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师兄。”武志跑过来，和小无对练，“小师弟，我先打你。”不要眨眼，武志用前手拳很清晰的啪啪地点住小无的额头，边打边说，“盯住我的眼睛，不准眨眼，目光平淡，不要凶巴巴地盯住我。”

　　“是，师兄。”小无顶住武志的拳头，不停地沿直线进进退退，大概挨了几百拳，武志停手，双方对调。
　　“武志师兄，注意啦。”小无晃着有点发晕的脑袋道。
　　换个人被点几百拳也会小晕。
　　“啪！”训练大厅内想起很清脆的声音。
　　“哎呀，小师弟，你打哪啊？！”武志左眼黑青，眼睛不停地流泪。
　　“对不住啊，师兄。”我明明瞄准的脑瓜来着？”小无赶快走过去脱下拳套，给武志揉眼。
　　“没事，没事，下回注意点。”轻轻点击，是额头，不是眼睛，不是眼睛，哎呀……”武志右眼又被揍了一下，还好不是太重，微微流泪。
　　“对不起，对不起……武志师兄，我真的是打眼睛的，不是打头，哦不对，确实是打眼睛的……”小无晕乎乎地道：“我真的真的是打眼睛的！”小无抡起拳头，狠狠地给自己嘴巴来下！
　　“哎呀！”武志右眼又挨一下，泪水哗哗地淌下，“小师弟，你等会，还是让二师兄来吧。”武志伤心，懊恼地取下手套，揉着眼走开，内心黯然神伤，“唉，这个小师弟，天生我的克星么？”
　　“武志师兄，武志师兄，别走啊师兄，我这次一定看准……”小无不好意思的在后面追着喊，小熊笑的流出眼泪跑过来拉住他，示意继续开始训练，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打小熊，师兄总能把握在似挨非挨的瞬间。
　　每位格斗大师，武术实战大师都是距离控制大师，这一点小无今天算是领教到了，打着打着窝火了，小无力量发到尽处，有时还配上右手，点出组合拳。但很快，他悲哀的发现，根本摸不到二师兄。
　　“我练了八年的套路，为什么连摸都摸不到师兄？”小熊郁闷的想吐血。
　　又打了几十分钟，小无不是累，是抑郁，心里憋得慌，心累，停下来喘气道：“二师兄，我不打啦，你打我吧？狠狠地揍我！来吧！”小无双拳一碰，牙关紧咬，嗷嗷直叫，“二师兄，打我。”他想狠狠挨打出出郁气。
　　“小师弟，我可打了，专门打脸，你可小心。”小熊挤眉弄眼道。
　　“啪啪，砰！”小无躺倒在地。
　　“二师兄，不是说专业打脸么？”小无爬起来纳闷道。
　　“你扎个拉屎的架子，全身憋着劲，不用打脸，哪儿舒服打哪儿，腿上肉多，打着舒服。”小熊身子一晃，扑近又打。
　　小无盯紧师兄的后腿，前次被扫倒挨的后腿，眼看师兄靠近，他冒险往前一顶胯，想破坏掉师兄的后腿攻势，小熊内心赞叹不已：“不到一天，小师弟开始悟到逢腿进靠，真不简单。”于是轻轻向后起跳，同时前后腿对换，身子略微倾斜，距离有了。

　　“噗通”再次用后腿扫倒小无，顺势一个剪刀腿压在倒地的小无身上，小熊嘻嘻笑道：“小师弟，前腿即是后腿，后腿也是前腿，可不固定的。”
　　小无被压在地上嘿嘿乐着，满脑子想的是刚才二师兄调换腿的过程，对方逼近，自己顶胯，这一招还是见本村人老辈人用过，哪知道现在竞技格斗技术如此先进，在向后跳起中，拉开距离，人在空中，顺势调换前后腿，利用对拉的力扫倒自己。
　　小无嘿嘿笑着推开二师兄爬起来，有护具，摔的一点不疼，他也不管不顾小熊，一个人蹦来蹦去模仿刚才的动作，不是起跳的距离不够，就是腿转换不过来，摔了几跤，看向小熊满眼恳求之色。
　　“哈哈哈，小师弟，现在还不是学腿法的时候，硬学技术会变形的，你的空中意识不觉醒，还是先学好最基础的神武之根吧。”小熊招招手，示意他摆好格斗式，再来。
　　小无跳跳身体，放松，再次摆好格斗式，二师兄上下看眼，“这小子，越来越有样子了，放松的不少。”

