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风呢喃――写给已然流逝的岁月里不曾忘却的日子》
第38节

作者: 徐至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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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9-19 11:11:48
  我一个劲儿地挠脑袋说:“我光寻思我自己能不去就不去了,就把这事给忽略了,要不,让我妈给你补一个条子吧?”
  马铃铛颇似李老师风范那样把手从里向外一挥,说:“算了,下不为例!”
  哼!哼!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有了大国安排的那个事儿,我在学习小组里稳不住心思。刚开始学习《实践论》,我听二国他妈站在走廊上开骂了:“……好你个二鬼头!喊你八遍你也不应声,有能耐吃饭时你也不应我!大鬼头在学校搞政治我指不上,你个二鬼头有什么公事?一早起穿得暖暖的去哪儿野?该瘟死的鬼!今儿上午你要是不把拌子给我劈好了,晚上,你爹回来扒你的皮!……”
  日期:2014-09-19 11:28:33
  我把笑憋在肚子里,不声不响地写笔记。
  接着,二国的大头鞋就在楼板上震天的响,然后,就听二鬼头嚷:“扒皮,扒皮,你就是周扒皮也得让我喘口气啊!我欠你们家二百吊啊?……”

  我憋不住了,呵呵的乐了出来,他们都奇怪地看我,我赶忙收敛。
  马铃铛不乐意了,放下笔问我:“张二力,你是不是对我早上的话有意见呀?”
  我赶忙解释:“不是,真不是。外面,二国他妈在骂二国。”
  马铃铛侧耳听了听,说:“不对吧?李菊,你们听见了吗?”

  李菊转脸看看少爷,少爷看马迷糊,大家互相看,都摇头说啥也没听见。
  马铃铛说:“张二力,你的心根本就没放在小组里,你要是不放心张大力,现在就放下笔找他去吧!”
  日期:2014-09-19 11:48:51
  嗯?我听了心里一动,真想立马放下笔就去找大力,可我还是忍住了,马铃铛还没仁慈到这个份上,这样的话还能当真?我赶忙说:“不用!我打小耳朵呀、鼻子呀什么的就比别人的灵,这个毛病今后要改!”

  大家趁机使劲地乐了一阵子。我却在心里幸灾乐祸,看来大力今天要白跑一趟南岗了!
  下午,大力回来了。他果然在秦家街没有什么收获,就因为二国怕他爹扒皮没坚守岗位,让邱彼德溜了。
  我怀疑大力也没很好地坚守他的岗位,他回来时,身上隐约有烟味。
  接下来这些天,马铃铛没给机会让我和大力参与监视邱彼德,一直到了星期天下午,我和大力才加入到行列里。
  日期:2014-09-19 12:02:28
  我和李刚分在一组,下午正好是我俩的班儿,这会儿,邱彼德猫在家里不出来,我们紧盯着邱彼德家的门。李刚告诉我,监视邱比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眼睛不眨地盯着他,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这个家伙狡猾的不像一般的特务。
  今天本来没有二国的事儿,他和马豁子一帮在院子里扯蛋,谁知,二国妈又站在楼梯上骂二鬼头,二国气哼哼地往家走,见我们眼巴巴地侯着邱彼德,就跑到邱彼德门前一阵乱踢,然后扬长而去。
  日期:2014-09-19 12:12:09
  我们正气恼着,不想,邱彼德家的门却无声地打开了。邱比德探出脑袋惊恐的向外看了看,猛地蹿了出来飞奔而去,我们一愣神的功夫,邱比德已出了院门口了。
  李刚赶忙吩咐道:“二力快跟我去追,剩下的马上去印刷厂!”说着,拉着我就追出去。

