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37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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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14 17:12:00
  我默念了几遍“赵日升”,这名字和他的相貌一样毫无辨识度,我搜肠刮肚一番,愣是没找到跟他一丝半缕的交集,随即只说:“挺是耳熟!”赵日升略显尴尬,绷紧的面皮强自皱起笑纹,这种热恋贴冷屁股的糗事,换做是谁都觉难堪,我敏感的神经一触即发,忙以自嘲的方式缓解气氛,说道:“看来我真是病得不轻!”
  “没关系,是病都得治!”赵日升转而道:“你的病情较为特殊,综合种种因素可以初步断定,你的选择性失忆症并非简单的忘却某段记忆,而是将部分往事转嫁到别人身上,从而造成记忆缺失。”我听得云遮雾绕,禁不住问其明细,赵日升解释说:“以老耿之死为例,你所描述的死因其实是将自身缺失的记忆和老耿真实的经历进行拼接杂糅,换言之,你意念中的老耿是你们两人的复合体。”

  我越听越糊涂,既然如此,哪一段经历属于我,哪一段又归于老耿呢?赵日升让门外候着的老耿嫂进屋释疑,她说:“老耿的确去罗布人庄采访过热合曼,后来也曾受到临时征用,在罗布泊呆了一段时间,但他并未受伤,更没有半年不敢圆房一说。”我一时语塞,只听得赵日升补话道:“因为真正‘胯间’受伤的不是老耿,而是你自己,那出枪解围的并非廖工,实为鄙人。”
  此言既出,直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我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实,赵日升又道: “如你所言老耿因伤势长期不行房事,老耿嫂误以为丈夫有了外遇,故而向你爱人倾诉,甚至让你帮忙探探口风,可实情却恰恰相反。”赵日升拍掌三下,病房门咯吱一响,老伴儿蹒跚而来,泪水涟涟道:“是我向耿嫂大吐苦水,怀疑你在外出轨,还向老耿半遮半掩地询问过你在罗布泊都干些什么。老耿难以启齿,似有不得已的隐衷,回回敷衍了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不了了之。所幸这段冷战期在半年后得以好转,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夫妻恩爱如昔,可谁能预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日期:2015-06-14 23:55:00
  我亟待后文,那场暴风雨究竟是什么,只见老伴径自唤来子女,让其一字排开,从左至右分别是长子、长媳、次子。一眼瞧去,不知情的还道是一家三口,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得那些零碎的记忆开始复苏。赵日升忽道:“正是由于你携带毒素之故,直接祸及后代,导致次子发育畸形,体格永远滞留在五岁,如今虽过而立之年,但看上去仍是稚气未脱的孩提。”
  我看着憨态可掬的次子,心中万分愧疚,老伴说:“儿患顽疾,非你之罪,是造化弄人。多年来你如行脚僧一般长年累月外出寻医访药,已然尽心尽力!“我羞惭不已,若不是当初猪油蒙心,唯恐从次子身上检测出遗传毒素,致使父子双双陷入囹圄般的隔离区,也不会东奔西跑四处搜集偏方,以致错过最佳治疗时段,最终铸成大错。
  病入骨髓如木成舟,再无挽回的余地,且不说偏方无济于事,纵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也是束手无策,眼看医学途径行之不通,唯有另辟蹊径或可求得一线生机。我猛地惊觉,这另辟的蹊径,正是转嫁到老耿身上,企图通过回到过去以避开命运转折点的自救方法。
  赵日升嗤之以鼻,甩出一句:“妄人,真是异想天开。”
  老伴儿也感慨道:“若是科学家提出同样的命题,人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脑洞大开,可普通人萌生这般疯狂的构想,多半会贴上神经病的标签,而向前的情况比之更为严重!”
  赵日升连忙套问:“请试讲一二。”

  老伴即道:“向前自称残留前世记忆,时常与之神交,还说什么峚山空巢是回到过去的突破口,我料他定是思劳成疾,从而导致精神失常,果不其然,心理诊断结果显示,向前患有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伴选择性失忆!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身体的残疾尚未得治,丈夫又得了心理残疾,尽管他一再强调句句属实,可谁都予以采信?此后向前长年积郁,使得病情急剧恶化,时不时即会进入恍惚状态,独自言语。尤其是看过一档再生人的纪录片后,这种病态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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