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弄清楚原来当时管家部接到前厅部电话,告知客人回房不见了手机,于是打电话给碧姐。碧姐当时在培训,抽不开身,建议办公室联系K哥,让K哥帮忙处理。
打开第二间房,做了不到十分钟,K哥的电话又来了(打一次可能是问问而已,连续两次,必有麻烦)。他问Daisy是谁做床的,Daisy说是她自己,K哥再一次问她做床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个白色三星手机,Daisy想了想,想了又想,说没有。
K哥再没有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接完这个电话之后Daisy开始有点魂不守舍,一直试图回忆起她到底有没有把那白色手机连同床单一起扔进布草喉。
思来想去,Daisy决定打电话给碧姐,因为如果万一真有何不测,管家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碧姐。
然而碧姐并没有接电话。
Daisy此时变得很不安了,一直说’Why Doesn’t She Pick Up"
事后我仔细地分析了这次突发事件里每个人的处理方式,我认为碧姐之所以没有接Daisy的电话,原因在于此时碧姐已经决定将此事交给K哥处理——属于放权。于是,最聪明的做法是自己不再参入此事。当然,在Daisy看来,碧姐是能救她的人,异常重要;但从碧姐的角度,Daisy不过收下一员可以完成本分工作的小兵而已,如果Daisy碧姐的重要人马,我想此时她绝对会接起这个电话。
但碧姐毕竟是那个风衣摇摆,性格中有江湖气息的老大。十分钟后,她把电话打过来了。
Daisy语气开始摇摆,说她不确定床单上是否有手机,碧姐让她不用紧张,K哥自会处理。
至此,虽然心情糟糕,士气低落,但手头的活还得继续做下去。
十二点四十分,Daisy不停看手机,等着K哥电话,焦虑不已。我安慰她说可能客人已经找到手机了,所以K哥也不用打给你。
话音未落,K哥的电话来了。电话里K哥语气生硬,责备Daisy刚才给他传递了错误信息,浪费了他的时间。现在手机已经在楼下的布草喉找到,被床单严严包裹在里面。
当听K哥说到客人在前台投诉了很久,大堂经理已得知此事时并写入报告时,Dais睁大双眼,沉默不语。
日期:2012-08-17 11:59:04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K哥实在是个水平不高的部长,他的事后处理方式很不专业,对员工的情绪造成极大负面影响——即使是一个犯了错的员工,她此时正在完成她必须完成的任务,你就必须尊重和理解她。
Daisy回过神来,对我说Let"s Finish Our Work First,马上又埋头工作起来。在极沉闷地气氛里我们完成了两间房,Daisy脸色发青,一言不发。此时我浑身肌肉酸痛,体力因为情绪的低落消耗得很厉害。
一点钟,碧姐上来了。她安慰Daisy说错已经错了,不必再想,她会尽力做保护的。
碧姐的英语虽然有点蹩脚,但说得很用心,有一种担当的力量在里面。部长与部长的区别,在一件小事中,显而易见。有些人的本领在于把大事转化为小事,尽力给一个团队以互帮互助的信念;有些人刚刚相反,他们用步步设局,把失误转变为不可逆转的错误,以此来强调自己的重要性。
不过,早班四个部长中碧姐和K哥关系最好,K哥在写这件事的报告时,想必也会顾及碧姐的面子,尽力婉转。
此时,Daisy情绪得到稳定,逐渐恢复状态。
接下来的房间都比较乱,我们今天运气不好。幸亏四点时大表飞下来帮忙,否则今天我们真的可能得加班。下班时DAISY让我先下楼,她自己推着车慢慢地回工作间。(到后来我也不知道她那天有没有吃晚餐)
下班一顿狠吃,我三点半时饿惨了,可是见到DAISY不在状态,而且因为今天的赶房多了一倍,一直强忍。大表告诉我下次如果这种状况发生,切记打电话给他,他可以帮我带点食物上楼。很奇怪今晚看不见碧姐和K哥。
