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奇谈之千卷卦妖》
第37节

作者: 爻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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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1-02 09:17:57
  就像时常于我梦里出没的,那只深绿的巨大蝴蝶,破茧而去携子之手飞跃沧海一般~
  可这冰天雪地,我能飞跃出寒冷么?
  我面无表情,我端着那盏婀娜的琉璃灯,灯有些温暖,如我望见好奇偷窥舞姬的燃雪一样,有些微温暖传递在内心。
  我决定,就在今夜,实施我的计划,突如其来,冷不及防。

  我微微一笑,对着燃雪露出了一个和暖善意,然后收回我的目光,继续平和服侍这肥头大耳的波斯商人。
  “小雪,帮我铺好被单。”
  “燃犀,叫那个穿绿色的舞姬进来。”
  肥头大耳吩咐的温柔,显得富态雍容,短短字语间能诱惑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
  我面无表情,那个舞姬想必是个老手,一副婀娜害羞却两眼精光,还不待我上前招呼,已是飞快扑进帐中…

  围城的灯火熄灭大半,只有零星的火把和守卫把守四周。
  燃雪已经退出了大帐,帐篷在晃动,里面有男女嬉戏的声音。
  我拉住燃雪的手,那手冰凉里带着暖意。
  她的两眼亮晶晶的,“燃犀,找我有事?”望着我期待满满~莫非她知道我的企图?
  我雄壮的肩膀已经能触碰到她的小脑袋,“傻瓜,我们这就离开。”我坚定无比,我明显感觉她手心一颤,明显是身体很激动的反应。

  她虽然小,但是和我一样,渴望自由!无忧无虑的自由!
  “你怕吗?”我问她,我的眼神坚定无比。
  “不怕,我愿意。”我听见她的声音里此刻颤抖着,她回身有些畏惧的望了望那顶还在抖动的帐篷,我却是一把拉住她,我的心跳的厉害,可是我的手很有力。
  “走!”
  我坚信,尽管命运遮挡我目下的阳光,使我看不清未来,可是遥远的远方,一定有我的施展的地方,因为我是燃犀啊,燃雪不小心触碰到,我胸口那只看起来很平凡的犀牛角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是燃犀,是要在这离乱的尘世里翻天履地的燃犀。
  只要找到那个人,我便可以飞翔,所以我坚信,我会带着燃雪,一起顺利离开,然后到达梦想的天堂—中原,尽管现在那里非常离乱。
  日期:2018-01-03 09:59:59
  多年以后,当我遇到了他,温峤。
  我知道他便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是我却已然没了最初的热血,没了翻天履地的志,因为我再也看不见我的燃雪。
  …马在飞奔,雪白的马儿抖动着棕鬓飘扬在风里,在一路向东飞驰,跨过这道河流,对面就是中原地界。

  我的心却是在下沉,沉甸甸的。
  我们在马背上,马此刻不安的嘶鸣了下,河岸,有块残破的河碑,歪歪斜斜的刻着两个字“离河”。
  身后是火把在晃动,是有韵律的马队波动地面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军队,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才能如此飞疾而步调一致。
  这是那波斯商人手里最精锐的铁骑,因为这波斯商人实际是草原部落最凶悍的大汗的儿子,胡人里最暴虐的部落首领的儿子,乔装为波斯客商,探听中原消息。
  我们在劫难逃!
  我的嘴角露出了讽刺,果然,王子便是王子,寻欢作乐里依然保持着对风吹草动的警惕,看来我和燃雪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被一条河流挡住了前进的路,那河还有如此不详的名字“离河”。说来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够好,这是条温热地火上的河流,故而常年不冻,即使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河面还有汩汩的雾气泛溢在月色下。
  说是如此,可往来多次此地的我却知道,每年这时候,河面都会结冰,很厚,刚好合适踏马而过,今晚却出现异常。
  我到底还是个不详的人么?我这次却是给燃雪带来了不详。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感觉到身后的燃雪将我环腰搂的更紧,我感觉到了她身躯的颤抖,愈加厉害,不是因为寒冷。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要把我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呼吸进自己的体内,有了个最后的眷恋一般。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
  日期:2018-01-03 23:38:15
  “我们逃不掉了,待会我跳下马去拖住他们,你连人带马一起跃进这河里,必可逃生,记住,我数到三,你就准备。”我压低声音,悄悄告诉燃雪,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
  我,燃犀!岂会怕死~
  可我不能让燃雪陪我死。
  我扯下那系在我脖子上的犀牛角,塞在燃雪的手里。
  “你们为何要背叛我!说,为何?”肥头大耳此刻显得气急败坏,他追的很快,没容我下马已至不远的身后,很明显,他真的气急败坏了!
  我和燃雪只不过是蝼蚁罢了,为什么这肥头大耳会如此气急败坏,看他模样,衣衫不整,带着精锐,追赶而来,肯定是在帐篷里好事只做了一半,意犹未尽,狼狈赶来。
  他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位蒙面的人,眼睛碧绿,勾人心魄。
  我只一眼,我便知道,这是萨满巫师,而且是个女萨满,草原里预知未来的天命布道者。
  她满眼的戏谞,有些嘲讽,望着那肥头大耳的家伙,道:“大汗说,如若你不能收复这两人,让这燃犀转世溜了人,便是你失去承位之时。”
  我终于明白,收留我和燃雪!这和我与生俱来挂在胸口的那犀牛角有关~
  今天,这个姣姣圆月里,注定了,我和燃雪,只能有一人存活,我恍然大悟那个幻境,燃雪触碰到犀牛角时,我感应到的幻境。
  心,痛的无法呼吸。
  一切的谜团就在此刻燃犀洞烛—
  草原的萨满有个传说,有神灯降临在这块土地,神灯将辅佐最伟大的君王,谁得到它,便是天下共主。

  找到收伏它,便是草原王的使命。
  没有料到,居然那灯直接转化为人,便是我们,燃犀与燃雪。
  一切都是预谋么,我被遗弃,被注明不详人,落入这儿成为这个肥头大耳的奴仆?
  现在我不能完全明白什么,可是燃雪触碰到我胸口那只犀牛角时,我冥冥中听到了声音,未来我将具有洞烛天下,洞烛千里幽冥的能力和气运,而我依旧是个不祥之人。
  这便是我知道的,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还知道,灯在我手里,我活燃雪死,灯在燃雪手里,我死燃雪活。所以我要找到那个敢点燃此犀牛角的人,成全我和燃雪,那人死我们活。
  显然,不是此猪头大耳之人。
  他怎肯为我们牺牲自己,这尘世太多的,便是利用完后便遗弃。
  这,便是人世间活生生的现实,我不能让以后,这肥头大耳得到燃雪,利用我们取了霸业,最后牺牲我们,不,绝不!
  我转身将身后的燃雪抱到我身前,我的后背此刻就是很好的箭靶。

  我忽然决定,和命运赌一把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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