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罚(最新派武侠,现实中的侠骨柔情、儿女情长)》
第6节

作者: 沧海一声笑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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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堂躺床上辗转好久才睡着,梦里又回到了那片漆黑的小树林。刚挖下一锨,地皮却松动破裂,一只只枯干的手伸出来,爬出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死尸,摇晃地站立着,血红的涎水四溢,忽然扑抓撕咬向已呆怔的他们。孙立堂惊醒,再睡不着。

  天刚亮,孙立堂去找韩青林。他家半人多高的木栅栏门根本是个摆设,孙立堂一跃跳到院里,来到韩青林的屋外怦怦地敲起窗棂。韩青林腾地睁开眼,朦胧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孙立堂的声音,忙下床走到窗前,支上窗户。
  “立堂,大清早的,出什么事儿了?”
  “咱们得回去一趟。”
  “是啊,让人看见倒没什么,就怕一直没人发现,再腐烂出瘟疫来,得赶紧填上。”
  韩青林直接从窗户上跳出来,跟孙立堂出门去找王充宝。王充宝家直接没有大门,两人在他窗户下一通敲。待王充宝站到窗户下,两人直接把他架了出来。
  三人老远便闻到一股恶臭,胃里有些翻腾。刚走进小树林来到跟前,恍然见黑云一样升起一片什么。韩青林吓得转身欲跑,王充宝直接扑倒在地,孙立堂下意识地弓起步子,握紧拳头和铁锨,眼瞅着就要迎上去。见是成群的苍蝇,松口气。
  韩青林和王充宝再站起来,腿一直抖,扭着头凑上前,正要撅土填埋,孙立堂说:“先等一下。”
  韩青林和王充宝望向他,不知要等什么,只见孙立堂把块毛巾裹在鼻子嘴巴上,不填反挖了起来。
  “立堂,你还惦记着银元呢?”
  孙立堂没说话,一锨锨挖下去,扒出一具具尸体,把韩青林和王充宝看得终于呕吐起来。两人忙走到一边,又一阵干呕,不时回头望着孙立堂渐渐没进了坑里,把一具具腐臭的死尸往外扔着。两人接着吐。
  孙立堂是在找他父兄的尸体,又把挖出的十余具尸体一个个地翻看,没有。他筋疲力尽地走到韩青林他俩一边,靠坐在一棵树下。韩青林他俩为他身上的恶臭熏得又干呕几声,再坐远些。
  孙立堂凄然说:“有咱们镇上的,看谁家丢了人,过来领吧。”
  韩青林和王充宝回头一惊,他们本以为是土匪火并,杀了这些人,没想到是交不上赎金撕票的。怪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不是传说的被狼帮生吃了,而是活埋了。
  日期:2013-11-27 09:33:40
  ……又一阵阵哭泣和咒骂,孙立堂坐在不远处的柳树下泪眼望着。

  这夜孙立堂又做噩梦了,他一直在挖地,因听到地里有他父兄的绝望而低沉的呼救,却一直挖不到他们。他越来越急,越挖越快,那声音却愈远。他撅断了锨把,又用手刨,直到鲜血淋漓,血与土混成了泥,跪在坑里大哭。孙立堂哭醒了,意识朦胧间犹自哽咽吞声。待清醒后稍稍平静,忽然听到屋外有动静,有贼!他盯向屋门,悄悄起身。
  他在门后侧耳听片刻,正要出去,听声音贼出了堂屋,两步走到窗下,打开窗子一跃而出,正瞧见贼朝大门走去。他急追几步,轻喝一声:“站住!”纵步上前,正要挥过一拳,不想黑衣人回身便一个侧踹。孙立堂把挥出的右拳急忙收回,与左臂叉在胸前,虽挡住了那一脚,却被逼得后退丈许。等他再追上前,黑衣人已经踩墙跳了出去。
  单那一脚,孙立堂便知来人功夫远在他之上。他没再追,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屋。天亮后,他没跟他娘说昨夜有贼的事儿,只是跟齐仁说把门户看紧些。他留心看少了什么,发现他娘床下的那个紫杉木的盒子是打开的。
  “那人要偷剑!”孙立堂急忙回屋,轻掩上门,把屋当中的圆桌推开,扒开下面的一块木板,露出龙泉剑。他将剑拿起来,解开裹着的灰土布,露出剑柄,轻轻一拔,滑出一段剑身,寒气扑面。他爱抚片时,把剑重新裹上,藏好。

