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没想到,当个丨警丨察来钱这么容易。袁鹤财当然明白:南玄三的捧场,起到了关键作用。
酒席后的第二天,袁鹤财按照袁卓福的嘱咐,找舅舅里广义结账。里广义告诉他:南玄三死乞白赖的留下了30个大洋,不用他再结了。随即撂下脸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知道点深浅,别洋吧过劲了!到哪都得知道:你下面还有俩‘卵子儿(音:lǎnzier。东北俗语-**)’坠着呢。凡人就是折腾死,也飞上不了天;老母鸡插啥毛,那也不是凤凰。得饶人处且饶人……。”
袁鹤财的这两次请客,就收到了36根金条,700多块现大洋,随礼都没有送满洲币的。
大头还都是来自那些买卖家,混街面的没几个真有钱的,他们却给买卖家的价格抬得很高。
棺材铺打样,大烟馆加码,轮到商家的时候,只有往上跟,“十里香”就没跟着起哄……。
——这里还不仅仅是对袁鹤财身份的忌讳和恐惧,也有水涨船高的面子问题。
袁鹤财还没醒酒,袁卓福就催着他,带上了10根金条,去“贺家客栈”找南玄三道谢。
在“贺家客栈”大院的东北角,隔出了一个不到400M2的小院子,只有四间正房两间偏房。
客栈是小老幺家的,南玄三和哑巴豆就住在小院里,小老幺在温林,一下就“打腰”了。
南玄三和哑巴豆住进来之前,温林城里吃“老客(东北俗语-贩运的行商)”的这帮混子,每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都聚集在客栈大门北边不到100M的南北大街路边,扯蛋起哄消磨时间。
住进来第二天,哑巴豆驻足在客栈门前,向扎堆的人群望去,从那以后他们就在这消失了。
小老幺家的客栈,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旺了起来,道理很简单:在温林地面,能罩住客商。
袁鹤财见到哑巴豆就哆嗦,被南玄三叫着坐到了炕沿上,喝了几杯酒,一刻不敢多逗留。
临走好说歹说,南玄三只留下5根金条。袁鹤财还往南玄三那塞剩下的5根,哑巴豆说了句:“真他妈的磨叽,他跟你说朝鲜话了?告诉你拿回去,赶紧拿走滚蛋。我说话可一贯算话。”
袁鹤财知道哑巴豆说的算话,是指“遇到他一回踹一回,踹够五次才算拉到”。可现在都是同仁了,都穿着狗皮,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袁鹤财都不知道他怎么起脚——净扯**蛋!
南玄三对自己这么好,都是二叔的面子。袁鹤财心里倒是烂明白,但真就不知道金植到底有多大“尿脬儿(音:niàopaoer。东北俗语-本事/能力)”,更不知道南玄三巴结金植能得到什么。
日期:2017-03-17 21:46:13
袁鹤财不知道就画魂,金植也不可能对他说。按道理南玄三比哑巴豆牛屄,可哑巴豆为啥就不给二叔面子。不是南玄三给拦下了,哑巴豆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袁鹤财心里这个后悔:就该带两份:一份5根条子两封大洋(封:把大洋用红纸包裹成圆柱形,每封50块),给南玄三;另一份2根条子两封大洋,给哑巴豆。这给一个拉下一个,本来是讨好化解的好机会,白白的给浪费了。大洋戳堆也好看,都收下也不过和10根条子差不多;没准南玄三就收2根条子,把大洋都留下,也就是现在这个价码的5根条子。但哑巴豆怎么说,也不能再无缘无故的找茬了!
金植带着琪琪格从鹤城回来,第二天早晨,就到了温林警务局,向成功正式报到。
成功让司法股股长彭正夫,立即召集在局里的全体丨警丨察,半小时内到会议室集合:“把街面上的都找回来。”对金植笑着说:“你来温林是折腾人的,这是我来温林的第二次开会。”
“是局长太看重卑职了,真用不着!局机关几个股长见一下就可以了。”金植对成功抱拳。
成功亲自把金植领到为他准备好的办公室:“没事关上门,就到里间睡觉去,挺舒服的。”
“局长真是费心了!没事我就不过来了。”金植一再向成功道谢。又陪同金植来到会议室。
“这是鹤城警务厅特务科特务股思想班金植班长,也是特务科派驻在温林警务局的调查员。希望大家积极配合金巡官,一德一心为建设日满亲善和民族协和的王道乐土尽职尽责。”成功介绍完并简单的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官话,一直琢磨着金植不过来是什么意思:“从今天开始,在警务局特务股组建之前,凡是涉及到谍防和反满抗日的案件,一律向金班长移交侦办。”
金植只说了句:“任职温林荣幸之至。金植不才,愿和诸位同仁共同提携,效忠满洲国。”
成功又将三位股长,介绍金植认识,见面会就算结束,与金植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金植四处看看适应一下环境。南玄三敲门进到了金植的办公室,成功相互介绍时,金植特意对比他警衔还高一级的南玄三,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散了会到我办公室!”
特务科就有这个权利,可以传唤任何人,包括警务局长。但这不过只是个规定,在丨警丨察内部应该只能算是个说法。即便是趾高气昂的日籍丨警丨察,见到高于自己职级的官长也得客客气气,没有反满抗日的证据,随便胡来,自己的长官都不会允许,毕竟有同仁间客套和礼仪的约束。
南玄三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因为袁鹤运的事情,但也胸有成竹:义勇军买马,证据确凿。
耐着性子敲了三次门,才等到里面的金植回应。南玄三推门进去,特意小心的把门带上。
南玄三满脸带笑,隔着桌子向对面坐在椅子上的金植,微微哈腰的点着头。金植不但没有对带着友善的南玄三有所回应,更没有让站在对面的南玄三坐下,还用带有挑衅的眼神,夸张的打量着南玄三。南玄三的血就往脑袋上涌。除了进成功的办公室,对待金植真是给足了他脸。
敲门还得等着里面出个动静,进来还给他关门,其他那俩股长,受到这般对待得受宠若惊。
南玄三到哪敲下门,是告知里面:快把见不得人的东西收整一下。根本没惯过谁这臭毛病。
即便狗尿苔长在金銮殿上,也没这么装犊子找挨揍的。金植是厅里的警官,这班长勉强和警务局的股长平级,真装上钦差了?!南玄三如果愿意留在厅里,给个股长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挂着特务科的招牌,凭仗调查员的身份,这也太牛屄了吧?!确切的说是没个屄数了吧?!
南玄三是八等警官的二等警佐(相当军队的中尉),金植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个九等的巡官,什么厅里来的,特务科派驻,没当过丨警丨察就不知深浅,先起身敬礼南玄三倒可以给他免了,但连欠身和让座都没有,让以大咧不拘礼仪的南玄三,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这犊子装的。”
金植或许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难以压制住南玄三,真让还有所顾忌的南玄三犯起虎劲,彼此尴尬不说,现在还真就没啥本事能收拾他。便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南玄三,念起了“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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