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守护 (中年女姓都市生活的心路历程)》
第15节

作者: 牵挂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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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悲壮,似乎是一位奔赴刑场的烈士。我去了超市,带着一种为孩子们最后一次做事情的悲凉,精心地为她们俩挑选了一些,她们平时就很喜欢的食品。
  出了超市,我看见外面又下起了雨,大家都躲在屋檐下避雨。我拎着从超市买的东西,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雨里。没有多久雨就把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头上的雨水开始汇成了流,顺着我的脸流淌下来。我拎着东西,仍在雨里慢慢地走,任凭雨点继续肆意地打在脸上和身上。这些年我也曾几次被浇成“落汤鸡”,那是因为我无法等到雨停,因为我急着赶回家,因为家里有我的家人。但这一次,却是截然相反,因为我不愿意回家,家突然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牢笼,一个服无期徒刑的监狱。

  日期:2012-06-27 08:52:28
  本来就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我走得再慢,四十分钟后,我还是亦步亦趋地回到了家。
  张渊听见门响,从卧室里走出来问:“你这是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手机?”
  “我忘了。”自从结婚以来,我第一次向他撒了谎。我出门的时候是故意把电话留在家里的,我想让自己有机会摆脱别人的“遥控”。
  “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带电话。有事要找你,都找不到!”张渊接着说。
  “我衣服湿了,我要进屋换一下。”我没有接他的话。

  晚上孩子放学,我问她:“琦琦,明天是星期六,你想去科技馆玩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女儿有点怀疑地问。
  “你要去的话,我们明天就带着小姨和妮妮一起去。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算了!”我说
  “我当然要去了,万岁!可是我们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呀?”女儿高兴地跳起来了。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更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有意义的。“我今天都准备好了,你只要今天晚上好好睡觉,明天有体力玩就好了!”我说

  “可是妈妈,我一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的。你明天早上再告诉我就好了。”女儿一脸的喜悦。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就早早地出发了,我们去接了妹妹和外甥女妮妮,一起去了科技馆。
  女儿和妮妮玩得很开心,两个孩子东跑西蹿的,我则和妹妹在后面一路追赶,因为最近我一直没有休息好,没过多久,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借着喝水、吃东西的原由,把孩子们带到休息区了。
  负责照看东西的老公,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孩子们有意识地扮演起“小偷”,小心翼翼地来到张渊的身边,蹑手蹑脚地取来包,“偷盗”成功,两个孩子感觉特别有成就感,她们迅速地打开包,挑着吃起东西来。
  趁着这空当儿,妹妹李雪问:“你这几天还好吗?怎么电话总是关机呀?”
  “还是老样子,好多事情,即使成千上万遍地争吵,也还是找不到好的办法。除了增加了彼此的伤害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你姐夫的意思仍然是要我继续扛下去,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没有这个力气了。”

  日期:2012-06-27 09:45:00
  “你不想扛,咱就不扛了。我看你状态不怎么好。自己一定要对自己好点,这些年你光想着和照顾别人了,经历了这一次事,你也该明白了吧,到了关键时刻,每个人都会抱着自己的立场,没有一个人会为你考虑的。”
  “是啊,这是让我最寒心的地方。本以为你姐夫他会多少理解我一些,这一次,他所做的一切,我真的伤透心了。以前我一直认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是句屁话。现在想想我自己,才知道说那话的人是多么智慧,而自己这些年一直是多么的幼稚啊!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姐夫也有他的不得已。谁让咱们在这个坎上呢,要么我们年轻一些,老人也能省点心,要么我们再老一些,老人也能省点心。”妹妹说。
  孩子们跑过来了,我们便停止了讲话。

  又玩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孩子都玩累了,开始嚷嚷着要回家。于是我们往回走。在车上,我一直抱着妮妮,从她在妹妹的肚子里,到她出生,到她长到这么大,我是一路爱着她的,如我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一般。
  妹妹和妮妮到家了,我在车上看着她们娘俩走进单元门,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再见了,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妹妹!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了。”
  我们三个人,继续往家赶。一路上,我坐在车的后座上,假寐,通过前排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我看了看左边认真驾驶的老公,心里说不出是恨还是爱。再仔细地端详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女儿,孩子一脸的满足,正和爸爸开心地闲聊着。
  我的心里觉得前所未有过的踏实,希望孩子能和爸爸一直这样亲近下去,自己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吃过晚饭,我们三个人和平常一样看天气预报。听说明天有雨,我一再嘱咐孩子要记得带雨衣。
  孩子有些不耐烦了:“妈妈,你好唠叨!不是有你嘛,你每天早上都会替我收拾好的,我自己还要记住干嘛!”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脸上勉强堆出了一丝笑容。
  日期:2012-06-27 10:22:05

  晚上睡觉时,我借故推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他们父女俩。一个人抱着行李来到小书房。我一个人,借着灯光,端祥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间,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变得很陌生。
  接着,我开始环视自己十几年前亲手装修,并且十几年来如一日,天天打扫的房间,每细小之处都那么熟悉,我以为自己会不舍,但此时我的心变得好奇怪,竟没有一丝丝留恋与不舍。
  “我真的太累了,整个人似乎就是一摊散沙,一点点的力气也没有了。此时的我,还能继续拿出什么来继续守护我家人呢?我好想有个亲人能宠爱自己,哪怕一次也好啊!毫无私心地照顾了公公这么多年,每每想起自己的生父,我心里的天平就会倾斜。爸!我这些年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流着泪祭奠你,每次我都会在心里请求你,请你一定要保佑妈妈,保佑小雪,保佑你的两个外孙女。爸!你知道吗?我现在就要过去陪你了,你一定还要像我小时那样为我讲小人书好吗?你也一定还要在你的军用书包里,提前就买好我和小雪不曾想到的好东西好吗?你一定还要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给我们扎小辫好吗?你一定还要左手牵一个,右手领一个,对外人自豪地称呼我和小雪,是你的一对“掌上明珠”好吗?”心里在跟父亲对着话,眼泪顺着脸庞,肆无忌惮地淌着,这些日子,我一直是在眼泪里泡着生活的,我早已习惯了它们的温度,所以任它们打在自己的身上而不去擦拭。

  “好了,现在就好好睡觉了!”我一面跟自己说着,一面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套白天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又拉开抽屉,拿出平日里帮助自己睡眠,每次吃两粒的药。一粒,两粒,三粒,二十,二十一。。。。二十四粒。我整整喝了一大杯水,才把它们全吃下去了。
  我把床铺整理好,自己躺上去,慢慢地盖上被子。
  我抬眼望着窗外,远处高楼林立,灯火阑珊。
  “再见了,明天的太阳!”我在心里向它们告别。
  日期:2012-06-28 08:18:21
  第七章祸从天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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