今晚展开对大鼻的攻势。我们吃晚饭后特地等了十五分钟(大鼻一般会等他女朋友下班一起吃饭),果然大鼻哥摇摇晃晃地和他女朋友“有毒”走进食堂来了。有毒这个名字是大表给大鼻哥女朋友专门起的外号,因为她那天涂的是紫黑色的唇膏,表情夸张,经常性地睁大双眼“啊”的一声,如果在加上“有毒”二字,那就是武侠小说了。
那天大鼻哥和有毒二人很给面子,在我们那桌上坐下。应该说大鼻哥这人比较容易互动,三言两语,谈话的气氛已经很好了。有毒低头吃着饭,每听到大表讲他当年遇到的奇事,就睁大双眼,啊一声。二十分钟的谈话中她只是啊了十几声。大鼻哥此人内力颇深,任凭大表如何试探,始终对关于自己的事情不愿深谈,善于把话题重新递回,有点慕容复那招“斗转星移”的意思。十几个回合下来,大表知道大鼻哥非易与之辈,非一日可下,便仰头喝光杯里的可乐,说哪天定要专门请他吃饭。
大鼻哥连连摆手,连说客气。哈哈一笑,彼此告别。
车上大表望着车窗外,久久不语。车经过西湾大桥时,夜里在海面上低飞白鸥一闪而过。
回到宿舍个热水澡后整个人瘫了,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
早上九点半,被大表叫醒,迷迷糊糊一起坐车去出入境事务处打指模。大表对澳门的公车相当熟悉,坐3A,经六个站便是目的地。
到那里小都已在排队,今天她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看得大表虎躯一震。
小都的宿舍就在附近,比我们先到了。排队时大表轻声在我耳边解释从他现在这个角度看小都的各种美。我问他怎么不追陈素妮了,那厮沉默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之。
说实话直至今日我仍搞不清楚大表和陈素妮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这两年中我曾无数次目睹大表打电话给她,或偶尔她打电话给大表,但的确没亲眼见过他们俩一起出去过。
打指模其实十分简单,左右两个大拇指在机器上各按两次即可,这个过程人类平均需用三十秒完成,大表却用了将近十分钟。他满头飙汗,在机器上猛按猛按,仍无声息。到最后阿Sir不得已捏住他的手使劲往下按,长时间定格(反复数遍),才勉强成功识别了他左拇指的指纹。在旁观者看来,这是一个十分揪心的过程。大表出来后整个人已接近虚脱。但一看到小都还在外面等我们,大表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很爱国。
小都用一只手遮挡着阳光,建议去旁边的海立方(赌场)看看。从入境处到海立方,我们走了三分钟,在这三分钟里,大表说了一个故事,大意是自己三年前已经在这里百家乐一分钟内赢过六位数,赌场工作人员见他太厉害,当机立断给了他五千块请他离开。大表在装逼的同时装高素质,把手中喝完的红茶纸盒折叠成小小一块,小心地扔进垃圾筒。
在海立方里逛了逛就离开,小都回珠海吃午饭,我和大表送她去关闸,顺便去附近的小店看数码产品。信步而走,人群中穿梭而没烦恼,店铺里流连而不交易,也别有一番风味。下午三点,转去官也街,又是一番游玩。
至五点半去吃了顿葡国菜,走了走黑沙海边,回到宿舍已经七点。客厅竟然没人,沙发靠手上徒留戴正雄浅浅两只脚印。
房里养伟依旧在看那本小说,长吁短叹。我问他怎么今晚不吃宵夜了, 养伟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沉默中我仔细地思索我来这里的发展方向。当初来澳门时其实还有一个餐饮部可供选择,之所以决定加入这里,因为管家部是外务劳工升为部长机会最大,时间最短之地,而且很多部门收的小费要提交均分,而我们一分不用上缴,自己入袋。
如此一来,我不赌不嫖,在这里熬两三年,做生意的资本有了,生存技能和外语能力也得到提高,若有幸能在澳门此地获得一定的人脉,则为将来单位职业转型或经商铺路,如此,当为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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