传下来的,怎么会有不老的呢!”
走过那一大片玉米地旁边的小路,我停下来。
我记得我们在平整的大地上撒下玉米粒,之后它们很快从土地中惊喜的露出头,于是春天绿草一样水灵灵的玉米苗,长的和我差不多高,等我们冒着炎热和汗水给它们浇地拔草,她们很快拥有了亭亭玉立的细腰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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