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9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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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临霹雳,结舌道:“今年祖龙死!”
  日期:2015-05-12 23:27:00
  不师古嘿嘿一笑:“没错,正是‘今年祖龙死’。如此一来,等秦始皇年内进入休眠阶段时就再也没人怀疑,旁人只道是水神滈池君提前泄露了天机。”
  当一个缠绕千年的历史谜团被揭开,而我又作为一个见证人,那种情绪是无法言喻的 ,我激动道:“此计大妙,几乎天衣无缝。”
  不师古却泼来冷水:“其实缝很多,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日期:2015-05-12 23:46:00
  我略显尴尬,不师古却并未察觉我的难堪,继续泰然自若地说:“我记得后来郑容津津有味地向我和卢生描述当时秦始皇的窘态,他言道,当‘今年祖龙死’一言既出,只顷刻间,秦始皇面色转为惨白,默然良久才自我安慰道:‘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随后他又强自镇定,忙令太卜占卦事态是否无咎,该当如何解之,结果卦象显示——游徙吉。”
  我道:“据史家所言,秦始皇即是为了趋吉避凶,这才遵照卦象指示踏上了最后一次巡游之旅,并迁北河榆中三万家,拜爵一级。”
  日期:2015-05-13 10:16:00
  “确有其事!”不师古续道:“始皇帝三十七年,当他巡游至沙丘平台时,药性积累发作,精神一日弱似一日,慢慢地,连他自己也感觉天年将尽。秦始皇不得不交代后事,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没料圣旨尚未发出,秦始皇便进入了休眠状态。”
  日期:2015-05-13 11:01:00

  “难怪身体向来康健的秦始皇会突然暴毙!”我恍然大悟,道:“他原来是进入了休眠,造成死亡的假象。皇天不负有心人,你们三人终于得偿所愿,抽调暴秦的砖头指日可待。”
  不师古舒了口气:“可以这么说,但仍然留有遗憾。”
  我问其故,他说依照计划,本欲使得秦始皇休眠以后让他也尝尝活埋的滋味。可叹世事往往始料不及,秦始皇竟迷信卜筮继而大举外出巡游,以致中道休眠,李斯和赵高不明就里,以为秦始皇真的驾崩。
  日期:2015-05-13 11:25:00
  正如史书上所言,赵、李二人又惊又惧,估摸着秦始皇一死,公子扶苏则身登大宝,继承皇位。他们之间一向有隙,等新主登基,命运自必多舛。故而串谋密不发丧,暗中篡改了诏书,拥立胡亥为二世皇帝。
  赵高和李斯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篡位计划,而此时另一边休眠的秦始皇却难逃厄运,他事先并未知情,自然也不曾为渡过休眠期而练习辟谷的法门,如此一来,焉可饮风吸露而生,试问,以常人之躯岂能挨得过漫长的休眠之期,秦始皇终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精元,浑浑噩噩地由休眠转入死亡,那时正值酷热天气,不几天秦始皇的金根车里便散发出阵阵尸臭。
  日期:2015-05-13 12:04:00
  为了掩人耳目,李斯将成斗成斗的鲍鱼置于秦始皇的金根车内以遮异味。而且,为了不让随从兵丁怀疑,赵高和李斯还是会按时到秦始皇的金根车里送饭。直到将尸体运回咸阳才公诸于众,葬于骊山陵墓。
  秦始皇穷尽毕生之力,觊觎长寿,最后却因长寿之药而糊里糊涂的断送了性命,想想真是讽刺。我对不师古说:“没想到仅凭三人之力真把大秦帝国的砖头抽将出来,实在佩服。如此天大的喜事合该对酒当歌,放肆庆贺一番。”
  日期:2015-05-13 12:21:00
  不师古的脸上却没有苦尽甘来的畅快,反而愁眉苦脸地道:“秦始皇一死,举国缟素,可谁都清楚,一身缟素下长久以来敢怒而不敢言的心,无不欢呼雀跃, 而我们三个直哭得呼天抢地。卢生为因他而死的朋辈恸哭,郑容先妣逝于桑陌,如今皇考又将葬身地宫,怎不令他潸然泪下,而我……”
  话至此处,不师古已是哽咽难言,我知道教他寸断肝肠的是陪秦始皇入葬的爱人,他的眼泪无疑是在祭奠死去的爱人,祭奠随风而逝的爱情。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此中真谛,非痴情者不能懂也。
  日期:2015-05-13 13:41:00
  不师古尽量平复心潮,他说:“卢生发誓要把儒坑的尸骨挖将出来,为他们修棺立冢,不能让枉死者软填于地下,希望能借此慰藉死难者的在天之灵。郑容感其赤忱,说:‘儒坑里尸骨成山,一个人得挖到什么时候,一起去吧。’我没有异议,遂结伴同往。
  是夜,暮色深沉,一弯狼牙月悬挂天际,我们三个摸黑来到渭水之滨的儒坑旁,卢生跪在地上抽噎,我和郑容则朝着骊山陵的方向深深一揖,以悼亡亲。默哀过罢,我们即动手往出剖挖遗骸。
  日期:2015-05-13 14:26:00

  所出尸骨大都腐烂无形,面目更是全非,其惨状凄然,卢生愁思迭起,每每拾起一副尸身,无不临骸涕零。我与郑容从旁宽慰,劝他节哀顺变,好自珍重,眼下还是早些将其处置停当为妙。
  风,呼啸而过,夜,已入三更,渭水之滨被我们三个掏入丈许,方圆内外俨然成坑。我累得气喘吁吁,席地靠壁而憩,郑容也是筋疲力尽,举步维艰,只有卢生仍在疯也似的竭力搜摸骨头。
  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飘来呼救之声,其音细若蚊蝇,隐隐约约间,那声音似远还近,像是从地下传来,我和卢生被惊了个激灵,我问他:‘难道是儒坑里的死者冤魂不散?’
  日期:2015-05-13 15:08:00
  卢生锁眉沉思,在他尚未发言前,我却先被另一声嚎啕吓得打了个哆嗦,我慌忙循声望去,正自捶胸顿足的居然是郑容,卢生扭头与我四目相对,万分惊骇,我幽幽地道:“郑容莫不是鬼上身?”
  一语未毕,郑容猛地叫喊:‘父亲!’跟着得了魔怔一般死命挖坑,我与卢生相对无言,完全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郑容突然转头过来,声嘶力竭道:‘快来帮忙啊,适才那呼救之声我能辨识,正是家父!’
  日期:2015-05-13 15:59:00
  我和卢生禁不住浑身冷颤,心说:‘郑容的父亲郑国不是应该困在地宫中吗?怎地会在这里?”我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值此性命攸关之际,即便有再多的疑团都得吞回肚腹,我们没有时间质疑郑容的判断,唯有和他一道并肩作战,其余的事就留待事实去验证吧。
  奇迹之为物,可信但不可待,抓住了皆大欢喜,抓不住就稍纵即逝。我们三人不能忽略掉任何一丝机会,当即一鼓作气,循着呼救的声音猛挖了一顿饭时分。所幸天可怜见,郑容喜极而泣,在我们六目睽睽之下,一个浑身污泥的老头徐徐探将出来,却不是郑国是谁!”
  日期:2015-05-13 16:31:00
  我心中自然也是说不出的愕然,遂问不师古:“这是怎么回事?”
  不师古欣然回答,称事后据郑国陈述,秦始皇暴毙,前脚才发丧,后脚即要立马葬入骊山陵。变故突如其来,彼时骊山陵尚未完全竣工,但丞相李斯吩咐不可再等,要即刻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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