  我俩飞奔出了院门,见邱比德正要转过三道街的街口。
  邱比德走路的姿势真是一绝。他脖子向前伸着,扯着上身前倾像是要扑倒,两条长腿大幅度地跨步,双脚像车轮子般在马路上翻飞。这种走法谁能跟得上?我俩一路小跑追着。跑到街口,忽见洋铁铺的王铁匠迎着邱比德走过去,他老远便向邱比德伸出手:“喂!老彼德,得拉司乞!”
  日期:2014-09-19 13:02:22
  “得拉司乞”是苏联话握手的意思,街上的人觉得能让邱彼德和自己“得拉司乞”,是一件得意的事儿。

  邱比德目不斜视,躲过王铁匠那只手,继续飞奔。王铁匠冲着邱的背影骂:“你奶奶腿儿老彼德,急着会玛丽去?”
  李刚连跑连说:“二力,记着他俩这出,没准也有事呢!”
  我气喘吁吁地问:“咋见得?”
  李刚说:“王铁匠的成份是小业主,类似于资本家!这样的人咱们都得加小心!”
  李刚不愧为道叨了的后代,弦绷的就是比一般人紧。

  我俩一步不落地跟着邱彼德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邱彼德越走越快,我俩越跑越累,眼见着到了南岗喇嘛台时,我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脚软腿酸了。
  日期:2014-09-19 13:46:25
  秦家街就在眼前,邱彼德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秦家街是一条特别的街。街道不宽,两边长着高大的榆树,榆树下面是一幢幢样式别致的洋房子,这些洋房子大小不一,有的还有院落,院墙都不高,能看见修剪得齐整整的园圃。
  邱彼德径直向一个白色木栅栏围着的洋房子走去,我俩分头躲在老榆树的后面。
  洋房子的门开了,从房子里出来个裹着大头巾的马达姆,邱彼德手掩着胸口低头向她走过去。两人走走近了,邱彼德的手在胸前奇怪地比划了一下,马达姆也跟着他比划了一下。邱彼德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盒递给了马达姆,马达姆也从怀里掏出个白布包来递给邱彼德。邱彼德接过白布包快速的塞在他的棉袍里,然后转回身撩开大步离开了。
  日期:2014-09-19 14:20:32
  马达姆却站在那里没动,她目送着邱彼德出了院子,然后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转身向房子走,她一边走一边慢慢地把大头巾从头上拽下来,天啊!竟然个男的!是个白头发苏联老头装扮的!
  我大吃一惊,等着苏联老头走进房子便跑到李刚跟前,急切地问他:“看见了吗?是个老头!”
  李刚自然看清了这一幕,他示意我小声,然后轻声说:“这是个新情况。咱俩还要看看邱彼德把东西送哪里。”

  我们再找邱彼德,这家伙又没影了。我俩一口气追出几条街也没再见到他,邱彼德就这样又神秘地消失了。
  日期:2014-09-19 14:39:16
  我和李刚疲惫不堪地回来,走到院门口,李刚问我:“看过《火车司机的儿子》吗?”
  我说没看过,李刚又鄙夷地问:“《英雄儿女》也没看过?”
  我赶忙说:“这个看过,咋地?”
  李刚没吱声,拉着我进了院子。
  二国一帮正在院子里,见了我俩便迎过来问:“咋样?这回跟上了?”
  我走到二国跟前要说苏联老头的事儿,李刚跟着踩我的脚,我把脚挪开张嘴要说,他脚尖拧着劲儿踩!我反应过来,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李刚赶忙说:“哪能跟的上?这家伙一出大院就发现我俩了,追了两条街也没摸着影,我就领二力去景阳街看了场电影。”
  日期:2014-09-19 15:43:38
  李刚瞪着眼睛撒谎!这家伙只比我大两岁,心眼绝对是我的两倍。
  二国哼了一声,领着这帮人向小卖店门口一块下水井盖子走去。这里是道叨了的地盘,我们院的大人闲时喜欢坐在这里抬杠,井盖子得空时孩子们也在这里学着大人抬。一过来,大家哄抢着坐在井盖子上。我不稀罕跟他们抢,没地方坐就在一边站着。这时,二国问我:“你俩看的啥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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