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难偿,情难却:我的前世今生》
第18节

作者: 再回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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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这位教授一学期最多来两三次。每次的到来都令这座大学的经济系学子们翘首以待。因他在本市的知名度,这次,他的到来惊动了市府有关人,所以才有了这场社会上经济领域人士参加的大型讲座。其他部门,比如银行等,来的都是管理层干部,只有保险公司对这样沾点政治因素的安排不当一回事。也难怪,因为保险公司打的都是客户战。正因如此,我和星辰才得以来这感受一下学术氛围。

  这样看来,说不定这个女生是H大哪个教授的女儿呢——我这样的人,就是来看场的。我以前看戏也只想着后台的内幕,前面的,不感兴趣;看小说也只想看它的写作花絮;看作品没有看作者传上心。
  我低声问星辰还能坚持多久,他写出一行:幸亏有那本公共课垫底,否则。
  句号是我添的,他没写完。我自考也有公共必修,其中一门就是《经济学基础》。可它一丁点底也没给我打啊。

  女生从讲台上走下来,一头一脸全是粉笔末,成了白雪公主。
  蓦然,直觉告诉我,星辰对擦黑板的女生不仅有所反应,而且反应明显。
  我问:“你怎么了?”他飞快地写:“冥冥之中的神似,是不是脸上的粉末让她走样儿了?难道我认错人了?”我看了问“认错谁了?”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继续写:“中国人这么多,神似形不似、形似神不似的人多了去了。”我越看越不懂了。
  老师讲:“降低薪酬,第一步采取整体式隐降法,或者说隐降式整体法……”
  黑板上又出现一行字:坏账与利润分离的财务管理模式,即分配利润在盈余冲抵坏账之后方可进行……
  黑板又快满了,前排的那个女生又去擦黑板。
  星辰似乎更神经质了,他直愣愣地盯着人家。我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老师讲:“美国一些银行机构的不良资产率对股东不是乐观的,而经营却是盈利的,高管人员分配了利润的一部分。在下一个经营周期,经理人更加扩张业务……不加防范,由此而引起的金融管理混乱将……”
  下半时比上半时讲得快。写得也快,满了擦,擦掉又写。
  终于不擦了,看来是最后一板了,右下角写的是:金融机构破产前,高管人员已经掠走了一定比例的财富……成为经济运行的不稳定因素。一个金融机构的倒闭,转移给公众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日期:2014-09-23 18:24:02
  教授开始回顾性总结。他说:“常规时期经理人的掠夺和金融危机时期掠夺不同,前者不顾远期风险的扩张战略,以其提高股权期权收益的方式实现,经理人收入构成中股权期权及额外的奖金是和银行机构的资产收入利润成正比的,所以这一时期经理人不顾创新和扩张企业,使银行资产收入利润在短时期内迅速膨胀,达到经理人的奖金相应膨胀的目的。银行膨胀的同时,推动股票价格上涨,给经理人的股权期权带来最大效益的收入。这时期的经理人得到的收入是多重的。金融危机时期的经理人掠夺,是企业经理人通过制造危机来获得最大收益。危机时期,经理人并不对银行机构前期的高风险政策负责,只收获危机前的收益。金融机构对于企业,要么破产,要么度过危机;对于政府而言,或者救助,或者放任自流。不管怎样,如果度过危机,经理人可以索要更加高额的薪酬;如果企业破产,经理人被解雇时可以获得一笔补偿。

  经理人是利用他的管理权限和负责职能实现其收益的,手段貌似合理……”
  老师还在讲。我看星辰写到:“是她!楚梦妡!就是那年那两个嘲笑我湖难的其中的一个。”
  我说“是她又怎样?你上去报复她不成?”他不理我。
  我瞥见星辰的嘴角大幅度地抽动了一下。

  日期:2014-09-24 17:58:34
  10、也有过曾经
  我的婚期临近,妈开始为我置办陪嫁细软。
  所谓细软,也就是10床棉被和其他一些床上用品,还有上轿红什么的,不过零零碎碎的,好多,挺麻烦的。10床棉被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别的可以随便,就这个马虎不得。
  麻烦算不上什么,妈手头空空,她就是觉得心有余力不济啊。
  以前她的麻将瘾那么大,如果爸还能供得上,我想她是不会因经济以外的任何灾难收手的。想妈没钱也好,总算断了她的邪路。可是现在没钱,真真对不住妈了。现在她要为女儿置嫁妆,拿不出钱,她的面子往哪搁?
  爸虽然工作了,只能维持正常生活——也不知他的小账拨拉清了没?弟好像恋爱了,他自己能顾住自己,不帮家里,至少不要爸妈操他的花费。以前我偶尔给弟买件像样的衣服,有时也在网上团购个火锅什么的请他吃一顿,自从和星辰的事定下来,我对弟的照顾变得稀松了。
  现在面临我的终身大事,全家人把焦点集中到了我这里。我知道他们的心情。爸妈是觉得对不住我,他们就是举债也要把我打发得体体面面。
  这时候我只有把每月的工资交给妈,让她可着这为女儿花就足够了。
  妈对我总是感念之心,她从未把我所做的一切看做是对他们的报答。

  我从小受到爸的偏爱,长大又有妈对我嘘寒问暖,我想我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了。
  那天在H大,星辰认出了她。
  讲座刚结束,他就拉着我从远离讲台的一扇门急急匆匆出去了。
  原来,星辰把我带到湖边,是想借湖水的涟漪帮他奏一段挽歌,是想同着我祭奠他逝去的那些个耻辱的日子,也是想同着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星辰写给我那个笑话上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竟有那么大的含义。

  日期:2014-09-24 18:12:36
  他认为,就因为她对他落湖的那一阵嘲笑,他都不该对她开启他生命般珍贵的初恋。
  她叫楚梦妡。
  “哇!原来还是个一级帅哥!哈哈哈……”
  “他不会是因为看你忘了走路才走到湖里去的吧?”
  “看你呢!”
  ……
  那两个路过的女生一边笑星辰,一边互相开着自己的玩笑。
  她们确实有些轻挑。星辰不顾自己的狼狈相,对着两个陌生的女孩嚷:“我就是因为看你才忘了走路。这能怨我吗,谁叫你长得好看?”
  他那时候开朗活泼,正处在少年狂傲的斑斓期,虽然无限尴尬,但对这两个如此泼辣的女孩,他也不怯阵。与其被她们嘲弄,倒不如大胆地占占他们的便宜。
  他原也是那般的调皮。不料,这一招却使他引火上身,其中一个长得不太好看的女生说:“长得好看也没喊你来看啊。”

  “看是有代价的。比如说,你长得帅,我没看你,我同样走在湖边,就没掉湖。”楚梦妡说。
  楚梦妡长得的确出众。
  本来被他们笑话就已经吃亏了,现在又背个淫邪的恶名,招来这一阵机关枪式的无情批判,真是咎由自取,星辰感到羞愧难当。
  少男少女的心就像六月的云一样忽左忽右,让人捉摸不透。谁也想不到,星辰会因为这个令他受尽嘲笑的湖难之缘和楚梦妡开始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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