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刑警、妞——老司机刑警开车在路上的那些事儿》
第22节

作者: 瓜子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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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2-27 16:40:00
  郭子父亲说:“分尸。”
  他是卖猪肉的。
  他们连夜把现场清理干净,然后把尸体开车弄倒水库,郭子父亲拿出卖猪肉的工具来将薛慧分尸。
  “她当时并没死,我在剁她手的时候她疼醒了,然后我就用脚边的石头砸了她的后脑好几下,把她砸死了。”郭子父亲交代说。
  我们翻出了薛慧在被杀时批改的作业,她在郭子、李三水和陈橘的作业后面都写了很长的批语,但是第一句都是:老师对你们所做的惩罚方式表示抱歉。
  拉拉问我:“究竟怎样的老师才是好老师,什么样的教育才是好的教育呢?”
  我摇摇头说:“这就好像问什么样的是好丨警丨察什么样的是好的医生一样,很难回答。”
  每一起案子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在讨论无果后拉拉总是会缩起身子小憩一会。
  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开车非常的无聊和沉闷,偷偷瞥了一眼拉拉后被她说:“别偷看我死丨警丨察”只好一路缩着脖子,慢慢的车里想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我确认似的大着胆子又看了她一眼,她的确已经睡了
  因为担心吵醒拉拉,我忍了好久没有拧开收音机,当我觉得有些犯困的时候只得把它打开。是一首很好听的歌,声音舒缓而愉悦。
  我们哭了
  我们笑着

  我们抬头望天空
  星星还亮着几颗
  我们唱着
  时间的歌
  才懂得相互拥抱

  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刚好遇见你
  留下足迹才美丽
  风花落泪如雨
  因为不想分离
  “因为我刚好遇见你,留下十年的期许……”拉拉柔声跟着唱了起来。
  我说:“不好意思,又吵到你了。”

  拉拉说:“没有啦,我睡到自然醒。我们到哪了?”
  我说:“刚过了明珠县,前面还有十几公里就是……我看看……”我瞧了一眼导航,“哦,就是沙坡县。”
  拉拉问:“沙坡县有你的熟人吗?”
  我说:“你这样不好啊,怎么每去一个地方总想找熟人。”
  拉拉说:“不都是这样嘛,还没到就先想一想有没有熟人,有的话就让熟人请吃顿饭,没有的话就请人吃顿饭变成熟人。”
  我说:“有道理。而且我在沙坡县还真有熟人。”
  她说:“谁呀,是丨警丨察么?”
  我说:“是我大学同学,但是不想当丨警丨察就考了村官,毕业这么久已经混到县长助理了。”
  拉拉说:“哇,县长还有助理呢?”
  我说:“别的县我不知道,但是沙坡县有。”
  拉拉说:“你同学是女的么?”
  我皱着眉看她:“你不要想的这么肮脏好不好,他是个男的。”
  拉拉说:“我都没有说什么,你看你就瞎猜。我饿了。”
  我摇摇头:“你怎么又饿了。”
  她取下安全带,扭身到后座去拿零食袋子。
  我说:“车速快,你小心点。”
  拉拉说:“没问题。好啦,你吃么?”
  我说:“有什么好吃的?”
  拉拉低头翻着塑料袋说:“有奥利奥,有薯片,有饼干。你想吃什么?”

  我伸出手说:“给我一片饼干吧,有点饿。”
  拉拉说:“哎呀你开车不要乱动,我塞给你。”说完一块甜甜的饼干就放在了我的嘴边,我顺势张嘴咬住饼干,舌头一挑整块饼干放进嘴里嚼起来。
  我说:“好吃。”
  拉拉咬着一块饼干说:“好吃吧,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我咽下咬碎的饼干说:“拉拉,跟我讲讲你的事吧,虽然已经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我觉得我还是不怎么了解你。”
  拉拉说:“好啊,不过我一直在上学,也没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说。”
  我说:“上学才有意思啊,你读大学时候都在做什么,死读书么?”
  拉拉说:“当然没有,我大学时候是我们院学生会的。”

  我说:“学生干部。”
  拉拉摇头:“学生干事,干事你懂么?”
  我说:“我懂,干事嘛,就是只干事。”
  拉拉说:“对,而且都是小事,开会之前我负责占个教室啦,做个会议记录啦什么的。”
  我说:“你在什么部门?”
  拉拉说:“宣传部。”

