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日记:三国原来可以这样读》
第22节

作者: 口合口合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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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0-09 15:00:50
  二十一 黄老爷、黄县长
  在下密上任的第一天,县长没有来迎接——他托人送了顶帽子给大哥。我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大哥耸耸肩,说道:“人家是只要我当个摆设,不要我的身子啊!”
  果然,随后一个月内,我们哥仨丝毫没有参与县中事务,完全被当做了外人。县长姓黄,以前不叫黄县长而是黄老爷,据说小半个青徐的盐土生意都有他的股份,不可谓不财大气粗。黄巾大乱时,黄老爷也和我们一样组织了乡勇镇压叛贼,战后也被封做了县丞。可是人家有钱啊,于是一个行贿下便被调到了本县做县令,尔来已五年矣。在这五年里,黄县长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而大家是敢怒不敢言,以至于整个下密县都不知有君,只知有县长而已。

  我曾问过大哥,为什么一个县令却能够如此嚣张跋扈,大哥叹了口气,说道:“权力不受限制就是这样的啊!”
  “不受限制?”我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他不过是一个县长,最基层的干部,何来不受限制一说?”
  “你完全搞错了。”大哥纠正道,“世界上最大的权力永远在基层,而且越基层越大。”
  我还是不懂。
  “其实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可以理解个大概。”他接着说道,“我问你,皇上的权力大吗?”
  “当然大啊!”

  “绝对上讲,皇上确实拥有这世界上最大的权力。但是,他是一国之君,一国之所以为一国,就是因为国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组织,既然有一群人,那么就必然有这样那样的规则,什么法律啊宗法啊礼仪啊什么的,都是要遵守的。虽然你不遵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看那些历史上不遵守的君主们,不是生前就被推翻,就是死后被咒骂,这就是对皇帝权力的约束。”
  “往下走,三公的绝对权力小些,所以他们的相对约束也小些。我们常说的一个词是‘亡国之君’,可见大家都是默认一个国家的灭亡责任主要在君主,至于臣子,除个别外,改朝换代后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再往下,太守神马的约束又小些。战争中,不到最后时刻三公都是不会叛变的,而太守的话就很经常了。原因很简单,礼义廉耻更多规定了三公的责任,至于太守,该干嘛干嘛去吧!”
  “至于县令,他受的约束就更小了——我们都说山高皇帝远,皇上吃饱了撑了来管你个县令?平时县令的约束主要来自太守,比如督邮就是太守派出来监督县级干部的。但现在天下大乱,太守们一般也只能占据一两座城保命,懒得管、也管不了县令,所以县令的唯一约束也没了,如此一来不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吗?”
  “难道只有上头能监督县长吗?”我突然灵光一现,然后问道,“下层人民就不能监督了吗?”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没有想明白,不过也不是说没有想出些东西来。”大哥说道,“按理说,对权力的监督是可以并且必须来自上下两层的,但我们都看到了,下层想监督上层,要么是被打压——你看下密有多少上访群众被打死就知道了;要么就是无节制,比如黄巾党们,他们不就是想以下制上吗?可是结果呢?打出了一片烂天地而已!”
  “黄巾!那是叛贼,杀!杀!杀!”一直在打瞌睡的益德不知怎么听到了“黄巾”一词,然后骂了几句又睡去了。
  大哥则接着说道:“而且想以下制上?这里面还要考虑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下层人民本身的素质。”
  “什么意思?”
  “和刚才说的一样,相对权力越往下走越大,而县长明显不是最大的独裁者。”
  “那谁是?”
  “像黄县长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因为一般本县本乡人是不可以回老家做一把手的。但是我们看更基层的管理机构,比如亭长、村长之类的,他们完全是由本地人担任,在乡里呼风唤雨,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就是撤了他们,上任的还是同乡同党,这种独裁你能制止?当年高祖皇帝不就是从一个亭长开始做起而夺得的天下吗?”

  “而这些还不是最根本的。”大哥居然还没说尽,“我们最根本的权力腐败,其实是来自每个家庭,每对夫妻,没对父子母女。男人在外面一不顺心就可以回家骂老婆打儿子,父母一不顺心就是儿女没出息不争气,这是什么逻辑?一个人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可以如此不尊重,你还指望他管更多的人的时候会民主?屁话!”
  我想,正是因为大哥思考了这么多,所以才造就了他与高祖皇帝的与众不同吧!
  就在这时,我们公寓突然来了一个访客——那是黄老爷,哦不,黄县长的家丁。大哥见状,连忙叫醒了益德,然后带着我们一起去恭迎他。
  “刘县丞。”来者獐头鼠脑,一看就不像好人,“县长今天又出差了,有什么事情您就跟我说一声。”
  “哦,敢问官人,县长有没有安排我什么工作呢?”

  “工作?没有。”来人笑道,“刘县丞您只需静静在公寓住好就是了,这年头,到处不太平,前几任县丞就是出去公干,然后就被刁民杀了。您是外地人,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给打断了:“所以呢,公务就不劳烦刘县丞您了,县长多累一点没关系,还不都是为了人民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兄弟三人千里迢迢跑到这来,就是为了打酱油的吗?”益德本来就看不惯没气质的人,刚才正在睡觉被吵醒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听了这些话就更生气了。
  “这么有种?行,也不是没差事给你们。”来人冷笑着说道,“城东有一股黄巾余党,为首的那个姓张名牧之。此人盘踞下密交通要道,扰民无数,县长一直拿这事头疼。前几任外地来的县丞县尉就是不服气,非要出去跟土匪火并,结果没开挂倒是把命挂了。你们要是有火气就去那撒,我只是个带话的而已。”

  “行啊!”益德嚷道,“那调兵,出战!”
  “得令,张爷您请!”
  我看到那下人笑得很阴险,顿时一种不祥之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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