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微表情 从外在情绪解读三国人物》
第51节

作者: 陟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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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3-30 17:5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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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奋
  孙奋是孙权的第五个儿子,母亲为仲姬。孙权在位时太子之位曾经经过多次变动,从孙登到孙和直至最后的孙亮,在此过程中孙奋并非全无机会,但在孙和孙霸两败俱伤后孙亮母亲潘夫人更为得宠,所以孙奋最终没能成为孙权的继承人。在孙权临终前的太元二年(公元252年),孙权对其他几个儿子做出了安排,封孙和为南阳王,前往长沙;孙休为琅邪王,居虎林;孙奋则被封为齐王,在武昌居住。但等到诸葛恪秉政之后,觉得诸王都在滨江兵马要地有些不便,所以将这几个人内徙,其中孙奋被迁到了豫章郡。孙奋对此大为不满,他为此发怒,又数次干越法度。他擅自征调诸将之兵修护宫室,遇到左右人等有罪过的,他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诛杀,根本不予报告。大司马吕岱对他有所规劝,他往往置若罔闻,孙权时的旧臣华锜说了他两句,他就把火撒到华锜身上,甚至想要收缚他。中书杨融亲受诏敕辅导孙奋,孙奋却说:“正自不听禁,当如我何?”这些话都传到了诸葛恪的耳中,诸葛恪为此给孙奋写信,一方面陈述迁徙他到豫章郡的原因:“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四海之内,皆为臣妾。仇雠有善,不得不举,亲戚有恶,不得不诛,所以承天理物,先国后身,盖圣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汉初兴,多王子弟至于太强,辄为不轨,上则几危社稷,下则骨肉相残,其后惩戒,以为大讳。自光武以来,诸王有制,惟得自娱於宫内,不得临民,干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则前世得失之验也。近袁绍、刘表各有国土,土地非狭,人众非弱,以適庶不分,遂灭其宗祀。此乃天下愚智,所共嗟痛。大行皇帝览古戒今,防芽遏萌,虑於千载。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诸王,各早就国,诏策殷勤,科禁严峻,其所戒敕,无所不至,诚欲上安宗庙,下全诸王,使百世相承,无凶国害家之悔也。”同时诸葛恪又举鲁王孙霸的例子吓唬孙奋,强制他迁徙:“大王宜上惟太伯(周太王长子吴太伯,窥测父亲的意旨将位置让给了弟弟季历)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即刘德,景帝刘启第二子,武帝刘彻异母兄长)、东海王强(光武帝刘秀长子,主动辞去太子之位)恭敬之节,下当裁抑骄恣荒乱以为警戒。……里语曰:‘明镜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大王宜深以鲁王为戒,改易其行,战战兢兢,尽敬朝廷,如此则无求不得。若弃忘先帝法教,怀轻慢之心,臣下宁负大王,不敢负先帝遗诏,宁为大王所怨疾,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敕不行於籓臣邪?此古今正义,大王所照知也。夫福来有由,祸来有渐,渐生不忧,将不可悔。向使鲁王早纳忠直之言,怀惊惧之虑,享祚无穷,岂有灭亡之祸哉?夫良药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达者能受之。今者恪等慺慺欲为大王除危殆於萌芽,广福庆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原蒙三思。”孙奋收到了诸葛恪的书信后甚为恐惧,于是乖乖地到了豫章郡。

  等到诸葛恪被杀之后,孙奋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就从封地来到了离建业较近的芜湖,准备伺机观变。齐王傅相谢慈劝谏孙奋,结果被孙奋所杀。孙奋因为这件事被废为庶人,再次迁到了章安县(今浙江黄岩县章安镇)。太平三年(公元258年)孙亮下诏说:“齐王奋前坐杀吏,废为庶人,连有赦令,独不见原,纵未宜复王,何以不侯?又诸孙兄弟作将,列在江渚,孤有兄独尔云何?”有关部门按照孙亮的意思,封孙奋为章安侯。到了建衡二年(公元270年)的时候,因为左夫人王氏去世,孙皓数月不出,当时就有谣传说孙奋和上虞侯孙奉两人中有一个会继承大位。孙奋母亲仲姬坟墓在豫章郡,太守张俊也认为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所以就提前命人打扫坟墓,以此来讨好孙奋。哪知孙皓其实活得好好的,听到这个消息后,孙皓诛杀了孙奋和他的五个儿子,又车裂了张俊,夷灭他的三族。

  日期:2017-03-31 17: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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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牧
  钟离牧是会稽山阴人,与贺齐是小同乡。他与贺齐、全琮、吕岱、周鲂同处一传,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曾经在镇压山越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钟离牧在南海太守任上越界扑讨,平定了破略百姓残害吏民的高凉贼帅仍弩;揭阳县贼帅曾夏率数千人作乱,经过了十多年朝廷仍不能平,钟离牧到任后派人劝慰,他们尽皆归附。建安、鄱阳、新都三郡山民作乱,钟离牧以监军使者的身份讨平他们,还让山民首领黄乱、常俱从部伍中抽调精壮,以补国家兵源不足。

