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13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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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16 10:49:00

  我若有所思:“阏氏怀胎十月,和氏璧里潜藏的药性发作期也是十个月,故而母体和胎儿均受到影响,分娩时则碰巧赶上母婴休眠期!“
  不师古对此予以肯定,转之黯然道:“通常分娩时母婴体质虚弱最甚,一旦稍有差池,轻则终生落下病根,重则即是母死子亡。恰恰由于休眠,使得阏氏与其孩儿双双毙命。我们四个都好生愧疚,郑国更因此事郁郁而终。阏氏母子之死,我们难辞其咎,以至于日夜饱受良心的谴责。后来卢生去找伊骨那呼,说是可以让王后阏氏及其王子死而不腐,也许,这是我们赎罪的唯一方式。可伊骨那呼说,按照楼兰的习俗,王室贵胄的男丁是要行天葬之礼的,而其余人的身后之事则一概从简,相对于秦人的厚葬之风简直连薄葬的够不上。阏氏虽然贵为一国之母,但她入棺时仅有卢生为其特制的一袭裹尸布及其少量饰品。”

  我狐疑道:“卢生真的可以让阏氏死而不腐?”
  不师古笃定地嗯了一声,果决道:“卢生的确做到了!昔日的王后阏氏正是如今楼兰古城遗址中发现的千年未腐女尸,具体来讲,恰是人们口中的‘楼兰公主’,而那被冠以‘小河墓地’之名的所在,其实就是楼兰王室公墓。”
  日期:2015-05-16 11:32:00
  震撼,真的是震撼,我的心都像是被一记大浪冲击过,久久不能平息。后来我更鬼使神差地动用了一些关系,跑去社科院的考古研究所与阏氏会面。我见她时,她以睡美人之姿待我,头上戴着尖顶毡帽,身上裹着毛线毡毯,脚上蹬着一双皮靴。尤其是那张姣好的脸庞,尽管不能说惊为天人,可也足够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之色。我脑海中自动复原着她生前的模样:柳叶眉,月牙目,鼻似悬胆,齿如含贝,飞瀑般的秀发,曼妙的身材。总之,在我眼里,她一定是个美人儿。

  日期:2015-05-16 12:48:00
  面对着保存如斯完好的古尸,怎不令后人惊叹!阏氏仿佛只是恬然入睡,随时都有醒转的可能,我记得当初不师古提到阏氏千年不腐时,我问他卢生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仅靠一袭裹尸布就能有此神效?
  日期:2015-05-16 15:14:00
  不师古说:“的的确确只靠了一袭裹尸布,不过这裹尸布里大有乾坤,可不寻常”
  “恳请不吝赐教!”我双掌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不师古道:“阏氏母子亡故,伊骨那呼自然清楚人死不能复生乃是不争的事实,但这样的打击实在难以承受,他守着阏氏的遗体抱头痛哭,恨不得共赴黄泉。伊骨那呼考虑再三,似乎除了接受卢生的建议,别无良策能使阏氏虽死犹生,遂委托卢生行事。”
  日期:2015-05-16 15:38:00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象,不师古的讲述也为整个事件增添了不少传奇色彩,我逐字逐句地回忆着,卢生告诉伊骨那呼制作裹尸布需用到和氏璧,伊骨那呼怎么都想不通此两者间能有何瓜葛,制作裹尸布要和氏璧作甚!
  卢生羞愧难当,认为阏氏母子的悲剧是他间接造成的,在死者亲属面前他已经不再想隐瞒些什么,是以将和氏璧淬有稷泽白玉膏一事只字不落地抖将出来。伊骨那呼听罢仰天长啸,命也,运也,夫复何言!

  日期:2015-05-16 16:16:00
  我插嘴道:“卢生大概是因为之前近五百人因他诛连,而今阏氏母子的死又与他牵有干系,所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心甚重,不由自主地把责任往自身招揽。”
  “当是此理。”不师古劳思伤怀,哑声道:“不光是卢生,我和郑容也是这样。为了减轻内心的挣扎,我和郑容按照卢生的吩咐将和氏璧高温锻造,熔为流体,然后又从滚烫的流体中提取稷泽白玉膏,随后再将提取到的稷泽白玉膏与诸多防腐药材混匀煎熬,最后再把一百单八层裹尸布浸没其中九蒸九晒以喂药,直至裹尸布与药物融为一体方才休止。“
  日期:2015-05-16 18:37:00

  我再一次为古人的智慧所折服,不师古说连伊骨那呼也称卢生之才通天彻地,足可与日月争辉。
  我道:“卢生能以其才智令阏氏死后定格容颜,伊骨那呼给予他至高的评价也在情理当中!”
  不师古示意以否,伊骨那呼之所以对卢生尤为赏识,不全是因为卢生有驻颜不腐之术!更主要的是,卢生能治伊骨那呼的心病。阏氏死后,和氏璧成了伊骨那呼睹物思人的寄托,但由于要制作裹尸布,伊骨那呼不得不割爱将最后一点念想投入熔炉。
  日期:2015-05-16 21:39:00
  卢生观察入微,将这一切尽数看在了眼里。那段时间孙寿和郑容日以继夜地守在熔炉旁锻炼和氏璧,而卢生却一反常态,终日闭门不出,整整消失了三天。直到第四天卢生的土坯房里传出一阵咆哮,楼兰武士才破门而入见到了情绪亢奋的卢生。
  我问不师古:“卢生因何亢奋?”
  日期:2015-05-16 21:50:00
  不师古道:“最初也无人知晓卢生为何这般模样,楼兰武士说见到卢生时,他正自疯狂高呼:‘吾与墨子神交久矣!’我问其故,卢生倒故作起神秘来。他径自让郑容以九蒸九晒之法制备裹尸布,另一面又让我按照他的设计重塑和氏璧。我看过草图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设计实在过于精细复杂,恐怕是我玉匠生涯中最难啃的一根骨头了。尽管我不清楚卢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依我对他的了解,其中一定另有深意!”

  日期:2015-05-16 22:38:00
  “以您鬼斧神工的技艺都为之犯难,看来卢生设计的和氏璧确实极尽巧思。”我赞叹道。
  不师古别嘴连连点头,说:“何止是极尽巧思,简直是不可思议。楼兰人崇尚太阳图腾,卢生便以阴阳鱼的形式围成图腾形状,然后镂空鱼头,为每条鱼只点一睛,且极小极细。其次,在每条鱼没有开目的地方内侧分别反刻上阏氏母子的肖像。最后,还要将上千只萤火虫的汁液淬入肖像中。”
  日期:2015-05-16 23:25:00
  如同不师古所说,卢生以重任相托,他不能不竭尽全力。之后他便按照卢生的意思做好模具,再将熔化成流体的和氏璧灌注其中,经过反复切磋琢磨,和氏璧卒成新状。
  卢生细观成品称善不迭,就在阏氏入葬的那天晚上,卢生拿着更容换貌的和氏璧去拜见伊骨那呼。当卢生献出和氏璧时,伊骨那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暗室里,和氏璧奇迹般的发出了萤火之光,更难以置信的是,将和氏璧与墙壁调整到合适的距离,墙面上居然会投影出阏氏母子的肖像,其状栩栩如生。

  日期:2015-05-16 23:57:00
  我调动全部的脑细胞去想象当时的情景,不知怎地,总感觉给伊骨那呼示范和氏璧投影的 一幕似曾相识。为了寻求答案,我又从头捋了一遍线索。就在我毫无头绪之际,脑海里兀地飘过卢生的咆哮——吾与墨子神交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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