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禽兽》
第20节

作者: 木头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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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龙,那件婚纱好好好漂亮哦!”06年末,孙君焕对着黄江一家婚纱店激动地喊着。双手紧扣胸前,纯真而虔诚。这一年,孙君焕22岁。
  “林龙,马尔代夫的海景真漂亮!”07年中,孙君焕指着初中同学的蜜月照黯然诉说。呆坐在电脑前,落寞而忧伤。这一年,孙君焕23岁。
  如果没有07年的国庆节,我肯定会倾尽所有给孙君焕一场盛大的婚礼。私奔中的种种艰难,一直象横在喉咙里又拔不掉的刺,不疼却也不自在。曾经以为能用坚守融化,谁曾料到头来只能慢慢溃烂。喉咙里的疤痕,让我对这个世界哑口无言。
  那次国庆节,放假三天。假期的头几天,孙君焕同志象一个地下工作者,接电话都避开我。我也没在意,女人本来就反复无常。可在放假那天,孙君焕匆忙收拾行李,以家里有急事为由只身回汉,而且坚决剥削我全程护航的权利。我十分不解,连上厕所都需要我往返抱送的孙君焕这次回武汉竟然楞是不让我全程陪同?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想起这一年多孙君焕为我受的种种委屈,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信任。可是就在国庆节那天,高程打来电话说是看到一个貌似大嫂的女子和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刚进了吴家山的咖啡厅。我没反应过来,满不在乎地说,大嫂和胖子难道不能有私情?高程在电话里急了,反复强调口中的大嫂就是孙君焕。我这人特要面子,极力否定,一再声明孙君焕就在我身下发浪,还开玩笑说要不要听听那人间美妙的乐章?高程连声说难怪你火大,了解了解,那就不坏你好事了。说完挂了电话,可我还是听见高程嘟噜了一句“难道我看错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孙君焕,可是电话始终无法接通。难道孙君焕这个地下工作者坐着背叛组织的勾当?不,绝对不会,单纯如孙君焕,又岂会轻易背弃?

  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到孙君焕归来。我谎称公司有事没有去跪迎大驾。以这娘们的性子即使不兴师问罪,也定要好好折腾一翻。没想到她居然难得宽容体谅,不但没严刑拷问,还亲自下厨。种种迹象表明,孙君焕肯定做贼心虚。很多次我都想撕破脸皮大肆吵闹,可是一看到孙君焕殷勤忙碌的背影,我就不忍开口责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心中的芥蒂完全消除,采“取防守反击”的战略战术,表面上低声下气鞍前马后,暗地里却开展全方位的侦察工作。不知这孙君焕是有心还是无意,反侦察做得相当到位,连续两天都查不到蛛丝马迹。就在我自嘲多虑彻底放弃时,却在喊孙君焕吃午饭时有了意外收获。

  那天中午,我和平时一样去找孙君焕共进午餐,她的同事却告诉我她陪杨董外出核查账务了。通常情况下,孙君焕不回公司吃午饭至少会短信通知我的。我有些担忧,给她打电话,却听见熟悉的铃声在电脑旁响起。我一边跟她的同事开玩笑说这一定是出去执行特级任务了,一边拿过她的手机装入口袋,跟她的同事打完招呼就去吃饭。吃饭的途中,闲着无聊,决定看孙君焕手机里为我下载的关于执行力的电子教材。当打开待机画面,却看到3条未读短信。如果搁以前,我肯定不会不道德地打开,可是最近我经常使用这类不道德的侦查手段。这一打开,立马真相大白。

  因为里面有一条短信内容为:相见是缘,相亲更是缘,期待你的回音,更期待你的回应。
  心如刀绞般疼痛。跌跌撞撞地走回寝室,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鲜红的血液渗透而出,象一棵错综复杂的树根,混着我的泪水,缓缓蠕动,仿佛能随时凿穿灵魂……
  后来孙君焕回来了,面对我的质问,居然避开核心问题,严厉指责我道德败坏。那阵势恨不得把我移送司法机关。我抱着头揪紧头发深锁眉头,猛然松开双手,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反复问她为什么……
  那一刻,决堤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朦胧中,无数短发,缓缓飘零,终落成今生永恒的伤痕。
日期:2012-06-27 01:23:25

  第六章

  (26)
  《佛经中摆脱痛苦的108条至理名言》:二六、当你知道迷惑时,并不可怜,当你不知道迷惑时,才是最可怜的。
  《林龙语录》:二六、恋爱和婚姻的区别之一就是,单方面劈腿便正式生效。知道孙君焕结婚的消息后,我开始无比烦躁。虽说恋爱和婚姻的区别之一就是,单方面劈腿便正式生效。可我还是觉得我俩没有彻底划清界限。以至于觉得杨董的儿子送了我一顶又厚又沉的绿帽子。这让我想起高程写过的一首诗:冬天里的泪水,灌溉了头顶的春天。
  韩小琳说我是个哈儿。全公司都知道杨董的儿子娶孙君焕,就我一个人蒙在骨里。还笑我这辈子肯定要葬送在童话里。不可否认,即使搂着陈蔓蔓,脑子里也全是孙君焕的身影。这烙印是无奈,也是不甘,却和爱情无关。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人声沸腾。这些人没少和孙君焕一起吃饭,每次吃饭都说我俩男才女貌门当户对。显然,现在的事实,太具冲击性,除了几个特别八卦的人觉得肯定我负人在前,其余的还是觉得孙君焕贪慕虚荣,面对豪门毅然背叛。
  我心里突然发酸,有些想逃离这尴尬的场合。可是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我闭着眼睛做了三次深呼吸,勉强压下心中的疼痛,这才一脸笑容地踏入办公室。办公室里马上鸦雀无声。和往常一样,冲大家打暧昧的招呼,然后走到办公桌。刚坐下,苏菲就递给我一张结婚请帖,说是谭副经理大清早送过来的,全公司科员及以上人手一张。我问这又是哪一对狗男女进入爱情的坟墓。苏菲不敢吭声,看了我一眼就返回她的办公桌。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担忧和怜悯。我想,这真是个傻丫头。

  我打开请帖,孙君焕三个字赫然进入眼帘。曾经让我欣喜若狂梦魂牵绕的名字,如今象无数尖刺射入眼睛,疼得我赶紧闭目。按照苏菲所言,这些请帖是谭宇代为广发,如果是杨董授意,谭宇还念及一丝旧情也该设法推脱,现在看来,这厮正式向我宣战了;如果是谭宇建议,这厮更是成心拆我的台,哪里痛就往哪里踢。不管谭宇是不是主谋,他都脱不了干系。我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空前凌厉,斗志格外昂扬。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处理日常工作。不停地向苏菲要各种日常报表,节奏之快令苏菲手忙脚乱,不断地叫我等等。大家都看出我的反常,谁也不吭声,全部埋头工作。看完所有报表,在脑子里分析种种异常,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索性叫上苏菲一起去车间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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