　　“啪啪啪啪，砰砰砰砰……”
　　“哎呀哎呀，梆梆梆梆……”小无呲牙咧嘴，哇哇乱叫，训练大厅内惹来一阵善意的哄笑，一个半小时训练过去，中间俩人对调很多次，小无始终嗷嗷叫着扎着格斗式，冲上去被打下去，冲上去被打倒，爬起来再冲；有时小熊会主动贴上，逼着小无后退，俩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直到杨玉喊训练课结束。”
　　小熊见师弟一个半小时内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屡次打退，屡次靠近，他有时心中也在上气，拳头和腿上不仅加到六层的劲，70公斤综合搏击冠军小熊，加到六层的劲，每一拳每一腿都挂上了风声，隔着护具也能把普通人打成内伤。
　　拳劲超过140斤，打到关键部位，如下巴，肋骨，太阳神经，肝部等，都会轻易击溃击晕。可是打到小师弟身上像是按摩，那家伙还是活蹦乱跳，怎不叫小熊吃惊，忍不住轻轻的在腿上加上钻劲，抽打转胯的幅度加大，有意的扫在大腿和胳膊上，锤炼他的防御。

　　慢慢地，小熊发现，这个小师弟，已经学会，团身，曲肘，利用身体的弓和回缩结合胳膊腿的长度防御。
　　杨玉喊出结束时，小无放下防御，哪知二师兄啪的又是一摆拳，击打在下巴上，他晃着晕乎乎地脑瓜，眼睛金灯乱晃，好悬没有晕过去，迷茫地问：“二师兄，都，都结束啦，为什么还打我？”
　　小熊笑眯眯地摘下手套，道：“小师弟，记住，偷袭也是技术的一种，只要对手在你的攻击范围内，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对手。”
　　六点换好衣服从师父的沧海搏击俱乐部出来，小无想一个人静静，只身来到宽阔的东风渠，踯躅独行，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禁大为感慨，人生真是无常，不可预测。
　　小无站定混元桩，想起白玉蟾白老，很是奇怪，仿佛白爷爷从未离自己远去，随时随地在自己身边，夕阳西下，老鸦群飞，他眯着眼眺望远处河边垂下的老柳，不知为何，竟想起百花的温顺头发，恰似眼前斜阳下泛着清翠光芒的长长柳枝。

　　画面一切，河水中印出小可姐清丽的笑容，小无连忙摇摇头，平心止念，暗骂自己：“你，你怎么可以同时想两个女人？”抬起头，眺望远处107国道，田地上空盘旋着群鸦，不禁嘿嘿一乐，自言自语道：“一个是自己姐姐，一个是自己表妹，都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不能想？为什么要禁止想？我什么时候像现在幸福过？”
　　小无禁不住在河边浮想联翩，自我陶醉。
　　“混蛋小子，痴迷于轮回，乐于轮回……”白玉蟾丹府的白老轻轻摇头，对面正准备放下围棋中黑子的“金大叔”，大嘴一咧笑道：“师兄，小无正值午匀之年，哪个少年不钟情？小无天生含德之人，重情重义，才好厚积薄发，感而遂通。师兄何故摇头叹气？”
　　“重情必为情伤！天地之间，因果业力，丝丝缕缕感情莫不是因果牵扯罢了，佛家也说，情不重，则不生婆娑。小情是欲，大爱为空，空空不空者是也。”白老丢下一颗白子，“师弟的大龙被我斩断，谁输这盘棋，谁兑现咱们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