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42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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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15 08:24:25

  夏德叶算得上是学识渊博博古通今,他对古今中外的历史狠狠研究了一番,因而具有看透事物本质的洞察力和敏锐力。口才了得的他,常常能引经据典说出一些叫人拍案称妙而又令人深思的醒世之言,他能用几句极其简单但尖税的话语,将社会上存着的某种媚俗的现象生动地表达出来。因而,他的忠实听众——同一个工作单位上的同事们,对他通晓世事的练达,佩服得五体投地。工作休闲之余,都喜欢围在他身旁,听他妙语连珠风趣地抨论社会上的丑恶一番,从中领悟生活中某些深刻的道理。

  身上有儒雅人士清高和傲气的夏德叶,自然与乔土村夏家院当泥杆子的乡邻们格格不入。他看不惯农民们肤浅的价值观,为了在一根田梗上争种几棵胡豆豌豆打得头破血流、争得面红耳赤;迷恋于低俗娱乐,尤其是对人们热衷于每天黄昏到夏德勤家地坝里纳凉串门,热衷于道听途说的胡侃,对仅仅只是照本宣科念念报纸的夏德勤恭敬如神明的,竟傻乎乎把他当作偶像顶礼膜拜,把他说的每句话当作是做事的标准和圣旨执行的作法大为不满。

  最让夏德叶有切身之痛耿耿于怀的是,每次与屋里人郝水秀谈话儿,或家里遇着难事,他摆道理述事实、头头是道分析问题症结所在之时,郝水秀却是一副不以为然满不在乎的不屑,她叉着水桶腰,理直气壮张口便将某某人怎么怎么说的,某某人是怎么怎么做的加以反驳。某人说的,郝水秀口中频率出现最多的就是夏钰儿的肥胖老爹夏德勤的名字,而某人做的,郝水秀口中时常提到的还是以前土地未下户时的队长陈玉贵的大名。她做事的逻辑和思维还停留在82年之前土地未下户时,一切行动听生产队长指挥的那会儿。

  为此,夏德叶常常气得眼冒金星,为娶了个专听外人话的蠢妇而暗自伤神呕气。不自觉中,夏德叶竟与那个蛊惑人心全身肥肉乱颤的夏德勤较上了劲儿。夏德叶不止一次公开抨击他是打肿脸充胖子,浑身上下颤着虚伪势利的肥肉。夏德勤从院子里某位好心人的长舌中得知了夏德叶的言论,也是愤愤不平,后来竟发展到俩人彼此看不惯对方,并且老死不相往来之态,大有即生瑜又何生亮的芥蒂。其实,在二三十年前,他们俩人还曾经是一同就读于雅安最要好的中学——雅中,一度是最要好的同学兼室友哩!

  在夏青衣看来,博学多才又怀才不遇的爸爸夏德叶只是生不逢时。他即生错了家庭,生错了环境,甚至还找错了结婚对象而已。要是他生长在大城市的知识份子家庭里,今天的他或许是位载益名校的大学讲师。要是生长在国外,他保准是位名满天下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了。他的结婚对象要是一个女知识份子或者是一个志趣相投的妻子,他的婚姻生活要幸福美满许多,不至于对着妈郝水秀说话,常常有对牛弹琴的感慨。不过,要是爸不跟妈结婚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她夏青衣这个人了。每每想到这里,夏青衣傻傻一笑,臆想就此罢休。

  夏青衣小心翼翼避开爸夏德叶那双锐利眼睛和辛辣言语所能刺到的范围,竭力维持着与好友夏钰儿那份好朋友兼好姐妹的友情。夏钰儿也有着同样的困窘。
  末了,见阻止不了屋里人郝水秀和女儿爱跑的腿脚,夏德叶总爱颦眉皱脸地朝她们丢下一句:“就跟瘟一样,”的恼话后,就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了。
日期:2011-11-16 09:39:20

  (2)
  走出家门,夏青衣轻松地哼着歌儿,绕过众多邻居家的房舍,朝夏钰儿家院坝里走去。
  喜欢凑热闹闲聊的乡邻们,将夏钰儿家的沓沓角角挤得满满当当。夏钰儿的老爹夏德勤肥胖的身体陷坐在他的专座——红木吊椅上,肥脸上笑容媚俗,表情恭敬,正将他今天从报纸上读来的关于海口那边改革开放的新闻,鹦鹉学舌般讲与坐在他右边威武竹椅上的夏成福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辈子们听。他那年满60多岁身材瘦削的老爹夏登福则像个侍从般站立在左旁,瘦骨嶙峋的右手拿着一把蒲大的芭蕉叶扇,正帮着行动不便的儿子夏德勤缓缓的打着扇,左手上拿着一把专门抠痒的竹制爪手。

  夏登福是个慈祥的老头儿,光溜溜的头顶上只残存下后脑梢上的一圈稀薄的白头发,嘴唇上留着两撇白白的八字短髭。因为他在弟兄当中排行第三,人们见到他时,总是按着辈份亲热地招呼他“三祖祖,三爷,三爸。”他笑眯眯地点着头,枯树皮皱的脸上笑开了花,一双家传的眯细小眼睛更是笑成一条缝。他笑容可掬的模样像极了一团慈和的弥勒佛。夏登福是个受人爱戴,让人情不自禁喜欢的可爱老头儿。

  夏德勤的人气是靠耍嘴皮子功夫和对长辈们媚俗的巴结挣来的,而他的老爹夏登福则是因为自身的平易近人、见着谁都是一团和气的德行招来了好人缘。不管这人在院子里的地位是高贵还是卑微,是受人尊敬还是遭人厌恨,他都笑脸相仰。实际上,院子里有部分的人,那些年纪相当的老翁和老妇,还有中年的汉子和妇人,年青的小伙和姑娘,一半是冲着他的殷勤和慈和,才到这个院子来凑热闹的。

  说得兴味正浓,当儿子的夏德勤侧转脸用自家孩子的口吻吩咐老爹说,“爷,我后背这儿痒得狠,你帮我使劲儿挠挠,”听到他的吩吩,当侍从的夏登福将手中的芭叶蒲扇放到几步远的小方桌上,温顺耐心地帮儿子挠起了背。“这儿,那儿,对就是这儿,使劲挠挠….”夏德勤一脸的享受。“爷,我口讲干了,你帮我拿杯开水来,”夏登福将手中的竹制爪手放到小方桌上,赶紧到自家厨房里端早已凉在饭桌上的开水。夏德勤泰然自若享受着老爹的殷勤细心侍候,没有人对当老子的年已花百的夏登福,反过来侍侯中年儿子有违悖理的异常行为没有任何的异议。对此情景,院子里凑热闹的人们脸上只是一种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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