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择木而栖,我爸爸是金凤凰,自然该栖身梧桐树。”
“你对你爸爸有看法?”
“小的时候有,现在渐渐能理性对待,他和我妈妈,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这么说?”骆安没想到我这样理智。
“凤凰涅槃前,可能会暂时住在杂草里。它的身边没有同类,没有参照物,天长日久,它或许认为自己只是一只家禽,因此也找了一只家禽。直到电闪雷鸣、浴火重生后,它便恢复真身,展翅上腾。纵然他想带着它的那只爱人小家禽一道走,无奈小家禽没有翅膀,它的世界,注定只是普普通通的山间草地。”
“你果然懂事。”他轻声道。
“我小时候想不通。即使小鸟没有翅膀,凤凰可以带着它飞呀,或载在背上,或衔在嘴里。长大后才明白,凤凰是仙鸟,天庭繁忙,它怎能时时刻刻背着小鸟东奔西跑?即或带着小鸟飞翔,一个不小心,小鸟便会坠落天际粉身碎骨。如此一来,小鸟成了凤凰的累赘,凤凰也成了小鸟的重担。小鸟与其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倒不如抽身而退,天空归天空,草地归草地。”
“天空和草地都是极好的,不论动物还是人,总要有一个栖身之所。”
“没错,天有天的好处,广阔高远,俯视大地,只有仙鸟才能自由翱翔,驰骋天际。然而天高地远,高处不胜寒,若是凤凰一不留神摔了下来,定会粉身碎骨,身首异处。小鸟呢,只要自自在在地度日,老老实实地过活,总会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虽然也可能被弹弓打死,被孩童逮去,然而几率少之又少,因为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并不足以引起人们的注意。”
“凤凰需要经历天劫,脱胎换骨才能浴血重生,小鸟平平淡淡、自由自在,两者本不是同类。”他颔首道。
“二者一个栖息在山高海阔之处,一个生活在花草树木之林,本就各有各的天空,各有各的乐趣,若是勉强生活,只会违反自然规律,互相折磨。
“年少老成,不愧是陈司长的女儿。”他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这是夸我爸还是夸我,噢,是连我们两人一起夸了。”我打趣道。
“看来你妈妈如今也释怀了。”他推测道。
“与我父亲结婚生女是我妈妈的幸,后来缘尽缘灭也是她的命。想不开只会令自己徒增伤感。岁月能够抚平一切的创伤,何况她还有我。”
“好女抵万男,你妈妈有你就够了。”他劝解道。
“谁说不是呢?我和妈妈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
“陈司长并非好色之徒,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另娶他人。”
“我爸爸年轻时才貌双全,据说不少佳人非他不嫁,我爸爸选择了我妈妈,二人结婚后恩爱和睦,幸福美满。后来随着他一路高升,期间经历了不少诱惑,但他忠贞专一,从未越过雷池一步。纵然后来婚姻关系解除,妈妈对爸爸虽然有过怨,但是从没有恨。”我公平道。
“你父亲文采出众,风流倜傥,若不是德才兼备,又怎会被梁外长的女儿抢了去。”
“对不起,我失言了。”他连忙住口。
我可以不怪自己的爸爸,但我怎能不怨那个女人?外人以为我和妈妈是爸爸升官发财之路上的绊脚石、拖油瓶,爸爸攀了高枝,便嫌弃我们累赘一脚踢开。然而若不是爷爷奶奶的病,若不是造化弄人……父亲官有所成,并非得势于那个女人。而父亲的离婚再娶,大概是他人生路上唯一污点。
“你打我吧!”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他束手无策。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
“一言为定。”他伸出了手。
我不恨她,也不怨她,只是不想听到她。尤其不想在谈论爸爸妈妈的时候提及她。
所以,我应该惩罚骆安一下。
“伸手吧。”我作势道。
“真的?”他莫名其妙乐滋滋。
“后悔了?”我稀罕道。
“求之不得。”他涎笑道,在我面前伸出了他的手掌,掌心朝上。
我四周找了找,没有戒尺,没有刑具,我只好用餐勺代替了。
“不是打手吗?怎么用勺子呢?”他抗议道。
“那用什么?”难道他有更好的器械?
“当然是用手了。”他把手心向我面前凑了凑,“打吧。”
“快呀。”他一脸坏笑。
噢,我明白了,原来是占我便宜,哼!
“算了。”我用勺子挡开他的手,“不打了。”
“这怎么行呢?打还是要打的。”他歪嘴道。
“哪有人求着别人打?”我嗔笑道。
“说错话了该打。动手吧。”他迫不及待。
“算了。”我摇头道,“我大人有大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他抗议道。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我还嘴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哎,孔夫子说得对。”他叹气道。
“噗~”骆安的怪声怪调把我逗笑了。我一笑,他也笑了。
“真不打了?”他收回了手。
“不。”我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生我气了。”他轻声道。
“怎么会?”我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你真好 。”他的眼睛透若湖水,清澈见底。
“才知道。”说完却有点不好意思。
“女士先生,这是您的甜玉米汤。”侍者手持银盘,礼貌躬身道
“这饭吃的……好像茶话会。”骆安笑笑道。
侍者手法娴熟,轻手轻脚地将这唯一的一道侍汤摆盘上桌。
甜玉米汤由莫索伦蘑菇,马铃薯和奶油黑松露做成。蘑菇的菌稥、马铃薯的绵密,奶油的浓香巧妙中和了黑松露的独特怪味,再加上喷香甜玉米,使得这道西式浓汤甜香味鲜。
“玉米浓汤最常见,汉堡王、麦当劳里都有,不过这道汤多了一味黑松露。”他品尝道。
“这是当然。若不加黑松露,这道汤便不是法国大餐的价格,而是快餐店的套餐了。”
“物以稀为贵。黑松露不易得,价格自然高昂。同样是黑色食用野生菌,香菇的价格却低廉许多。”
“香菇味浓鲜美,怎么做都好吃。”我喝汤道。
“你喜欢怎么吃香菇?”他好奇道。
“可以炒香菇菜心,也可以做香菇肉丝面。或者香菇木耳胡萝卜鸡蛋素饺子,或者香菇白菜鲜肉包,或者干脆切成片,与素菜荤食烩一锅关东煮。”我如数家珍。
“你……这些都会做?”他不可思议。
“我妈变着花样让我多吃饭。她做饭的时候,只要我在家就会跟着学。她不让我插手我就跟着看,其实是为了陪她。久而久之看多了,便将程序方法熟记于心。一道菜一味饭,只要食材新鲜、调料齐全、配菜全备,再加上火候恰当,那么便没有失败的道理,必定是一道色香俱全的佳肴美味。”
日期:2015-11-21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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