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一夜烟花残——浅谈南明诸小朝廷的兴亡》
第41节

作者: 菊水入道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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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十一月,永历帝在安龙又遇到一件气得要吐血的事情。宫中的常在夏良璞居然和孙可望派来监视永历帝和永历朝廷的张应科私通。本来永历帝在肇庆初立之时曾许诺过不选宫人入侍,因此历来都只是用原来当永明王时王府内的宫人轮流侍奉左右。后来永历帝和永历朝廷到处东奔西跑的逃难,宫人都杂处在军队行伍之间。因为处于非常时期,所以没有办法加以禁止。永历帝担心宫内规矩不严,宫人很容易做出出轨之事。就干脆让太监每人看守宫人一名。遇到危险时刻就能做个伴,即使饮食坐卧都互相亲昵如夫妻也没事,根本不用担心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这样的规矩在逃难时确实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来,可是到了安龙之后问题就出现了。孙可望所安排的官署改为行宫之后非常狭小,永历帝带来的太监和宫人却相对数量比较多。于是只能排班轮值,不当班的只能居住在宫外,因为永历帝的宫内小到连住都住不开。住在宫内的宫人平常根本没什么人能见到,可是现在宫人都住在宫外,时间长了肯定会出现问题,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居于人下,而且还没有什么正事可做的情况下。

  此时有个叫夏良璞的宫人,本来是由老太监夏国祥所看守,已经在永历帝宫中是常在之衔,就相当于外面的近侍之上,夫人之下的地位。这位夏常在年纪只有十九岁,聪敏姝丽,能写诗,还擅于草书,驰马用剑都是拿手好戏。因为宫内居住不下,只好让夏常在住在城西。有一次,张应科朝见永历帝之后没事瞎晃悠,看见夏常在正在几案上写字,忽然之间心动起来。
  张应科就私下打听夏常在的消息,打算想办法接近美女。果然很快就查到是坤宁宫的宫人。此时看守夏常在的老太监夏国祥已死,张应科就偷偷派安龙本地妇女出入宫内想办法去和夏常在通殷勤。张应科又访得夏良璞和巴东王妃义结金兰,常和巴东王府来往。巧的是,张应科的住所刚好和巴东王府是对门。为了夏良璞,张应科居然经常带着礼物去巴东王府上拜访。
  张应科这么一来,巴东王全家心里都吓得发抖。因为李如月被剥皮之事还没一个月,永历朝廷不论君臣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对张应科都是又恨又怕。此时看到张应科来给自己送礼,巴东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估计没啥好事,但是还是得好言应付。日子一久,张应科慢慢就和巴东王他们家熟络了起来,巴东王一家也乐得和张应科交个朋友,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张应科为了美女还真下得水磨功夫,接触巴东王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要接触巴东王妃,这才是主要目的。张应科逐渐开始管巴东王叫哥,并把偶尔出来见外人的巴东王妃叫嫂(其实按官职辈分,这么叫根本就是乱来,只不过张应科现在监视永历帝君臣又管理着粮饷开销,巴东王夫妇只好乐得有这么一位恐怖的“弟弟”)。

  张应科的铺垫工作已经完成,就逐渐和巴东王妃讲起了夏良璞夏常在的事情。本来这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浪漫,而是一个类似于古代情报头子去勾引良家妇女的丑事。就因为巴东王夫妇为了奉承张应科,而使事情发生了变化。巴东王妃听闻此事,就代张应科去说服夏良璞和张应科私通。在巴东王妃堪比马泊六的唇舌功夫屡屡劝说之下,夏良璞真的开始与张应科私通起来。
  日期:2014-12-02 20:48:47
  可能是张应科的身份和工作比较特殊,夏良璞和张应科本来还只是偷偷摸摸的私会,但慢慢的就开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只要夏良璞当值一结束,就直接跑到巴东王府里去与张应科私会,到了晚上还根本不避讳别人的耳目,双双歇宿在张应科的官署之中。如此一来,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别人所知道,但是夏良璞和张应科恋奸情热,并未有所收敛。这件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甚至都传到了宫内专门管理此类事情的司礼监那里。

  终于有人告知永历帝张应科和夏良璞的事情,永历帝朱由榔就是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永历帝立刻派人将夏良璞捉来,拷打讯问之后,果然得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永历帝自然非常生气,将夏良璞命人痛打一百五十棍。可是还没有打完,夏良璞却早就一命呜呼了。永历帝气还没有消,认为负责看守夏良璞的坤宁宫太监李定国(和很能打的那位一个名字,但绝对不是一个人)知情不报,看守不严,就命人又把太监李定国也给打死。还有为张应科和夏良璞牵线搭桥的巴东王妃,也有重大责任,居然为了讨好张应科充当拉皮条的马泊六,肯定也逃不了干系。永历帝干脆将巴东王夫妇赐死,以泄心头之恨。只是张应科无法处罚,永历帝也不敢轻易开罪他,暂时只好作罢。

  张应科听说永历帝处死了夏良璞,立刻勃然大怒。张应科查来查去才知道原来是庞天寿把这事情捅到永历帝那里去的,就头脑一热,打算带着健卒进宫去找庞天寿和永历帝算账。可是此时已经是晚上,城门已经关闭。张应科带着人一时也进不了城。张应科大声喊叫让城门守吏开门,可是城门守吏见张应科带着人马,根本不敢放其入城,就以皇帝居住的禁城城门半夜不能擅开为理由拒绝了张应科。

  张应科此时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入得城区,就对着城门守吏破口大骂,骂了半晌毫无效果只好饮恨而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熬了一夜的张应科带着数十人到司礼署去,愤怒的质问庞天寿:“夏宫人到底有什么罪过而非要杀死她?”庞天寿却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张应科给噎住了。庞天寿对张应科说:“这是皇帝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张应科语塞,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发作,就胡乱搪塞庞天寿。(总不能让张应科自己承认自己抢了皇帝的女人吧?)张应科手按兵刃,几次打算出手杀死庞天寿,可是庞天寿对于张应科的到来早有准备,张应科因此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马吉翔正好来了,就给僵持中的庞天寿和张应科和解。张应科此时进退不得,正好有个台阶下,只好愤愤然的率众而返。可是张应科根本不怕此事闹大,也没有把永历帝放在眼里,只是一门心思想替夏良璞报仇,因此打算再找别的机会报复永历帝朱由榔和庞天寿。

  永历帝此时见宫人居然和张应科有染,男女之情倒是事小,宫中肯定因此而遍布张应科的耳目。就连巴东王夫妇都参与其中,还替张应科充当拉皮条的马泊六,这朝堂之上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还有什么事情是张应科不知道的?因此永历帝觉得反正已经得罪了张应科,不若就此把这事告诉孙可望,看孙可望如何处理。如果孙可望处理张应科,那当然很好;如果孙可望不处理张应科,那就会给孙可望带来政治上的影响。而且张应科本来就因为夏良璞被杀而心怀怨恨,也不在乎多给他告一状这点小事了。于是永历帝就腆着脸写了份文书,将这件事情的因果始末写得很清楚,盖上玉玺发给孙可望处理。这本来是件丑事,但是被张应科闹到如此地步,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要是不如此处理,谁知道张应科会如何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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