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小提琴》
第11节

作者: 杰西V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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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11-04 18:15:05
  18 红色小提琴
  雨快停的时候,海娅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在Lias的怀里睡着了。那个想必是于心不安的管理员披着雨衣打着电筒寻找着他们,而Lias是在确定了他只是孤身前来时,才吹起了口哨向他示意。
  他们走了好久泥泞的小路,终于来到了一辆小货车的跟前,或者是担心再度出事,管理员坚持要把他们连夜送回学校去。
  “女孩子可以坐副驾驶。”管理员说。
  “她还是和我一起吧。”于是Lias带着她爬上了后车厢。
  已经是夜深,车外非常寒冷,好在管理员给了他们几件厚重的工作服,两人用衣服各自包裹好,靠在车厢后窗前并肩坐下。车在寒风中行驶,虽然身上没那么冷了,但呼啸而过的冷风吹得人脸凉冰冰的,一时竟也无困意。Lias想要抽烟,微微起身摸摸口袋,才想起烟盒都没了。
  “Lias,你是已经知道的吗?”海娅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我是说,今天下午会发生的事情。”
  “对于一个6岁就开始拉琴的人,缺少手指对她意味着什么?”Lias说,“对,我就是昨晚站在路边的那个人。”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再次说感激,只好又低下了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意味着什么呢?我想不只是她再也拉不了琴了,对吗?”
  她抬起头,他又看到了她眼睛里闪烁着很亮的小星星:
  “你知道我从第一天开始学琴的时候,我的老师就告诉我,一个小提琴手一辈子的追求就是要找到一把与自己心灵契合的琴。她说,每一把有灵魂的琴在它制作诞生的时候都有天使降临助它一臂之力。它善解人意,有穿透人心的魅力,可以无限地激发你的表演欲,与你心中的歌一起共鸣;它有魔力,一旦你碰过那把琴,你就再也无法忍受其它琴发出来的声音。”
  “所以,我们只有不断地练习自己的手指,为的是有一天能够配得上也在等自己的那把琴。”
  “那么,失去手指的人,再也不能找到她的那把琴了,对吗?”Lias叹了口气,“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说到遗憾,李杰—”

  Lias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心里吃了一惊。
  “你还想听一个关于小提琴的故事吗?”她看着他,他点了点头。
  “每一把好的小提琴都不能只是被收藏,只有它的知音才能给它带来生命力。于是收藏家或者收藏名琴的协会,会把这些琴的演奏权授予有成就的小提琴家们。有一把意大利大师制做的琴,那把琴有200年多年历史,是一把真正的举世名琴,因为它琴面是深红色,漆面、光泽保存的非常好,很漂亮,大家都喜欢把它叫做‘Ms Red’。”
  “我的老师在30岁的时候就被授予这部琴的终身演奏权,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她就像找到了心灵的伴侣,一场又一场的演出,再也停不下来。然而,不幸的是,她的女儿在14岁生日的时候自杀了,因为那天老师有个重要的演出,她又一次忘记了女儿的生日。”
  “再后来,她创办了音乐之家,她收养了几个孤儿。与其说这几个孩子有音乐的天分,不如说,她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儿。”
  “因为我是孤儿—”这次她顿了很久,“是的,尤其我还记得6岁的时候被人扔在孤儿院。所以,你能理解吗?总之这些年,我的老师她过的很辛苦。她常年吃斋,常常在深夜流眼泪。”

  “但她越想在我身上赎她女儿的罪,我就越不会领情。”
  “然后,音乐教室着火,那天晚上我在练琴室里睡着了,是她冲进来摇醒我带我出去的,所幸我们都没有受伤。但是接下来,她突然大叫着‘我的琴’,又冲进了大火里。”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她很傻,那把琴有防火的琴盒,而且它有全额的保险,即使损坏了保险公司也会照价赔偿,但她就是不想那琴有丝毫的闪失。”
  “然后呢?”

