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帝国的子民》
第42节

作者: laohu5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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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大街南段临街路西的八间砖瓦门面房,和院里八间朝南的砖瓦房,是她家的祖业。临街的“九五大院”宅基没保住,在徐朱氏他爹的手上,又卖掉了临街的一半宅基,就剩下了这1/4。他爹有两个妹妹,大的嫁到王家,没出一年就死了。二的嫁到贺家,就是贺寿山的奶奶,也就是小老幺的大妈。要从那论,小老幺算是娶了自己大舅家表妹。
  朱家传到徐朱氏他爹手上的时候,再坐吃山空就活不下去了,小老幺的姥姥磕巴嫂,为了给老爷们在江城治病,要卖掉豆腐坊拉磨的驴,徐朱氏的爹连同磨盘蒸笼,把整个豆腐坊的家什,都一块给兑了过来。也接近山穷水尽的地步,但徐朱氏的爹即便要开豆腐坊,也没放不下大户的架子,不但没乘人之危压的讨价还价,还很大气没有一样不算钱白拿的。徐朱氏他爹也是觉得自家妹妹对小老幺做的太过分,冲他姥姥补偿个宽心。

  磕巴嫂对朱家还有感激之情,老爷们费磕巴大病初愈,也总愿意蹓跶到“朱家豆腐坊”,指手画脚的挑毛捡刺。磕磕巴巴的说话倒是还不利索,但却一反常态的逮啥说啥,不再语迟惜言。看他爹手艺到算是能应付,但吃不得辛苦也不着调,雇人开豆腐坊去了工钱,剩下的养家糊口都费劲,就又教给了徐朱氏他妈一手——炸大果子。门面房现成的,就是支口锅。每天起早也不用像磨豆腐那样,二半夜爬起来。干上一气不到三个小时,自家豆腐坊能出豆浆,炸大果子多挣少挣,他爹每天都得吃的那顿细粮,有了着落。

  有人开玩笑:费磕巴一辈子说的话,都没在老朱家豆腐坊说的多。也正是这段情分,磕巴嫂才苦苦劝说小老幺的二妈,放弃了苦苦坚守十年了的八字,娶了徐朱氏的老妹妹。
  日期:2017-03-18 10:44:02
  徐朱氏的大妹妹左手天生畸形,生下来就少两根手指头,剩下的三根,除了拇指都没长在正地方,还伸不直流。他爹临死之前,给嫁不出去的大妹妹,招了个上门女婿,把豆腐坊也给了大妹妹。妹夫十几岁就是家里的伙计,但他爹有言在先:房子是留给儿子的,哥哥不许撵妹妹两家出去,妹妹也不能租卖房子,豆腐坊更不许租给别人干。
  朱家的房子闺女姑爷只能住一代,这一代的两口都没了,房子就得倒出来,下一代的儿孙不能留在这个院。自己有本事买房子,立马搬家把房子倒给哥哥,不能赖着不走。
  哥哥外号“猪全戒”,是指吃不得一点苦的个半秧子,起早贪黑磨豆腐也干不了。
  儿子大奇送到十里香做伙计,娶了温林王家王二胡的妹妹。大闺女彩虹,是里广义做的大媒,许给了十里香大厨梁大马勺的儿子梁永胜;二闺女彩云,许给了温林“胡家当铺”的独生儿子“小胡子”胡传亮。徐世茂得病,朱全戒的两个闺女还都没出门子。
  四家走动的很勤也很亲,自家老爷们一得病,哥哥妹妹也都算没少出钱出力的没少周济,还没有躲着不敢登门,吃粮都是妹夫小老幺送来的,但谁家也负担不起一个吐血的治病养病。徐朱氏几乎卖光了家当,郑庆祥也很义气,闻讯就主动赶了过来,几次过不去需要大笔钱的时候,也都是郑庆祥主动送过来的,要不徐世茂恐怕也早就见了阎王。
  徐亚斌被送到袁卓福的马场,郑庆祥确实是不知道。徐朱氏原来也想过,把儿子送到郑庆祥那做学徒,但表兄如果不同意儿子辍学,就得给领到家里养活了,这等于拐弯抹角把儿子塞给了郑庆祥。既然是托人送去的,袁家接了就是人情,郑庆祥自然就不好再出面阻拦了。郑庆祥刚死了媳妇,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表妹,唯恐被认为他要乘人之危,有居心不良的企图,不想为徐朱氏做事有太大的动静,何况妹夫还趴在炕上倒着气呢。

