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小提琴》
第10节

作者: 杰西V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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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as想起那晚自己的塞进禁闭室的外套,第二天她走了以后还是那样塞着。该如何打破僵局呢?Lias琢磨着想要点一根烟,发现烟盒见了底儿。他将烟盒揉成团正想要扔进火堆,转念想起了一个小把戏。于是又将它摊开再拆出内胆铺平,撕成两半,Lias掏出铅笔在其中一半的皱巴巴的锡纸背面写上一句话,再揉成团,投掷在她的脚边—也许是基于一路奔跑时曾混在一起的彼此手心中的汗水,谢天谢地,她还是打开了那小纸团:

  “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错过繁星。”○2
  Lias想,是有点酸,好在不是自己写得诗。当然第二张却是自己改的:
  “如果你还在为丢失了一件外套而伤脑筋,你会错过一个热腾腾的—大馒头。”
  当她看完第二张纸团,她抬起头,Lias在那边正将挂在树枝上烤热的馒头举起来向她示意。Lias看到她对着他算是笑了,她终于鼓起勇气坐在火堆旁。是的,有什么能比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野地里点起火堆,吃着热腾腾的馒头更幸福的事情呢?两人沉默不语啃着馒头,只听见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多少有些尴尬。Lias盘算着如何再次破冰,那女孩却先开了口。
  “我的名字叫海娅。”她说。
  对,她大概是叫这个名儿,她在他们口中就是‘那女孩’,Lias心想。
  “你是叫莱斯吗?我听他们这么叫你。”
  Lias点点头,“Lias,L-I-A—S”。

  海娅也点点头,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她的眼睛像漆黑夜空里的星星般明亮寂静,她说,
  “Lias,谢谢你。”
  可能是从没有被人用这么认真的眼神道谢过,Lias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显然海娅并没有预期他的回应,正要起身坐到一边去,两人的短暂对话似乎也就此要告以段落。
  “不如这样,”
  他突然说,“我们每个人给对方分享一个关于自己的秘密,然后我们就是朋友了。”Lias故作轻松,说完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见海娅重新坐了回去,Lias清了清嗓子,“那先从我开始—”
  “Lias只是一个我自己给自己取的代号,我的真名叫李杰,”他说,“是的,我并不是一个孤儿。我9岁的时候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声称自己是个孤儿,并且再也没有回过家。”
  “对,这就是我的秘密。”Lias双手一摊,把包袱扔给了海娅。海娅有些为难,但她已经上了贼船。
  “我是一个孤儿,先是在孤儿院,6岁多被音乐之家收养。”她抬头看看他,他点点头,示意她要讲下去。
  “我在音乐之家生活了十年,主修的是小提琴。”她每说一段话,就用征询的眼睛看看他,Lias不置可否的样子—显然,那些还算不上秘密,她腼腆地低着头继续。

  于是Lias知道了音乐之家是某个著名的小提琴家创办的慈善音乐学校,音乐之家除了对外招生,老师还收养了4个孤儿,海娅正是其中一名。
  “然后一天晚上教学楼着了大火,那晚只有我一个人在练琴房—所以,所以我~我就来~这儿了。”
  她说完了更深深地低下了头,虽然这够曲折而且也够揪心,但这恐怕仍然算不得什么秘密。Lias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有点后悔自己的提议。
  “对了,有一个秘密,”她终于想起来了,“虽然老师一直以为我拉不好琴是因为我有情绪不想好好拉琴…”
  她抬起头再看看Lias,有些犹豫,终于说出了她的秘密,“其实没有人知道,那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觉得他可能不会理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抓耳又挠头,“我真的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拉出好的声音,我~我~”
  “知道了,”Lisa结束了话题,“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无论她为什么不能自在的拉琴,也许那原因中藏了更大的秘密,Lias已无力深究,那种看似简单却无能为力,就是做不到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就像明知家就在那个地方,但他没法回去。
  黑夜又恢复了安静,气氛又有些许的冷清—但是终究还有些不同,因为他们此刻应该是已是朋友,两个人心里都这么想的。
  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互道晚安后各自就着火堆的温暖睡去,这本应是个波澜不惊又功德圆满的夜晚,但是—
  忽然间原本还是满天繁星的天空—
  却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cao,Lias的心里是崩溃的,想起阿俊说的为什么他每次和那个女孩一起总要落个湿漉漉的下场的话来。
  Lias脱下外套挡在两人头顶,拉起海娅再度奔跑,终于在山坡边上的田间找到一处大概是农场的工人平时用来休息避雨的歇脚篷。
  两个人都被雨水打湿,寒冷就从骨头里渗了出来。Lias把外套披在海娅的身上,自己就冻得瑟瑟发抖。他觉得有点丢脸,平时只管看她无尽的可怜相,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今天。而她大概是因为内疚披了他的外套,又看到他的狼狈样,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地盯着他,一副不知所措很抱歉更可怜他的样子。
  “你这么盯着我,干嘛不干脆再抱紧我,”Lias歪着头,没好气的说,“那绝对比之前有必要多了,而且那时可没这么冷不是么?”海娅赶紧低下了头,Lias更是不依不饶了,“再说了,那时我们不也还不算是朋—”

  话还没说完,海娅竟出人意料地伸手抱紧了他—
  Lias听见自己的心里咯噔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怀里令人难以拒绝的温暖。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裹在怀里。
  ○2出自泰戈尔《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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