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一位生于七十年代国企人的经》
第34节

作者: 我叫肖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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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肖绡担心着赵德才的时候,赵德才正在焦躁中。
  随身带来的几百块钱已经快花完了,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工作,苦闷的时候,赵德才甚至有点后悔当初选择了下岗这个决定。
  日期:2009-7-2 15:53:00
  九十七
  赵德才每天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寻找着一切可能的工作机会。晚上,赵德才便会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与厂里那些原同事喝上几口,解解愁。

  小城的工作机会本就不多,就连一些不算太好的工作也需要有熟人介绍,碰了无数次壁的赵德才这才明白,有时候看上去很美的想法一到现实中,就那样不堪一击。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赵德才总算在郊区一家建筑工地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
  偌大个工地,只有赵德才与另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两个保安,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倒班,负责看守大门,防止有人到工地上来偷东西,也防止工地里的人把材料带出去。
  工地快完工了,工人们正在加紧封顶,男人们喊着号子干着繁重的活,女人们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她们弯着腰不停的和着水泥,以免耽误了男人们的活。
  赵德才有时也会到工地里转一转,找包工头聊上两句,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守在门口,看着一辆一辆的车轰鸣而过,溅起一地的泥水。

  日期:2009-7-2 15:57:00
  九十八面玲珑
  不上夜班的时候,赵德才会跟包工头出去喝点小酒,包工头也很喜欢这个嘴挺甜的小伙子,他总会对赵德才说好好干,将来总有一天能发达。虽然这话听着像是空中阁楼,但赵德才看着这个也只有小学文化却混得不错的包工头时,他是动心的。
  这天中午,赵德才将手插在裤兜里,里面有才发的二百多块钱的工钱,他盘算着自己也该回家看看肖绡了,出来都两个月了,还没给肖绡捎过一句话呢,也不知她急成什么样了。
  路过包工头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小平房时,男男女女一大群农民工正将房间团团围住,他们情绪激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温和的表情,个个都显得异常焦躁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赵德才停下了脚步。

  日期:2009-7-5 20:53:00
  九十九
  赵德才伸着脖子望向这群人,听到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这才明白往日那个与自己感情算是不错的包工头卷走了这些农民工的工钱,跑路了。
  这时有人看到了赵德才。他们经常看到他与包工头在一块,便喊了一句“那个人一定知道包工头跑哪去了,别让他跑了!”
  这时已经乱了方寸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轰’的一声将赵德才围住,纷纷追问包工头的去向。
  此时被围在中心的赵德才着急的辨解着自己并不知道包工头的去向,但急昏了头的人们并不听他的解释,依然不停的逼问着。甚至有性急的人开始动起了手,好在此时工地方派了人出来,将这些人哄散了,赵德才这才得以脱身。

  回到门卫室的赵德才心有余悸,不过当他仔细回想起最后一次跟包工头喝酒时,包工头不无得意的对他说过的一些话,让他有些明白了一些事,现在这个社会上,不是你有多聪明就能发财的,而是看你会不会丢掉一些所谓的良心,做事会不会下得了狠手。
  想明白这些,赵德才觉得以往的一些信念是那样幼稚,也许成大事者,都会多少带有些常人所不及的狠吧。
  日期:2009-7-5 20:58:00
  一百
  就在赵德才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黑着脸跑来门卫,让赵德才与另一位老头去办公室一趟,最好带上些家伙。
  不明就里的赵德才依言随随手就拿了根木棒,而那个老头却磨磨噌噌的到处找顺手的家伙。赵德才也顾不上他,跟在那人身后就去了办公室。

  走到那个临时搭建起的办公室楼时,只见比刚才更多的农民工正挤满了整个楼道。赵德才这才明白原来是让自己来当打手的。
  赵德才有些犹豫起来,他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刚才那个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他往后退了几步,想着自己也就一打工的,犯不着为工地方出这个头。
  想这到,赵德才收起了木棒,准备就在远一点的地方混上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只是他的想法才冒头,那群农民工却发现了他,有些人想起早先的事,从人群中走出来,又想拦住赵德才问个明白。
  赵德才一见情势不妙,回头就想跑,可是这些人动作更快,刹时又将他围住,有眼尖的看到赵德才拿的木棒,更是激动起来,不知谁喊了声:“打死这狗日的!”
  无处可躲的赵德才平身头一次领略到什么叫拳头如雨了。他本能的挥动手中的木棒,想冲出人群,但这更激起了那些人的忿恨,他们开始不顾一切的挥拳砸向赵德才。

  日期:2009-7-5 21:00:00
  一百零一
  当赵德才清醒过来时,他已身在医院里。赵德才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再看看自己,浑身是淤青。
  那个老头正守在床前,看到赵德才醒了,也有些欣喜,叫来了医生。
  面无表情的医生一见赵德才醒了,只是说了句只是皮外伤,没大碍了,便出了病房。
  第二天老头依然带了些吃的来看赵德才,并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事,赵德才这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有一个被欠拖钱最多的农民工爬上了工地快封顶的楼房,想以跳楼的方式让工地方找来包工头好讨要自己的工钱,谁知因为看到工地方叫来了丨警丨察而至情绪过于激动,一个跟头栽下了楼,在送医院的途中死去了。
  而一见事情闹大的工地方,面子上也觉得挂不住,在警方的干涉下承诺找到那个失踪的包工头,这才安抚下其它被欠薪的农民工。有些欠钱少的离开了这个工地,有些则继续留在了工地。

  过了二天,赵德才觉得自己的伤不怎么碍事了,便提出要出院。工地方为了体现一下对赵德才关心,特意奖励了赵德才一百块钱,还放了他几天假。
  赵德才苦笑的看着手中的这一百块钱,去街头买了些肖绡爱吃的东西,坐上了回厂的车。
  日期:2009-7-6 21:31:00
  一百零二
  快三个月没有回到这个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了,乍一回来,赵德才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还没到下班时间,生活区冷冷清清的,就连那些喜欢扎堆聊天的老太婆也看不到几个。赵德才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那个小家,他真希望肖绡能在家,真想好好的抱抱肖绡,感觉下肖绡身上的气味,一种家的味道。
  推开房门,屋内一片静寂。一股熟悉的感觉让赵德才深吸一口气。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客厅,倒在床上,没多久,便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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