  徐朱氏35岁,生在大年三十,小名叫“年”。长得说不上很漂亮,白净的胖胖大脸盘,乐呵喜庆又很和善温情。被大病的丈夫折腾快了两年,又接连经历了丧子之痛,身心疲惫不堪的精疲力竭,但容颜却没有像怨妇的女人那样,急速的出现憔悴和衰老。
  徐朱氏身材不高,从小就一直是是胖乎乎的。又是不知愁的开朗性格,别人说什么似乎她都不生气。结婚十几年,就没听见她和谁粗门大嗓过,以胆子小和脾气好出名。

  怀着孩子的时候,看着人都发圆了,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像刚捡到钱,被人谑称“年猪”,是说看到她就觉得喜庆。时间长了,“年猪”就成徐朱氏在左邻右舍间的名字了,凡是不和她按辈分称呼的老娘们,都亲亲热热的这么叫,她还是笑呵呵的欣然接受了。
  袁鹤财亲娘死得早,有娘的时候,爹又不在跟前。袁里氏对他们姐三很好,但毕竟不是亲妈。袁里氏除了生妹子小颖那两年,又一直是病病歪歪,袁鹤财对母爱极其渴望。
  成年后特别是当了丨警丨察的作恶,袁鹤财其实多是缺乏母爱,导致自身善良的丧缺。
  袁鹤财的母亲长得并不漂亮,死的时候刚30出头。但在袁鹤财的记忆里,好像和现在徐朱氏的年龄差不多。袁鹤财的母亲长得高高大大的,自然脸盘也大,本身就长得显老,病病歪歪十来年,三十出头的面相,像奔四十的样子也正常,家人看的会顺眼些。
  五六年没过徐家,袁鹤财和徐朱氏一照面,直觉熟悉的徐婶,和以前比倒是没大变样,就是在徐朱氏的脸庞,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袁鹤财对母亲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但特别最深的是,母亲在弥留之际的满脸泪水,加上汗水像水洗一般。徐朱氏打小眼泪多,这二年几乎是以泪洗面。看到儿子回来趴在窗台向里扒望,眼泪就淌了下来。
  徐亚斌小小年纪,就成了长工,书都念不上了。累了一天,还得惦记着他爸和家。
  徐朱氏大大的脸盘挂满泪珠,本来就让人有怜惜的触动,更让袁鹤财感觉十分可亲。
  袁鹤财结婚刚半年,晚上跟媳妇在一起**都费劲,十天半个月也硬不起来一次。
  白天在马场,却经常莫名其妙的就**了,憋的都难受。可回到家搂着还挺新的媳妇,本来就还没过新鲜劲,更没稀罕够,可着急上火的也死活就是不能**,被窝里猴急也没辙。一个月前,袁鹤财又开始在城里钻暗门子了,进到暗门子家伙还真就挺好使。
  日期:2017-03-18 11:10:43
  今天看到徐朱氏的瞬间,袁鹤财立马就**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还是面对一个自己图谋不轨施舍的女人,袁鹤财脸红了……,这确实和进暗门子彼此心照不宣不一样。

  在自己能控制局面的环境中,特别是在家横踢马巣惯了的袁鹤财,回到儿时和家无二的大院子,面对着可怜楚楚的年猪,除了局促竟然没有一丝的蛮横,都说不完整了。
  满脸通红的,一只手托着三块大洋,伸向年猪。好像他手心上的三个大洋,是年猪施舍给他的。年少顽劣的小二子,年猪非常熟悉;无赖的袁二,这几年也灌到了她的耳朵;袁家马场凶狠的二哥,是儿子描述的。这些印象混在年猪的大脑里,本来就很模糊,却被她面前很厚仁的袁鹤财,闹得也有些不知所措。情急中也有些语无伦次:“二,二侄子,不行,婶子谢谢你照顾着小斌子了……。”她还是想到了在袁鹤财跟前受气的儿子,又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回去也替婶子谢谢你爸,可怜小斌子给了他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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