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那段时间给过我暗示,我怀着戒备心理,委婉而又委婉地谢绝了他的好意,在他和我一起的时候,刘发来传呼,我回话,苏随意问:谁呀,说话这么亲近,不是男朋友吧。我说你猜对了,就是男朋友。这事没有和刘说,我一意孤行地离开大哥的公司,刘已经不开心,他认为我单纯,还不适合在社会上交往。但我觉得自己不能总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总要自己生活,在他大哥那做事并不是真正的做事,提高也不多。不象到这个公司兼职,是累一些,但成长快得多。刘在电话里说我是怕你变得世俗。我说人总要落到地面上,不能总活在高高的天空,好好生活有什么不好,我本质好,你清楚就是,担心什么呢?
还有一点,我以前的生活经验里,能对我以后的工作起指导作用的非常少,没有人教我怎么去做,我想早一点进入社会,也是想提前锻炼自己,别真正走入社会的时候,因为缺乏经验而不适应。
部队生活相对来说很单纯,但也有很复杂的人际关系。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等级,而在部队,这个等级制度更明显,所以人人都在争取进步。不过,部队的人还真的保持着单纯的心态,有士兵的地方,总会有安全感。因为他们更懂得责任,更在意军人的荣誉。道德和心灵标尺的高度成正比。你把自己定位得越高,道德感越强。军人生活在精神上高度崇尚奉献的环境,这使军人的整体形象更趋向完美的崇高。
当我给他讲我的工作,以及工作中遇到的人和事,还有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开始的时候刘会夸奖我,说我在不断进步,真是好老婆好妹妹,但后来,当我夸夸其谈没完没了的时候,刘打断我,说我觉得你离我远了,我很震惊,也许他的生活环境一直单纯,不理解我的工作内容和性质,但他哥哥也从商,未必就比我的工作简单一些吗?也许我们也在产生距离。所以我会多打几个电话去,怕他觉得我生疏和冷落。他也在为毕业的事烦心,他说可能会下连队,因为是步兵指挥专业,还是要回基层。争取留校当教官,那就比较好了。
他的工作的事我帮不上忙。刘也给我讲某一个同学,做了某首长的乘龙快婿,从此一路坦途,安排在北京某干部学院,我说你也可以效仿,我不拖累你。刘气得摔电话,说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只是当个故事讲给你听。我很震惊他的火气,我也只是玩笑,他为什么动怒?难道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被我言中后的恼羞成怒?
我在脑中一遍遍地想着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话,哪些程序,有点紧张。我不能肯定领导能接受我,我试想如果是蕾应该怎么做,她会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因为她洒脱,自信会给她加分。而我,还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以前面对考试,甚至论文答辩,都很自信,因为了解自己的能力。现在却是把自己交给别人来评判,而评判的标准,我还一无所知。
同事说:亚你紧张什么,应该紧张的是我们,米饭班主来了,你无所谓,不用你用别人,还未必比你做得好。我心里想,我是需要另一个集体的认同,这是我政治词语走入社会的第一次面对能决定我价值的时刻,而我该怎么做,都得不到提醒,以前只有主任经常会指点我,同事不会主动教我,因为没有义务,而且因为互相不了解,怕引起我反感。
他们到了,一位领导,一个外商,直接安排在酒店住下,然后领导到办事处来看看大家。领导很随和,和大家打了招呼,根本没特别留意我。我的紧张才顺利消失。主任向领导详细地汇报了一下安排,又叮嘱我:把工作做细,时间落实到分钟上。我把日程安排拿出来,已经详细地排满了,这个日程早传真到总部了。领导又看一遍,说要给外商留一个参观时间,我大惭,外商需要一些个人活动时间,我没有单独安排。主任说没关系,把晚上时间空出来,由我们陪同去酒吧坐坐。我悄悄问蕾:这需要你的个人时间,不麻烦吧?蕾说那怎么办,上了贼船,别人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也不能插两刀把,随你安排吧。
蕾最了解我现在的心态,太希望被一个群体接纳,从而缺少了自信。主要是没有经验,不知哪里做得好或不好。好象一个按大人安排做了事的小学生,乖乖地站在一边观察大人的脸色,看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领导回房间了,主任过去汇报,这第一关算过去了,我松一口气。外商那里已经安顿好,到中午吃饭时间,领导和外商由主任和蕾陪同去吃午饭。再看一下下午的安排,联络了要见面的人员。我也和同事们到外面的饭馆吃饭。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中午吃得比较多。
同事李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很活跃,特别喜欢开玩笑,我真佩服他,不管和谁在一起,都能迅速打成一片。吃饭时说他:我如果能锻炼出你那么厚的脸皮就好了。他说这很简单,你别在意别人怎么看就行了。我说那不行,我做事就是为了给别人看。他说你这样会累死,一个人做事能有大家都说好吗?关键问题上不出错就可以了。
想想说的不无道理,但应用到实践中来,指导作用基本为零。后来发现主任也会紧张,比如面对公司领导的时候,只不过这紧张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他在交际方面倒真是特别自信。人们会对自己在意的东西紧张,有点患得患失,反而让自己减少了吸引力。
他们在这停留了三天时间,我课也上不好,干脆请假,三天时间,专业课也不多。好在过了六级的可以免考英语,感觉轻松很多。不过有一节专业英语因为是外教上课,不想缺课,还是跑回来上课,那边又打传呼来问事,搞得很紧张。
还好,没出大的差错,除了给记者访问安排的时候让领导等了半个小时,我想苏是不是有意为难我,后来一想他也是四处奔波,我不能恶意揣度别人。后来我请他吃饭,他说还有谁,我说你是重量级人物,当然要有主任作陪,他说那不去了,让你欠我一顿吧。
那段时间和刘联系的明显少了。忙完这段时间给刘打电话,刘的声音很疲惫,我问怎么了,他说可能团长那边联系的人出了问题,他很忧虑。我说我也帮不上你,真急死了,他安慰我,没关系,他已经决定留校了。如果留校做教官,就在大连安家了。他说到时你毕业再到大连来,我说好,大连也是一个好地方,那时大连整个城市很有吸引力。
在那时拿的工资只有八百元一个月,和大哥那里比起来少多了。现在明白大哥对我是的确厚待,而不是他说的那样。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减轻我的心理压力,更不希望我拒绝,穷人敏感,尤其是涉及到给予和接受的问题上,更是脸薄得不象话。有时接受别人的关心是一种美德,但礼尚往来,如果自己不能给别人回馈,总觉得会不好意思。
春天就来了,五一,主任说要组织一次春游活动,其他两位同事都是本地人,无所谓,只有主任是总部派来,生长于南方,对这些感兴趣。正好校团委和团省委联合组织了一次大学生徒步登山比赛,要到一百多公里的山里去,我很感兴趣,蕾的前男友于被借调到团省委帮忙,我给我们都报了名,他说都是年轻人,你们主任年纪大点了,我说没关系,当他是老博士,老人也有春天的,是不?
和刘说的时候,他说你真是精力过剩,让你来训练两次你就不想去爬山了。刘说我现在只想躺在你怀里睡觉。我说那你睡不好,我会折磨你。他说:多么幸福的被折磨啊,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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