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0-15 17:08:04
　　更新——
　　16、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向下俯瞰矮栏围起来的那片花草，心里乱糟糟的，像有一团藤在缠绕着。
　　“思念莫凭栏，凭栏更思念。”
　　转头，人已经进屋了。
　　说话的是小D。
　　小D不到30岁，是公司的新锐，也是我的最底层领导，实力派中的一员。
　　保险公司干活的，都是耍嘴皮子的主儿，不管来自什么专业，长了，都变得吟吟哦哦的。
　　可能是我伪装的神态看起来有些惆怅吧。
　　可是栏杆拍遍，有谁知道我心里的痛？

　　宋词不是祸水。
　　矮栏里的草已经枯黄，几株月季仍然艰难地半开着暗红的花。里面一半似开未开的，表面紧抱着的花片边沿打着细细的卷儿，形成一道道曲曲折折的纹路。
　　我的眼睛能俯瞰到花朵上的纹路，却无法尝试走向高处俯瞰自己的人生。
　　昨晚，我洗漱完，一觉睡到凌晨一点。
　　星辰还没来。我起来给小露喂奶、换尿裤。
　　完了，我给他发短信。半个小时后还没有回音。打电话他也不接听，别说听了回个信儿了。
　　快三点了，想起上次的醉酒，不禁担心起来。正当我准备去叫醒公婆时，他回来了。
　　幽灵一般，一家人除了我，不会有谁知道，因为对他的时常来晚，习以为常了。

　　他并没有把婆婆整好的小露搬到大床上，而只是看了小露一眼，没动他，然后自己脱答脱答上了大床。
　　这样一来，我即便再困再乏，也无睡意了。
　　他轻轻睡到那一头。
　　我凑过去。
　　他不抗拒，也不欢迎，一截木头似的。
　　没有酒味，有微微的香烟味，夹杂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香味？不像；人体味？感觉他像刚刚冲了澡，很干净。
　　莫名其妙的味道。奇怪。
　　可是，这种味道扰乱了我的思绪，它让我没时间想那么多的问题。
　　也许久旱的饥渴吧，反正，看到好久没有接触过的他的身体，那种欲念此刻以排山倒海之势占据了我的身心，使我一下子忘掉了过去所有的不快。
　　这夜，他既然愿意和我同床共枕，我没理由压抑自己。
　　有多久了？我连记忆都麻木了。
　　我只能记住最近的淫梦，和星辰的。
　　我孩子找奶一样，一头拱到他怀里，疯狂地肯他咬他。
　　他倒好，平躺着，一头死猪相。任我怎样骚乱他，他都一动不动。
　　欲火焚烧中，我退去了自己的睡衣，也拨开了他的衫裤，赤条条地抚他摩他蹭他，在他每一寸肌肤上奢侈着我自私的灵魂——不管他要不要。
　　他终于像个半死将死的鲤鱼，一努力跃了一下，翻上来伏在了我身上…………。

　　可是那东西，软塌塌的不成样子。
　　我有点吃惊，莫不是种种不堪造成的阳痿吧？
　　这叫我全身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打手一握，只有底段勉强是那么回事。
　　在我握的同时，它顶端缓缓地、缓缓地，挺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睡神一直不愿光顾我。世上折磨人的，竟还有这深夜在床上滚油饼的滋味。
　　我索性不睡了。
　　我坐起来，看着星辰困乏后极其舒服的睡姿，再低头瞅一眼自己，感觉自己就像个征战落败的士兵，归来后狼狈不堪。
　　一股莫名的酸意向我心头袭来。

　　我不懂得阳痿，更不知道它的病原，但我懂得星辰身上那东西现在的情况。
　　黑夜快要退去，光亮一点点逼近，我再也无法控制住我的情绪。
　　我推醒星辰，不拐弯，不绕圈，直截了当问他昨晚是不是去嫖娼了。
　　没有反应，没有否认的表示。
　　“这样说，你确切去嫖娼了？”

　　没有否认的表示，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
　　我哭不出来。
　　我对他吼：“你起来！你不要睡!你不能睡!你要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去嫖娼？按？！”
　　一连串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是充了半夜的氢气球的爆破。
　　他要不是躺在床上瞪了我几眼，我都不知道他到底醒了没有？
　　这更助长了我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尼玛！小露，可着命嚎吧！不管你了！我也不活了！我继续闹。
　　小露累得已经喉咙沙哑，快要嚎不出来了，婆婆在外边叫门。
　　一会儿，公公的声音也上来了，直着嗓子大喊星辰。
　　闹声、哭声、叫喊声，老声、少声、儿声，女声、男声，还有咚咚咚的擂门声，汇在一起，一时全家风雨大作，鬼哭狼嚎翻了天。
　　还是经不住小露沙哑的哭，我想去小床抱他。我不会去给公婆开门。这时候，星辰猛起身，一脚把我从床沿上踹到了地上…………。

　　……………………。
　　我第一个来到单位，不想进办公室，就在这站着。
　　“食物中毒的案子，上面压力很大，这几天要尽快结掉。”
　　不知道小D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哦。”我木然地应了一声。
　　说完看他，又早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