  我说:“怪不得。”
  拉拉说:“五年下来都是干事,干了五年的事。但是这也怪不得别人啊,我本身也不是做领导的命。”
  我咧嘴笑了笑说:“给老师送过礼吗?”
  拉拉说:“没有,我没事送礼干嘛。”
  我说:“你看,这就是干部和干事的区别,只有一层窗户纸你捅破了就是干部,捅不破就只能干事。”
  日期:2017-02-27 21:20:00

  拉拉说:“可我们老师说过绝对不允许给她送礼。”
  我说:“她只说不要送礼,可她没说送礼不收啊。能看透这一层的才能被提拔为学生干部,但是很少有人能看出来,所以干部才少,也难怪你一直是干事。”
  拉拉说:“哇,你好厉害,那你看的这么透,大学的时候一定是学生干部吧?”
  我说:“学生干部跟当官的一样,不管你做的好不好,总有人骂你,因为你是领导所以一定有人骂你,我又不傻,我才不想被人家骂。”
  拉拉说:“哇,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说:“我宁愿你不佩服我,因为我能说出这些说明我已经不干净了。”
  拉拉捂着嘴说:“你脏啦?”
  我说:“不是那个脏,是被社会染脏了。我曾经也像你这么单纯天真,妈的长大以后就不一样了。”
  拉拉说:“我也会被社会染脏吗?”
  我看着她忽闪的大眼睛,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一股怜悯,我没说话,默然的开车。
  车子开得很快,拉拉望着前面的路,突然就叹了口气。
  我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她说:“不知道,就是特别的难受。”
  我没说话,等她往下说。
  她顿了顿说:“眼前的这条路,沿途的这些树,远方的那座小房子,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在我们的世界里消失,如果它们是你的爸爸是你的妈妈是你的恋人,当你知道你往前走的时候他们一定会离你而去,但你没有办法停下来,就像你没有办法停下来时间一样,所以他们注定离开你,这不是很难过的一件事么?”
  我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拉拉侧着头问:“谁?”
  我说:“我大学时候的室友小懒。”
  拉拉说:“这名字好可爱。”

  我说:“他媳妇给起的。”
  拉拉问:“那你为什么会想起他,总不能是因为他老婆特漂亮吧?”
  我说:“他老婆确实漂亮。”
  拉拉撇撇嘴。
  其实当然不可能是他老婆漂亮我才会想起他。
  小懒是我大学室友。公丨安丨院校跟连锁店一样,由北京的总店下规矩,全国各分店守住规矩,因为是纪律部队的预备役,我们的规矩很严。
  小懒那时候跟他老婆异地恋,比较惨的是他俩不在一个地方上学也不在一个地方住,这就好像天注定没办法相识,但偏偏他们相识了,恋爱了。

  两人的爱情很艰难,我们常常觉得比他妈的封建旧社会的爱情还艰难。学校管得严,白天集合晚上查寝,他老婆来看他他就趁着晚上查寝的走了翻墙出学校找他老婆。
  如果我们集合的时候查出少一个人就知道一定是小懒,知道两人相爱不容易,见面更不容易,也帮忙瞒着学生会的人,但臭鸡蛋怎么说也是鸡蛋,所以学生领导也是领导,他们火眼金睛明辨是非,确认没来的那个不是自己的亲信和心腹或者家里人,于是毅然决然的报告了队长,队长发现他报上来的人没有给自己送过礼,妈的非问问不可,一定要骂一骂他,怎么能不守学校的规矩?
  小懒聪明,知道不能狡辩,所以他就撒谎。他认错的时候直接自己非常的惭愧,因为拉肚子,看书看到忘我而使得该守的规矩没有守,队长提醒他一定要守规矩,但没提醒他要守住底线。看他特别不开心我开导他,不都说学校是个小社会,社会不就是该送礼的时候一定要送吗,在学校送个小礼物就行了。
  小懒说他不是傻逼,绝不送礼。
  拉拉听到这说:“妈的突然这句话觉得好有道理。”
  小懒常说,就是因为生存环境恶劣, 所以他觉得两个人见面就好像做梦一样。他老婆来的第一天,他进入了梦境,做什么都满心欢喜,他在心里规划带老婆去哪玩,感觉时间很多可以做的事很多。但是时间真的很厉害,在眨眼的时候就没了一大半,等到老婆要走的那天,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知所措,小懒意识到梦醒了,老婆来之前被中断的事要继续往下做,他还是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的不顺心,那个陪了他三天却好像陪了一辈子的贴心女人再次从手中消失,尽管残留着温热,却好像从未来过。

  后来巧合的是,有一个其他专业的学生被抓,理由跟小懒一样,为这事我们队长特意的开了会。
  他强调不要把男女之情看的那么重要,其实爱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有意思,最终都要回归柴米油盐酱醋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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