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喝彩》
第20节

作者: 落叶蓬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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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2-23 12:17:12
  “那你有没有去看过那些房子?”我继续问道。
  “找不到了,我离开家乡都五六十年了,原来的水田,街巷现在都没有了,我都不知道找谁问一下情况,反正在美国,是有什么事情都是找律师的,所以托朋友找到你,看可不可以帮到我。”邬老先生回答道。
  听邬老先生这么说,我暗自猜想:“这样的话,估计十有八九这老房子是被拆了。”原以为是继承案转为确权案,现在看是要变更为拆迁补偿案了。大脑CPU又高速运转,经数据分析得出报告,这个案子根本就不具有可诉性。原本期望收一笔律师费的愿望完全是落空了。
  “邬老先生,你什么时候离开家乡去的美国呢?”
  “68年!”邬老先生的回答很简练,只是眼神中满是疑惑,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
  “哦,68年,那个时候,已经实行人民公社制度了。《人民公社60条》你应该知道吧?”
  邬老先生很惊讶我知道那个年代的事情,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当然知道,62年的文件,其实我所在的镇在D市较早从农业合作社转为高级社,56年就成立了人民公社,当时横沥和桥头两个镇都归我们公社。”说起过去,老人的记忆异常清晰。
  日期:2017-02-23 12:17:31
  “是啊,真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啊!那时候的社员们每个人都充满了劳动的激情。”我附和着老人的话题,赞美着他们的那个时代。“不过,随着社会的变迁,在那个时代,发生了很多重大转折,这些你都是亲历者。”
  老人点点头,继续听我讲道:“先是土改,三反五反,公私合营,割资本主义尾巴,后来改革开放了,最高人民法院曾发过一个文件,对于因历史问题而遗留下来的产权纠纷,人民法院不予受理。也就是说,你的房子产权问题,并不能通过诉讼得到解决,所以,我作为律师,其实帮不到你什么。”我狠狠心,把实际情况告诉了他,我注意到邬五五听到公私合营时表情有些古怪。
  “哦?”我的回答大大出乎邬老先生的意料,后面的谈话就显得兴意阑珊起来,我也找了个恰当的时机起身告辞。邬老先生站起身来:“susan,你帮我送一送彭律师。”susan送我到酒店大堂,又问需付我多少咨询费,我说不必了,邬老先生返乡是客,权当是我欢迎老先生的心意好了。
  Susan一直将我送到车边,我开门上车,发动车子,准备挥手说byebye,只见susan向前一步,叫了一声:“螃蟹三啊!”我看她似乎还有话要说,赶紧刹车回应:“什么事?”susan走到车边,欲说又止,停了一停才说:“给一张名片藕,回头藕再找李。”
  日期:2017-02-23 12:18:19
  原本以为可以接个大案,收一大笔律师费的愿望落空了,最主要还耽误了我会见李欢的计划,不能再拖了,下午就去见李欢,必须尽快掌握李欢案发当日的每一个细节,时间长了只怕这家伙又要自作聪明耍花招了。

  找了一家真功夫门店,匆匆吃罢午饭,稍息片刻,掐着时间,估计现在出发正好赶到看守所上班。于是打开车载CD,车辆起步。
  “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己。”许巍那熟悉的歌喉立即在耳边响起。我也和着旋律,不由自主的唱道:“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这歌词又让我想起了李欢。这李欢正值青春年少,本是大有可为的年纪,怎么就会走上犯罪这条路呢?看他一表人才,怎会如此堕落,如此低级趣味?真是人不可貌相。自从看过卷宗材料,我初步梳理,案情估计也很简单,在网上常有类似报道。李欢无聊,用微信交友,结识了被害人陈艳枝,案发当日,李欢约陈艳枝到福威旅馆开房,不知在此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纠纷,李欢残忍地将陈艳枝掐死。

  日期:2017-02-23 12:18:43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个很重要的情节,必须问清楚。
  车辆在一处红灯处停了下来,两位少女从我车前飘然而过。现在虽是深秋,但南国的天气多变,这几日气温回暖,有如盛夏,街上行人又都穿着上了夏装,爱美的女孩们更是迫不及待的穿上了短裙,给这个城市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有道是:大海啊,你全是水,夏天啊,你全是腿!我车子的前挡玻璃,可以挡风可以挡雨,可就是挡不住这两位少女诱人的青春。《圣经》上记载,上帝造了亚当,后又造夏娃,我猜想,上帝一定把制造夏娃的工作OEM给了撒旦。要不然,这女人身上为什么会充满一种魔鬼般的诱惑力?李欢必是受了这魔鬼的诱惑,违背了上帝的律法。这不是李欢的错,这是青春的错,是美丽的错,是撒旦的错。  

  一路祷告,一路忏悔地到达D市看守所。
  “现在可以告诉我案发经过了吗?”经过上次对李欢的心理攻关,该是收果子的时候了。
  “彭律师,你会相信我吗?”李欢弱弱的问道。
  “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自然会相信你。”我不想被李欢用大话套住。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杀人,你会相信吗?”李欢的言语很平静,但越发显得坚定。
  日期:2017-02-23 12:19:02

  我心中暗自叫了一声糟糕,没想到这短短两天时间,李欢的脑子又进水了。厉声说道:“李欢,你有义务向我如实陈述事实,不要虚构事实,否则我有权拒绝为你辩护。”
  “不要生气,彭律师,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6月18日我确实到过福威旅馆,我之前骗你,是因为害怕,想将事情撇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才好,现在我想清楚了。但我到旅馆里,并不是因为约了陈艳枝,而是因为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开个房间醒酒用的。”李欢开始对我讲故事了。
  李欢开房用来醒酒,这个借口到是说的过去。“那陈艳枝怎么会到你房间去?”
  “没有,我开的房号不是案发现场那个房间,我没在现场。”
  “那么你开了哪间房,我去查,如果确实发现有你不在场的证据,我自然会帮你做 无罪辩护。”
  “那天我喝醉了,是朋友帮我开的房,也现在也不记得是哪间房号。”

  “好,我们暂且把开房这件事放一放,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旅馆过道发现你的小蝌蚪?”
  日期:2017-02-23 12:19:20
  “我那天喝醉了酒,躺在床上,发现地上有好几张小卡片,看到小卡片上的内容,那些招嫖卡片上的图片和文字太诱人了,一个人又很无聊,我一时兴起,我自己就-----------。”李欢竟然在这两天时间内,将整个故事都编好了。
  “没想到,你居然是射手座的。”我打趣的说。
  李欢一怔:“我不是射手座的,我是天蝎座的。”
  我并不接他的话,又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陈艳枝的微信里面有和你的聊天记录?”

  “这很正常啊,中国人同名同姓的很多。”李欢的声音忽然大了些许,言语间颇有得意之色:“陈艳枝微信里的李欢,未必就是我,除非,除非我手机里也有陈艳枝的聊天记录,两部手机的聊天记录能够互相印证,才能确认我就是那个李欢。”
  “好,说的有道理,不愧是王通的外甥。那么你的手机在哪里?”
  “我的手机?掉了!”李欢洋洋自得,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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