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老家具那些年,遇到一些沾染了戾气的陪葬品》
第13节

作者: 刨花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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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0-09 16:10:00
  棺材盖打开后,一股无比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我冲到门边干呕了几声。不过里面并没蹦出一个浑身绿毛的僵尸或者血红没皮的尸体,等了一会儿,一只鬼鬼祟祟的灰色小生物从里面钻了出来,飞快的钻到了床底下,再无动静。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床底下,真可恶,竟然是只老鼠,可是棺材不是密封的吗?这只老鼠是怎么钻进去的?
  “妈的!”巴玉树一斧子敲在床脚上,老鼠又从床底下窜出来钻进了床头柜。

  我走过去往棺材里看,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里面趴着一只土黄色的动物,说是趴着,因为我仅仅看到了它的脊背部分,而且它的身体并不显得干瘪,拱成了圆弧形,有足月的婴儿大小。它的皮毛黯淡无光,有些地方还有点秃。棺材内部潮湿,有些地方长起了霉斑,并不像外表那么光鲜。在棺材的一角,我看到一个枣子大小的洞,老鼠应该就是顺着那个洞钻进去的吧。

  “这是什么东西?”巴玉树轻轻踹了小棺材一脚。
  棺材里没有死人却趴着一只动物,真是说不出的古怪。
  我拿撬子轻轻碰了一下那只动物,就这么看,实在看不出它是什么。后来我干脆用布裹住手,把那只动物整个翻了过来。
  不翻还好,一翻之下,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东西,简直是匪夷所思。
  日期:2014-10-09 18:34:00
  我们认为是动物的东西,其实压根只是一张皮,那张皮裹在一副小小的骸骨上面,造成了我们的错觉。骸骨头大身子小,很明显是一副婴儿的骸骨。巴玉树看了半天,认定那是一张黄鼠狼的皮,那张皮剥的十分完整,连头部和尾巴都分毫不差的剥了下来,腹部的开口是细细的一道线,平滑的不可思议。这么看着,就好像……就好像是那团肉自己从皮里跑出来了一样。
  “你看这副骨头像不像……”巴玉树做了一个穿衣服的动作,“穿着黄鼠狼的皮?”
  “别说了。”我打了个寒颤,“这东西该怎么处理?”尽管它很诡异,但只要不是僵尸什么的,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巴玉树想了想,把纸壳子全部摊开,利用双刃斧和羊角锤把黄鼠狼皮包裹的骸骨弄了出来,用纸壳子密密实实的卷起来。他下手有点儿重,不时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纸壳子里头包着的骸骨应该已经不成样子了。

  巴玉树额头见汗,“待会咱俩找个地方把它给埋了,放心吧,没事儿。”
  我们在房间里又耽搁了一会儿,我找到两跟麻绳,把纸壳子紧紧的捆住,然后巴玉树抱着纸壳子,我走在他后面打掩护,我们俩走出了旅店,也没开车,就随便往前走了一段。那时候小镇子周围野地特别多,入夜之后街上基本没人,所以没人看见我们。我在一棵大树下面挖了个坑,连纸壳子一起埋了进去。
  回旅店的途中,巴玉树还问我,小棺材用料特殊,能防水防腐,那只老鼠是怎么进去的?
  我说再结实的木头也挡不住老鼠家族的牙齿,如果帝王墓是木头搭建的,也保准被老鼠给钻塌喽,何况一具小小的棺材?

  但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我记得二嘎子扛小棺材的时候,我曾听到两次怪声,我感觉那动静不像老鼠弄出来的。但如果不是老鼠弄出来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们来时用了二十来分钟,可是往回走用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旅店,巴玉树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坏了,迷路了。”
  我抬头环顾,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四周都是野地,看不到建筑物。
  日期:2014-10-09 19:52:00
  我猜我们俩可能是在哪条小道上走偏了,所以才会离街里越来越远。我们只好再往回走,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走到街里。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腿有点儿酸,随便找了棵树,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巴玉树突然喊了起来,“那棵树后面……”