  孙立堂又琢磨起那黑衣人,按说是熟人才知道他家里的这把剑,可那次比武之后,龙泉剑的威名便传开了。他后悔不迭。郭铭?不可能,他功夫远不及孙立堂。他新请的师傅?有可能。他打听后才知道,郭铭早不练武了,一心想着弄把枪呢。是以前他家的师傅?可能,但也许是过路的贼……孙立堂只告了三天的假,这天不得不回了,孙母少不得又流了一通泪。
  再回到他舅家,一切如常。比起上次来感觉要亲切不少,李兆锋不在,又去置办药村了。近来不太平,凡是大宗的都要他亲自押车。李萱见了孙立堂,心里欢喜,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跟他说这几天的新鲜事儿。孙立堂只对与武术相关的感兴趣,比如李兆锋又在后院跟谁比武了,用的什么招式,李萱对拳法又有什么新领悟,等。
  除了琢磨黑衣人的身份,那场较量孙立堂也一直在回想,除了轻敌与冒进,他不该在对手攻来时只是防守,如果当时想到这点,把下盘站稳,不退反进,照着他的脚心挥出一拳的话,胜败就难说了。都是因为经验不足,想到这他急于想跟人交手,忽然想起李萱说这些天有个汉子总上门来要找他舅比试,因他舅不在,一连来三趟了,他有了代其舅出手的想法。
  一天下午,孙立堂正在院里练拳,那汉子又找上了门来,进门就喊:“李师傅回来没?别是躲起来了吧?”
  那汉子进院前早瞧见了练拳的孙立堂,瞥两眼即认出他练的是少林长拳,看他那年纪猜出是李兆锋的徒弟,进门不往过瞅一眼,好像院中空无一人。
  孙立堂打量那汉子,见他粗壮的很,一脸的横肉,极反感他的嚣张,上前两步说:“想跟我师傅打,要过我这关!”
  日期:2013-11-28 09:50:38

  孙立堂站汉子跟前,并不比他矮多少,却显得单薄。汉子斜眼瞧着孙立堂,嘴角瞥着轻蔑的笑,说:“叫你师傅出来,打坏了你,传出去说我欺负晚辈!”
  孙立堂顿时火起,上前一大步,挥拳朝他前胸照着檀中要穴打过去;汉子见他来势凶猛,不敢小觑,抬右手一挡,紧一撤步,站好了架势,说:“好小子,出拳够狠的!爷我就跟你玩玩!”
  孙立堂抖然起腿正踢,汉子左手一挡,右腿起脚踩向他的支撑腿;孙立堂撤步不迭,被他踩中膝盖处,左腿跪地,险些摔倒。汉子哈哈大笑,说:“还是叫你师傅出来吧!”
  孙立堂不服,再上步,右手一记抛拳出向汉子肥大的脑袋;汉子抬右手接他右拳,而孙立堂右拳只虚晃一招,左拳紧跟上,击向他右肋;汉子一转身,使孙立堂左拳鞭长莫及;孙立堂右手再一记崩拳,击向汉子前胸,好在汉子及时以左掌护着檀中穴,否则这一击可够他受的,虽如此仍后退近两步。孙立堂紧逼,大步上前,汉子慌忙举拳相击,不想孙立堂左手在跟前抢圆,反臂斩手,将其来拳斩落,右腿紧上前夺位,破了汉子的重心,两手在他肋下一推,汉子被拔根击飞了出去。

  汉子摔出了一丈来远,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恼羞成怒,正要朝孙立堂攻去,听来身后一阵笑声,回身望去。是李兆锋和女儿李萱走了进来,这父女俩进院时正看见孙立堂和汉子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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