  “然后那天没那么幸运,那天没有下大雨。只能眼睁睁地等消防车来,火被熄灭的时候,听说她趴在地上,怀里还护着那琴盒。”
  “然后故事就讲完了。她在医院没多久就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Lias终于明白了第一次见她,她为什么说如果下雨了呢?后来真的下雨了,她却又那么难过,原来那是一场她那时内心祈祷已久,却还是迟到的雨。
  “你的老师为了她自己所爱,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所以,那个遗憾的人是我。不是遗憾—是追悔莫及。”
  是啊,那老师为了女儿可以牺牲性命,但她为了自己心爱的琴连命亦可以不要,她固然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但她忠于自己的内心,旁人谁又能指责她呢?她用死亡来让海娅明白了这些道理。她已经离开了,但海娅还活着,海娅又怎能不遗憾呢?
  所以Lias过去常想,死亡也是死者对生者最大的报复,不留一点余地。Lias想到为何她方才她叫出了自己的真名,她恐怕是怕他也会留有遗憾,我能说,这个女孩很聪明,也很有心么。
  “你还想拉琴吗?”

  “我也不知道,”她一边说一边擦去眼泪,“我喜欢拉琴,但我根本克服不了,我只想拉给自己听。”Lias想起那晚紧闭室里她动人的歌声。
  “或许哪天你也找到你的那把琴了,你就能克服了。”
  “我的老师也这么说,”海娅无可奈何的望向远方,“她说我之所以拉的不够好,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那把琴。她说,只要我把手放在那把琴上,它就能帮我打开我心里的声音。”
  日期:2017-11-04 18:46:52
  19 烟火

  不知不觉车已经行驶了很久,Lias和海娅在颠簸间也有些睡意昏沉。这时车离开了平坦的大路开始向山间盘旋。车子开始一次次吃力的绕圈,时而让海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向Lias,时而是Lias被迫向她倾斜,然后是一段的归于平静的分开,是重复再一次的互相贴近…在这种近乎是被山路调戏的尴尬中,两人早已睡意全无,却都假装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好在山路逐渐豁然开朗,海娅心中吁出一口气,却被突忽其来的一个急刹车抛了出去,她惊叫一声,被Lias一把扯住,而下一秒车子的惯性回甩她又扑进了他的怀里,于是—
  他们的唇有了一个短暂的触碰—
  海娅来不及思绪,脑后是来自远方的无数闷雷炸开的声响—
  惊回头,却有千树万树的紫色焰火在空中同时绽放开来—
  原来是车子刚要拐进最高的平坡,却有很多车都停在那里等着看对面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某个庆祝的焰火。一时间,映红了半边天,火树银花煞是壮观。
  许久,当绚丽的夜空恢复寂静的时候,海娅听到身后的Lias说,“你看到那紫色烟火消失时的痕迹吗?”他凑近了在她耳边,“再告诉你一个秘密,Lias的意思是一种颜色,就是刚才烟火消失痕迹的颜色。”
  海娅转回头看他,他的眼睛依然还望向那已是漆黑的天空。
  车开始重新启动,海娅再度坐好也望向前方遥远的那片漆黑。
  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砰地跳:方才那烟火太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到我诚惶诚恐,不知所措得想要把它记在脑子里,但是直到它们消失了,我还是什么也没记清,更别说那痕迹。或者就像刚才那几秒钟的触碰,我几乎记不清它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而我,只是记住了,它们消失时我心里那种无法言喻又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么,这感觉—她偷偷地看看身边已经闭眼睡去的Lias。
  是不是就是,Lias的颜色?

  日期:2017-11-04 20:55:58
  燃烧的小提琴
  杰西潘
  今天想到给它写了个序,是一本讲成长和理想的故事。这把小提琴会牵引他们一路,直到登顶。是7、80年代香港,一个在阴暗的土壤里开出花朵的故事。

  《燃烧的小提琴》三部曲。
  第一步恋歌,青春的初恋,也是小女孩心中的情歌,我想写出那种单纯初恋感觉,更是不同的少年成长和思考的故事;
  第二部骊歌,在鲜血中前行:生与死,罪与赎,理想破灭与重建,阶级的碰撞。
  第三部天鹅之歌,继往开来的总结,是一个男人对爱的回忆和告白,再谈一谈Lias心中的那个灯塔。
  我觉得一部比一部精彩—我真这么觉得。
  对,我觉得写一本小说首先是要用流畅的语言讲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然后考虑书中的文学性,最后如果它还能有启发和教育人的作用那才算一本好书。
  我的小说是想表达一种很美好的东西。

  当然,真实的美好只能在痛苦中才能真正感受到。
  我的小说风格:不拘一格什么都敢想,将来Lias去爬珠峰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想达到的效果,读者会哭着笑,也会笑着哭。因为我书中的人物最伤心的时候也会笑的,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随手写的,希望你会喜欢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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