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2-09　11:09:05

　　十、
　　无缘无份怎可分解
　　痴心一片原是孽债
　　悠悠长夜记起每句说话
　　How I Love You

　　My Darling Hoe I Miss You
　　宁愿永远失败
　　来填补对你的债
　　仍想起某天几段情怀
　　I Still Love You Till I Die
　　——《每一句说话》

　　张黎打来电话，说请我吃饭，感谢我在她外婆葬礼上的帮忙。
　　我找了几个理由推搪，任何人都听得出借口是多么的牵强。她沉默了一阵，说到我这里来开办一张信用卡吧，银行制定了任务，每个人都要完成一定的数量。
　　于是我答应她下午去填办手续。
　　燕子也打来电话，要我去她朋友家吃晚饭。
　　我笑笑，“又是去邓二妹家呀？”
　　她在电话那头有点开心，说下午休息，几个同学约好在二妹家聚会打牌，你要早点来，她们早就想看你了。
　　我问有什么好看的，把我当猴戏耍呀？约那么多人来会审我吗？
　　燕子哼一声说道，“是噻，她们就是来帮我考察你的，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做我男朋友。她们男朋友也要来，你早点来帮我打牌哈。”
　　如果要哄燕子高兴，就让她去打麻将，我一直暗喜原来她的爱好如此简单，打一天倒倒糊输赢得了几个钱嘛。如果要哄燕子开心呢，还可以带她去摘水果，不管燕子多么生气、多么难过，只要带她去果园，她一定会开心起来。一年四季的水果那么多，每次我们到了果树下，看燕子挽一个竹篮在果树下穿梭，每次都让我恍惚以为是七仙女下凡。
　　天仙配里的七仙女，最后还是被玉帝下令强迫离开了董永。

　　每个人都喜欢说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真正平淡的时候，我们却不安于现状。在这个现实得领薪水都要上税的年代，又有几个人的心态不是浮躁的呢？我和燕子，就是属于喜欢平淡生活，却又不安心平淡生活的人。
　　我刚走进银行，张黎就看到了我。
　　她把我带到独立的一个隔断办公桌，收了我的证件，帮我仔细填写资料。我坐在她面前显得心不在焉，其实有许多话都徘徊在颤抖的喉结深处，偏偏把握不到该用C调或是D调诉说出来，用幽默的韩乔生语调呢，还是磁性的童自荣声线？所以我只得呆呆地看她纤细的手指握着的原子笔划出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前天我真的来不起了，我是怎么睡着过去的都不晓得。”张黎头也不抬地对我说。

　　我笑了，“你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是我把你抱回家的。你呀，长得这么高，轻得就像我们家以前养的那只波斯猫。”
　　她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又继续填写资料。
　　“听说你有了女朋友。”她冷冷地问，冷得就像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雾气。
　　我很快点了一下头，对她说“是。”
日期：2011-12-09　11:19:05

　　张黎跑来跑去签字盖章，忙了一阵回到我面前，永远还是那副冷艳又冷傲的表情。

　　我收好身份证，问了句就这样填完了吗，还需要什么不？
　　她突然妩媚一笑，说我欠你一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把你女朋友带起。
　　这笑容就像在冰山上忽然看到娇艳的雪莲花，瞬息间就能把万年的冰川融化。对了，从哪时候起，我追寻的就是这个笑容？“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你曾经让失望把我的胸膛填满，让我蹒跚的脚步把江南踏遍。当梦想跌进现实以后，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那对少男少女，不再是天真无邪站在大礼堂歌咏合唱，翩翩打拍子的一双听话的孩童了。
　　初恋是青涩的，梦终究是要醒来的。

　　我满心欢喜跑到邓二妹家，我知道自己真是把张黎放下了，一直都以为自己对她不可能放得下，认识了十六年，相知八年，换作是谁都难以忘怀这段感情，都会踌躇惝恍半生的光景。
　　但是今天，就是今天，我的心中只有燕子。这是说不清楚的情愫，道不明白的情怀。原本我的心，已经被张黎占据很多年了，可就在她回头这一笑的瞬间，我惊喜却又怅然若失地发现，我的心中，全都是燕子。
　　当然燕子不会知道，她肯定很难明白我的欢喜是为什么。亲爱的，你无须明白，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记得，我的心只可容纳你一个足矣。
　　我欢快地敲开门，屋里又传来呜呜的哭泣。这哭声很像燕子上次的哭声，难道这里磁场有点怪异，还是我患了二妹家综合症，耳朵怎会出现幻听？
　　邓二妹露出无奈的表情，悄悄问，“你怎么现在才来，都要吃晚饭了，我们等了你一下午，你看嘛，燕子气得又在哭。”
　　我一下感觉有点懵，难道燕子雇佣了私家侦探，跟踪了我的一言一行，发现了我去银行找张黎？不可能这样吧？太不可思议了吧？
　　另外两个女生陪在燕子身边劝慰着，看见我进来都悄悄吐吐舌头，做个手势让我过去，然后掩门而出。
　　我坐在床边，小心翼翼问她怎么啦。燕子转过身哭得更加委屈，居然还达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悲伤境界。如果当时我就知道她是个林妹妹脾气，会不会就让她哭个够，早早一拍两散？免得后来闹出那么多风起云涌的伤心事。

　　燕子哭着说，“让你早点来，你偏偏又等吃饭的时候才来，故意的是不是嘛？”
　　原来不是发生什么骇人的大事，我心头觉得有块大石落地了，试探性又问她，“就因为我来晚了，你又哭？”
　　燕子转过身来狠狠瞪一眼，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
　　我一看差点笑了，她一双大眼睛又哭得像一对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