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不说话,还是呲着牙,扶着老头儿的那妇女,刚才似乎没留意老头儿的动作,给我一出声儿,连忙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向老头儿,老头儿这时候还在冲我呲着牙,也知道是啥意思,除了那牙,其他地方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特别是眼睛,看上去很呆滞,跟得了老年痴呆了似的。
妇女看完老头儿,又朝我看了一眼,问我:“怎么了?”
我回道:“他拿拐棍敲我。”
妇女一听,显得很惊讶,赶忙问老头儿,“爸,你敲人家了吗?”
老头儿不说话,把拐棍冲我举起来了,我赶忙朝后一退身,对妇女说道:“你看吧,我可没招他惹他。”
妇女脸色的表情当即显得很尴尬,连忙对我说了几声对不起,拉着老头儿就走,不过,老头儿这时候还上来劲儿了,扯起身子朝我这边直耸动,好像不再敲我一下,就要遗恨终生了似的。
我赶忙扭头走掉了,犯不着跟一个老头儿较真儿,真给他敲上了,我也不能跟他还手。
走出医院,来到外面,心里挺郁闷的,早知道就该继续往南走。这时候,一股子香味儿飘了过来,闻着香味儿,肚子里有点儿饿了,扭头一瞧,在医院门口的路边,有个小地摊儿,两张桌子几条凳子,卖的是一种汤,摊位那炉子旁边还挂了面小旗,旗上写着什么汤来着,时间太长了,我想不起来了,记得旗上面还有介绍,说是祖传的秘方,用十几味中草药熬制成的,喝了以后可以强身健体驱除百病,除了汤,还附带卖烧饼跟大包子。
这时候,摊位上已经挤满了人,生意还挺好,我走到那摊位跟前,本来想买几个烧饼吃的,谁知道那老板跟我说,他们这里的汤比烧饼好吃,吃一口就忘不掉,说的是天花乱坠,把我说心动了,要了一碗。
那两张桌子上这时候人已经满了,老板不知道又从哪儿搬来一个小桌子,我一个人坐在那张小桌子上了。
没一会儿,汤上来了,一股子中药味儿,我之前闻到的香味儿,是那包子的香味儿,应该肉包子。
朝碗里一看着汤,颜色有点儿发黑,阴暗色的,里面有碎豆腐、海带丝、花生米等等。味儿跟颜色,感觉叫人感觉没食欲,不过都给我趁上了,我又不能说不要了。扭头朝另外两张桌子上看了看,就见那些人吃的还挺香,拿起勺子试着喝了一口,顿时一愣,汤到嘴里没一点儿药味儿了,不但没药味儿,还鲜美可口,真跟老板说的,吃一口就忘不掉了。
啃着烧饼我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我对面坐下了一个人,我抬起一瞧,顿时皱起了眉头,居然是刚才敲我那老头儿,这算不算不是冤家不聚头呢。那妇女也在旁边,因为桌子小,那妇女坐不下了,就让老头儿先吃,她在旁边照看着。
妇女发现又是我,给我又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我连看都没看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吃自己的,我心里就想着,赶紧吃完赶紧离开这里,省得老头儿阴魂不散。
老头儿这回没拿拐棍敲我,不过,眼看我快吃完的时候,老头儿“噗”地咳嗽了一声,因为距离太进,老头儿满嘴的汤喷了出来,喷的我碗里脸上都是,我一看,***连假牙都给我喷碗里了!
我“啪”地把手里沾满汤水的烧饼摔桌上了,烧饼从桌上弹起来又落在了地上,冲老头大叫道:“你到底想干啥,咋就看我不顺眼呢!”
妇女赶紧过来,一边唯唯诺诺道歉,一边从身上掏出纸递给我,我从凳子上站起身,用纸把脸上手上擦了擦,气呼呼转身找老板结账,妇女跟了过来,低声下气对我说道:“对不对,真的对不起,你身上衣裳也脏了,要不你脱下来,我到医院里给你洗洗吧。”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付了帐以后,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候,老头儿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很怪,听上去就好像在嘲笑我似的,我扭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下去,我就是一愣,就见老头儿的嘴是在嘿嘿笑着,但是,眼神儿看起来很痛苦,眼眶里似乎还有泪在打转转。
这是个啥意思?心里顿时一沉,这老家伙,看着咋好像是给啥东西附上了呢?附身分好几种,其中一种,被附身的人,还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只能由着附在自己身上的那东西胡来,这种情况叫身不由己。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招你,你反倒来惹我了,别说我多管闲事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转身又回去了。
我那时候虽然年龄小,但是可没那么傻,不可能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动手收拾老头儿。
转身走到妇女跟前,问那妇女,“你是不是真的给我洗衣裳?”
妇女连忙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们一会儿,你们吃完了,你就得给我洗衣裳。”说着,我朝还在嘿嘿怪笑的老头儿撇了一眼,心说,等着吧老家伙,一会儿就叫你笑不出来了。
老头儿吃完饭,妇女又要了一碗,不过她没直接吃,让老板用袋子盛上了,随后,妇女扶着老头儿,我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医院。
老头儿的病房在二楼的最西侧,妇女把老头儿送进房间以后,拎着一包洗衣服过来找我了。
我这时候站在厕所外面的水管那里等着呢,见妇女过来,直接把上衣脱下来递给了她,同时,我问妇女:“你爸得的啥病呀?”
妇女接过衣裳,叹了口气,“还没弄清楚啥病呢,医生说,要请啥专家过来看看。”说着,妇女拿着衣裳一脸无奈的走到了水管跟前。
我转身看着妇女的背影,又问道:“那……你爸那病,有啥症状呀?”
妇女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问的有点儿多了吧,又扭回头,把水管打开,说道:“啥症状,就像变了个人呗,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糊涂起来要吃要喝、乱发脾气,清醒起来,就一直喊我的名字,叫我救救他,说有东西在他身上。”
听妇女这么说,我点了点头,又问:“是不是白天清醒的次数多,晚上糊涂的次数多?”
妇女连忙扭头又看了我一眼,显得很惊讶,“是呀,你咋知道的?”
我冲妇女一笑,说道:“我乱猜的,你洗洗衣裳吧。”
妇女扭回头给我洗起了衣裳,我一转身,朝老头儿那病房走去,刚走到病房门口儿,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紧跟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也,您别抽烟了行不行,我爸给烟呛着了,要不您到外面抽吧。”
随后又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流里流气的,“你谁呀你,管我那么多干啥,不行叫你爹也抽呀。”
我把门推开了。
这是一间六人病房,挺大的,总共六张床,不过才俩病号,这时候,就见一个十**岁的女孩站在一张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正在不停咳嗽,我用鼻子闻了闻,病房里是有点儿烟味儿,对于我这个抽烟的人来说,不算啥,不过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是有点儿呛。
在男人对面的病床上,躺的就是敲我屁股那老头儿,这时候老头儿半躺半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两根指头夹着烟,优哉游哉的抽着。看他这时候的样子,跟刚才在医院外面那病怏怏的截然不同,就这样儿,要说他有病,谁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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