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老家具那些年,遇到一些沾染了戾气的陪葬品》
第17节

作者: 刨花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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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0-11 21:23:00
  一伙人簇拥着我们走到一所民居的时候停了下来,我被推进一间很破的仓库里,仓库里有点儿黑,我本以为他们要囚禁我,等走进仓库内的时候,才发现不是。
  我看到了二嘎子的尸体,就躺在仓库的最深处。巴玉树的乌鸦嘴竟然应验了。
  二嘎子死状极惨,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鼻翼上的青色未退,腹部破了个大洞,滑腻腻的肠子拖出老长一截,缠在他的脖子上,依稀还能看到里面的屎橛子。恶臭的气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熏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我胃中一阵翻搅,差点儿当场吐了。巴玉树已经吐了个稀里哗啦,摆着手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我,“你认识他吗?”
  我转身,不去看尸体,“我认识他,他姓方,叫二嘎子,前两天我们收老家具路过河头村,他卖了一件老家具给我们。昨天他来找过我们,说是还有老家具想卖,不过我们没要,他就走了。”
  不是我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太好说,二嘎子卖棺材墓碑,一般人都会觉得有问题,万一他们说我们是搞盗墓活动的,到时候麻烦可就要上身了。
  “他撒谎!”一开始说我把二嘎子带进旅店那人又蹦出来了。
  日期:2014-10-12 00:07:00

  那人理直气壮的道:“当时我就在大道对面蹲着,我看见了,那人进去的时候拿东西了,从旅店出来的时候没拿东西!”
  我气了个倒仰,敢情这还有个人形监视器在旅店对面蹲守。
  那边巴玉树把胃里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可能感觉舒服多了,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老乡,本来这件事我也不值当去说,不过你们误会了,我就解释一下。昨天那小子的确拿了块木板子来,我们没收,他也没带走。后来我看太占地方,就给拆了,扔旅店的柴火垛上了,老板娘做饭,当柴火给烧了。”
  我暗中赞叹,巴玉树这撒谎不打草稿的本事,还真是厉害。我说,“这下事情解释清楚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中年人说,“还不行,我们小镇里还没发生过这么凶残的杀人案。你们不是本地人,在没找到凶手之前,你们得一直留在这里。”
  中年人的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说我们就是凶手。
  巴玉树再有城府,这时候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受了这样的冤枉,心里早就憋着一把火,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和对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但是依然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俩不仅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最后还被关在那间黑乎乎的仓库里,幸好他们把二嘎子的尸体拉走了,否则接下来真将是一场噩梦。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有人给我们送饭过来,还送了一盏煤油灯。煤油灯那略微发蓝的火苗照亮了漆黑的仓库,却不能使仓库内恐怖的氛围减少分毫。二嘎子陈尸的地方留下了一滩鲜血,尸体残留的臭气每分钟都在折磨着我的神经。

  我和巴玉树垂头丧气的坐在仓库的门边上,经过最初的怒骂和折腾,我们俩现在已经彻底歇菜了,怏怏的吃着简单的饭菜,却是味同嚼蜡。
  “早知道要摊上这种事,我宁愿……”巴玉树只说了半截话。
  我气的几乎要发疯,可以说我活到二十来岁,从来没碰上过这么憋屈的事,我死命的嚼着口中的饭菜,把它当做发泄的对象。
  突然间巴玉树推了我一把,低声道:“听,外面好像有人。”

  日期:2014-10-12 12:31:00
  我停止咀嚼,含着满口饭粒,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两个人在说话,一开始听不太清楚,不过他们似乎是往这边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人说,钱队长要把他们关到啥时候?

  一个人接口,钱队长说他们杀了人,先这么关着,等明天就送到县公『安』局。
  先前那人说,我跟着去看过,在他们那辆车上找到了一把沾血的刀,还有棺材啥的……
  那说话声渐行渐远,我浑身发软,我们何尝干过杀人的事?解放车里出现沾血的刀更加无从说起。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我们,他杀了二嘎子,却把罪名推在了我们头上。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明天把我们移交到县公『安』局,我们的罪名也许会洗清,但是也很可能直接被关进牢里。
  我被种种矛盾的想法撕咬着,一刻也不得安宁。就在这时,我听到仓库门前又有动静,听声音,似乎有人在开锁!
  我疑惑的盯着仓库门,他们又要送什么东西,或者……他们是来提前宣判我们的死刑?
  仓库的门悄悄敞开一条小缝,可是过了半天,也没有人进来。我忍不住一把拉开仓库门,那沉重生锈的铁门吱嘎一声开了,外面却无人。
  我和巴玉树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陷阱?”我说出了自己第一个想法。
  日期:2014-10-12 12:33:00
  巴玉树一把拉住我,“甭管是不是陷阱,现在不跑的人就是傻子!”
  我们俩跑出仓库,在路上一阵狂奔,本来还想着找到解放车,可是压根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好先跑了再说。跑了一阵子,我隐隐听到后头有叫喊声,知道是被人发现了,于是更是豁出全身的力气跑。
  我们对小镇的地形不熟悉,而且天已经完全黑了,所以没找到出小镇那条唯一的大道,而是跑到小镇附近的一个树林子里。后面的人并没有追上我们,我们俩见到危机解除,各自靠在一棵树上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肺部火烧火燎的疼痛。
  “妈的。”巴玉树沙哑着嗓音骂道:“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低声劝他,“钱可以再赚,但是命只有一条。”其实这句话也是在劝我自己。

  巴玉树嘟囔,“话是这么说……哎,我的解放车,我的金漆棺材。妈的,要是知道是谁在陷害老子,老子非活剐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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