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忙的时候,不记得春天已经来了,树叶已经绿了,南方人不会体会到那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时候,人内心的激动。压抑了一个寒冬,终于见到新绿的时候,人真的会感动。
用主任的话说感时伤怀,我说别是春情萌动,主任不相信地看着我:亚你也会说这些?我很不好意思,犟道:难道我就不懂吗?我已经过了适婚年龄了。
大学好友来信说她在一个外资企业,还没有发现未来的男朋友,男同事都是聪明的丑,漂亮的笨,没有办法。其实她有一个大学同学的男友在江西的一家外企做人事管理,她们也都是农村孩子,对未来一片迷茫,和他断了几次断不了,感情却越来越好,只是面对现实,都是无奈。那个男同学来看她,在她这过几天再走,或者一起去旅游,其余时间就是信和电话,两地相思,和我的情况相差无几,所以互相理解。后来她也和那个男同学分手了。而我也离开了刘。
都曾真心爱过,也想终生相守。她问我怎么办,我说我的情况比她还好些,不至于为了将来的没有着落而分开。我们的区别是她一直在犹疑,而我那时还不懂得为现实着想。这就是进入社会和在学校生活的区别。
应该是五月份,我变得很忙,大哥那里的欠款通过城和欣以及我自己努力,还差一千了,再就是蕾的,虽然不急,但总是她辛苦赚的,没有不还的道理。刘因为工作问题压力也变大。和我在电话里争吵多起来。有时就一个问题讨论半天,他也不会有意让着我,或者象以前那样宽慰我,他说面对现实,你妥协了。我想了想,确实,不可否认,我变得现实了。在校园中风花雪月是我的向往,但我通过这次借钱,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生活压力,并不求生活过得最好,但要考虑到现实因素。不过也没有象他说的那样严重,他说的最重的一句话是:你现在是研究生了,眼界自然开阔了,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绝不拦着你,我以后在部队,怕也没什么大的发展。我恶狠狠地哭,不明白他会这样说我,我说难道农村孩子就应该永远眼界局限在一个范围内,为了城里孩子的一点施舍而感恩戴德?他说我不是这样一个意思,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我说你了解我就是了解我,不了解也不用找这些理由。
那些能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才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的感情。向往,做起来那么难。以前看过一部日本电影《伊豆舞女》,好象说的也是这样的事,怕的是相爱的人互相的猜疑和不理解。
每个人面对自己珍爱的东西的时候,都会缺乏自信。因为不自信,所以也限制你发展,因为懂得不平衡的道理。我希望能在爱情与现实之间寻找到平衡,但需要他的帮助,他这时候怀疑了。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很难描述的时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那么争吵,可能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爱人,一生的归宿。双方家庭都已经接受了,婚也订过了,就是确实可靠的了。不再去让着对方,为了一件没有必要的事争来争去,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以前是他让着我多些,可是他在面对现实问题时,也很累,没有心思再去照顾我,而我却没给他应有的安慰。我想那时我做得很差,非常差。我给了他压力,他想做好,但他也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直在部队和学校,有激情,有浪漫,但没有进入社会,不知该如何面对。也会不自信,这不自信从开始相处我就看得出来,尽管他的家庭所有成员都在帮他,但他仍然有疑虑。
和蕾谈起这些,没想到蕾却支持我和刘,她说象你们感情这样好的少了。我和她讲和刘的争执,她说:那也是他在意你。如果不在意你,才不管,我说让你说的,还没结婚就不在意了,谁结婚不是在意的,以后也难说。蕾说你太悲观了。我说是现实,她说不是现实,你就是悲观,很多人面对的现实情况比你还恶劣,但别人不这样想,人家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我也糊涂了,我是现实还是浪漫,或者自己还根本不清楚。蕾说你和他好好谈谈,刘真的很不错,你一定要抓住。我说好,实在不行,你当替补好吧。她吁我,说她已经有了梦中情人。我说情人就是情人,别总在梦中,这次不是别人的老公吧。她说以我的要求,别人吃剩的我才不吃。我说行了吧,别的女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你来摘桃,不道德。她恨得咬牙切齿:我是那种人吗?我说你想摘来着,让人家赶出来了。连门都没进去。她说好好好,看你现在心情极为不爽,我让着你。以后再说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话,我可向你追债了,你还欠我鞋子大衣和粉底呢。
她当然知道我不是讽刺她,只是提醒罢了。她的新男友是一个从澳大利亚回国的留学生,私营业主,开蛋糕连锁店,我以后的很多日子在她那蹭了无数蛋糕吃。
我想我要和他好好谈谈。五月下旬的一天,我踏上了再次去大连的旅程。
还是刘来接我,他看到我的瞬间,那么明朗的笑容,那么热切的拥抱,我觉得没有什么力量能分开我们,我承认好色,我爱他的笑容和他有力的拥抱。
还是那间招待所,住下,我先去公共浴池洗澡。他在房间里等我。回来看他坐在那,翻看我带来的东西,象个馋猫一样的吃妈妈带来的东西,看我回来,急忙收拾。我打他一下,小坏蛋,他顺势抱着我,爱抚我。
我觉得自己一定逃离不开他的温柔,他的爱抚永远令我迷醉。我和他深陷在温柔里,不想醒来,醒来会面对太多现实,不如就这样相拥一生。
事后他抱着我,我还是靠在他的怀里。我说你为什么在电话里那么凶,他笑着捏着我的鼻子说:你不听话啊。我说你要我怎么听话。他说象刚才那样,让我带着你,让我给你快乐。我说我也想给你快乐,他说我知道。只是,你还小,还不懂得怎么体谅我。
我不说话,细细地想这些话。
他是北方人,有残存的大男子主义,这大男子主义体现出来,就是觉得妻子应该顺应丈夫。一个家庭的中心是男人,养家糊口由男人负责,女人做一些辅助的事,包括生儿育女,当然,好的男人也希望女人去工作,并从工作中得到快乐,但在家庭中,男人应该是第一位,谁也不能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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