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38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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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16 09:41:00
  “愿闻其详。”赵日升道。
  老伴接着说:“那段时间向前的精神极不稳定,更以次子向学今的形象主外,自身所谓的前世记忆主内,两相组合,臆造出湖南再生人不师古。由于他常处于游离状态,神志错乱时只要听到家里的钟摆声即会自我催眠,开始分裂角色,在不师古与本人之间来回切换。”
  我如梦乍醒,次子向学今和意念中不师古外在契合度确实极高,而那以前世姿态存在的孙寿,其后世并非不师古,该是本人才对。不师古如同老耿、朱守邦一样,皆是在潜意识作用下创造出的复合体,他们身上无不渗透着我的思想。一言以蔽之,其各自本体只提供了一副躯干,而我则赋予他们灵魂,继而托辞于耿、朱等人,借其口以相语,实际上我是跟自己选择性失忆的部分相互对答。
  老伴出言证实道:“待你清醒后,我问你干了什么,你说去了湖南一趟,采访再生人不师古,并饶有兴致地给我重述了一遍,还说要向老耿咨询新疆镜像人一事,希望能顺蔓摸瓜,找出和氏璧。我窃以为不可,毕竟事出荒诞,老耿如何能信,还不当你是精神疯癫。为免传出闲言闲语,这通电话万万打不得。当时我不好明令劝阻,身怕刺激到你,故而私底下暗动手脚,删除了老耿的联系方式,然后再将你的本机号码存上老耿的名字。”

  日期:2015-06-16 15:50:00
  我问:“既然如此,怎么还能收到那条数字短信?”
  老伴说:“那天你拨号时,正好是下午两点整,家里摆钟的撞击声令你惯性地进入催眠。过不多时,你如鬼附身般自个儿编辑了一串数字并按下发送键,没等我看清收件人是谁,你的手机先自接收到了短信,内容显示403217049020034,发件人竟是老耿。”
  我闻言一怔,往事跃然于眼前,直至此时才将拨号时“哐”的一记烂锣般响动和电话上孤零零的PM14:00联系起来,而老耿之所以能发来数字短信,看似出人意表,实则尽在情理当中。我掂了掂手机,重新翻开那条数字短信,其中神秘关窍,登时真相大白。这手机是双卡双待,在我进入催眠时,一准儿是将信息用C卡发给了G卡,而C卡的号码早已存为老耿,由此观之,后续诸事亦不足为奇。
  日期:2015-06-16 17:43:00
  老伴说:“当时你情绪波动极大,我怕揭穿事实非但无益,甚至会适得其反,使病情雪上加霜,故而只好佯装不知,与你共同参详数字背后藏有什么秘密。”我听完感触良多,老伴可谓是用心良苦。
  稍后又听熙雯讲,那天下午两点许,她的确打电话通知我去泰安参加葬礼,至于老耿奇特的死因,却是我失控的意念强行加贴上的。老耿嫂也说,丈夫是自然死亡,若是多活几年即成喜丧,言语间充满无限哀伤。我朝老伴望了一眼,心里却感慨万端,暗自在想,倘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此刻的她,该是何等凄楚!
  老夫老妻,贵乎知心,老伴说:“你抱病赶去泰安,我日夜如履薄冰,身怕中途有恙。可世事难遂人愿,往往是怕什么则偏来什么,不久后熙雯打来电话,说你在葬礼现场行为失常,不知怎地又转入休克,彼时正在医院抢救,我心急如焚,等不了一分一秒,是以跟子女连夜赶来,多亏赵医生回天有术,愣将你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日期:2015-06-17 14:23:00
  赵日升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嘴脸,冰然道:“我自问能力有限,哪有回天之术,那硕鼠毒素、选择性失忆症、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根治其一。”
  断茬的记忆慢慢接合,说:“我身染硕鼠毒素并患选择性失忆症倒是不假,可是否真伴有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尚有待分说,我的确残留前世记忆,实非患病所致。”
  赵日升冷哼了一声:“哪个神经病会承认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其言外之意如秃头顶上的虱子,意思是说患有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人都自以为拥有前世记忆,我说:“这现象在病患中确实屡见不鲜,但也不能以偏概全!”
  “依你之意,你的前世真是秦朝的孙寿?”赵日升不屑道。我懒得辩驳,即便说一千道一万也未必能使其改观,在他眼里,我始终是神经错乱的病人。
  日期:2015-06-17 20:00:00

  有道是举世非之而不加沮,面对所有的质疑,我只好一笑置之,至于孰真孰假,还是留待时间检验吧。我合上双眼,大有庄周梦蝶之感,恍惚间都分不出自身是谁,乃为向前耶?抑或孙寿耶?想着想着,思绪已飘出老远,我只觉一桩尘封多年的旧事正从记忆深处慢慢涌现。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同众多知青一样,响应号召参加上山下乡运动,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像蒲公英似的撒满祖国的边边角角,为民族的复兴贡献着力量。知青们斗志昂扬,有的去了天南,有的去了海北,而我选择去陕西的西杨村发光发热,毕竟那里曾是我前世的故乡,我想看看两千多年后的出生地是否还有家的气息。
  我怀着无比憧憬的心情来到西杨村,红的花,绿的树,让我倍感亲切,我开始在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黑土地里辛勤耕耘,说不出的惬意。那段时光为我留下太多值得珍藏的回忆,有好山,好水,还有好人。
  日期:2015-06-17 21:10:00
  在我的印象里,热心肠的老杨至今犹令我心怀感激。老杨是当地老实巴交的村民,平时寡言寡语,用村里人的话讲,老杨是三棒追都打不出一个冷屁。说也奇怪,他倒是跟我颇为投机,关系拉得很近。 
  1974年,我应征入伍,前往新疆支边,老杨得闻消息后特意赶来为我践行,临走时说穷家富路,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毛毛钱,无论如何让我带上。我当时胸口一酸,看着那血汗钱不禁泪奔,为图回报,我告诉老杨下和村和五垃村中间的麦黄沟有宝,让他按指定地点去挖,必有收获。老杨半信不信,憋不住问:“向前呐,你咋晓得?”
  我将拥有前世记忆一事坦诚相告,并说那下和村和五垃村中间的麦黄沟正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陪葬坑。鉴于当时特殊的社会环境,为免自己被当成牛鬼蛇神抓去批斗,我对老杨千叮咛万嘱咐,此事切勿声张,若事后有人问起,只道是打旱井时偶然发现。此外,挖出的东西务必上报公家处理,组织上自然会予以适当奖励。老杨一一应下,按照我的吩咐逐步实施,就在同年三月,兵马俑才得以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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