  正因为钟离牧有如此经历,所以在魏国灭掉蜀汉,武陵邑侯相严纠合五县请求投降魏国,五溪蛮夷扰动的时候,孙休首先就想到了钟离牧。他任命钟离牧为平魏将军,领武陵太守。而这时魏国也委派原任汉葭县长的郭纯代领武陵太守。郭纯率领涪陵郡百姓抵达原属蜀汉的迁陵县界,在赤沙驻扎,同时招诱武陵各少数民族的邑君,因东吴立国后曾多次对原住民进行清洗,所以原住民普遍对其怀有敌视心理,郭纯一招募,立时便有人起兵响应。郭纯还以武力进攻武陵郡下属的酉阳县,郡中震惧。钟离牧询问朝吏:“现在西蜀倾覆,边境受到敌人侵害,用什么方法抵御呢?”郡中属吏都回答说:“现在二县(指酉阳和迁陵)有连山险阻,各少数民族又设兵相截,不可用大军惊扰,否则诸夷盘结更加难治。应该渐次安定他们,可以派遣吏员宣教慰劳。”然钟离牧独悉其中关窍,他说道:“不然。外敌内侵,诳诱百姓,应当在他们根基未深的时候而扑取,这就是救火贵速的形势。”于是他下令外部戒严,所有僚属中对此有异议者就施以军法。

  钟离牧如此做,不仅僚属不甚理解,连袍泽也为其捏了一把汗。抚夷将军高尚就对钟离牧说:“过去潘太常(潘浚)督兵五万然后才讨伐五溪夷,当时国家外与刘氏联合,内部诸夷率化,现在既没有往日的援助,而郭纯已抢先占据迁陵县,现在您准备以三千兵卒深入群山,我未看出其中有利的地方。”高尚所举的潘浚讨五溪夷是孙权践祚不久的事,当时潘浚信赏必行,法不可干,斩首获生,盖以万数,也花费了很大精力才将盘根错节的五溪蛮夷镇压下去,所以高尚现在才说钟离牧此举有冒进之嫌。钟离牧的回答倒很简略:“非常之事,何得偱旧?”意为现在情形非同以往,不必援引前例横加约束。果然是“非常之事,非常人能为之”(王敦语),钟离牧随即率领部众昼夜进兵,缘山险行,几近两千里长途跋涉,突袭了五溪夷聚居地区,斩杀怀异心的魁帅一百多人以及他们的党计千余人,郭纯在当地失掉了统治基础不得不狼狈逃回,五溪因而平定。

  钟离牧因为战功升任公丨安丨督、扬武将军、封都乡侯,不久又任濡须督。他到了濡须前线之后,认为可以进兵图取魏国,但是当时的大环境不容许他这样做,所以在一次和近臣侍中东观令朱育饮宴的时候,突然就慨然叹息。朱育以为钟离牧是感叹自身爵赏未至,所以就对他说:“朝廷诸君,以际会坐取高官,亭侯功无与比,不肯在人下,见顾者犹以于邑,况于侯也!”钟离牧见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着回答说:“卿之所言,未获我心也。马援有言,人当功多而赏薄。吾功不足录,而见宠已过当,岂以为恨?国家不深相知,而见害朝人,是以默默不敢有所陈。若其不然,当建进取之计,以报所受之恩,不徒自守而已,愤叹以此也。”朱育认为他可以自己陈述想法:“国家已自知侯,以侯之才,无为不成。愚谓自可陈所怀。”钟离牧揣度形势,就引用武安君白起的例子说了这么一番话:“武安君谓秦王云:‘非成业难,得贤难;非得贤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任之难。’武安君欲为秦王并兼六国,恐授事而不见任,故先陈此言。秦王既许而不能,卒陨将成之业,赐剑杜邮。今国家知吾,不如秦王之知武安,而害吾者有过范睢。大皇帝时,陆丞相(陆逊)讨鄱阳,以二千人授吾,潘太常(潘浚)讨武陵,吾又有三千人,而朝廷下议,弃吾于彼,使江渚诸督,不复发兵相继。蒙国威灵自济,今日何为常。向使吾不料时度宜,苟有所陈,至见委以事,不足兵势,终有败绩之患,何无不成之有?”钟离牧此语即是东吴的末世之叹,君主和大臣的正常意见沟通已经无法随意达成,若是一意孤行反而会有杀身之祸,因此钟离牧只能发发感慨,却不敢真的付诸行动,读此也就能明白东吴最后君臣离心的局面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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