  我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怎么了?”话还没完全出口,就僵在舌尖上,我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看到我们刚刚埋进土里的东西出现在树的后面,上面还立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
  “妈呀!”我尖叫着蹦了起来,那个小影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他的身体非常柔软,像是没有骨头,一下下晃着,好像在进行着某种神秘而怪异的舞蹈。
  我害怕,但是仍然不由自主的盯着看。看着看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儿发热,有股莫名的冲动……
  不知不觉间,我也跟着那个黑色的小影子一下下的晃动起来,恐惧渐渐沉淀,整颗心只剩下莫名的愉悦,我想就这么一直跳,一直晃……
  如果当时有人经过就会看到这么荒诞的一幕,一个男人对着一棵树柔若无骨的晃着,他面露微笑,像是一根迎风摇摆的面条。

  日期:2014-10-09 21:08:00
  突然间我感到肚子猛地一痛,不由得弯下腰,吐出一口酸水。我扶着树干半天没站起来,不过恍恍惚惚的听到了巴玉树剧烈而急促的喘息声,听到他破口大骂,过了好半天才没声了。
  我虚弱的站直了身体,再朝树后看去,那个黑乎乎的小影子已经不见了,纸壳子卷还在。巴玉树的脸看不清楚,不过我能猜到,他的脸色一定极其难看!
  “你干什么打我?”
  “你刚才撞邪了,撅个屁股不停的扭,我喊你你也不听,我不打你行吗?”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刚才我为什么跟那个诡异的小影子一起跳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吞了口口水,“刚才那个影子是什么东西?”
  巴玉树沉声道:“我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照自己大腿使劲掐了一把,咱俩可能就完了。”
  我不由得大骇,“纸壳子也是那个东西挖出来的?”
  巴玉树摇摇头,“不知道。农村里邪门的事儿最多,不过咱们两个大活人,怕他干个**!你挖坑,咱俩再把它埋进去,我就不信它还能蹦出来!”

  我师傅说过,很多邪门的事,你越怕他就越要找你。你要是横起来,恶鬼都要让你三分。巴玉树的一番话激起了我心底的血气,刚才还有些酸软的手脚,一下子就有了力气。
  我这次在原基础上挖了一个更深一倍的坑,把纸壳子扔了进去,填完土之后在上面踩踏了许久才算完。
  日期:2014-10-09 23:06:00
  这一次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回去的路,二十多分钟就回到了旅店。回到房间,我倒头就睡,连鞋都没脱。
  第二天一早,巴玉树还没醒,我自己一口气跑到了昨晚埋纸壳子的地方,那棵树下有许多脚印,都是我们昨晚留下来的,我看那地方没什么变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巴玉树决定再在小镇上留两天,一个人留守在旅店里收老家具,另一个人各家各户都走一走。
  我想,挨家挨户的走多累呀,农民家里一般能有个碗架柜和衣柜就不错了,想要收到质量好的老家具,就必须往以前那种大户人家去。我跟旅店的老板娘聊了一阵,她告诉我,解放前小镇里有三个大户人家,其中两家在**时期家里的东西都被捣毁了,几乎什么都没剩下,还有一户人家,把东西都藏到了地窖里,所以留存下来一些,但是这么艰难才留下的东西,他们也许不会卖。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向老板娘打听到了那家的地址,不管怎么说,去碰碰运气也好。
  据老板娘说,那家姓丁,他们家原本是地主出身,但是从不苛待佃户,还年年出钱造桥铺路,算是难得的积善之家。但是**可不问你家积不积善,只要出身不好,就是批斗的对象。丁家本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家庭,可到了现在,仅剩了三个人。一老一小还有一个浑身是病的女人。
  我暗自唏嘘,**是一代人的磨难,但终于过去了……
  我按照老板娘的指点找到了丁家的房子,他们家外表破烂不堪,围墙挺高,上面刷着白灰,但依稀还能看到用红油漆刷上去的造反派、资本主义狗腿子等等不清晰的字眼。
  我敲了老半天也没人开门,我以为没人在家,刚想离开,突然听到院里传出奇怪的声音,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觉那是磨刀声。
  这家明明有人却不开门,还在院里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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