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是如何熬过来的》
第10节

作者: wjlaw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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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后,我就没送过礼物给她。不知送什么好,也没钱送。情人节最多问候她要不要吃点什么?也没送过玫瑰,那是容易枯萎的花朵,昙花一现后惨不忍睹。

  我挂了电话,蒙起被褥,这里是唯一暂时可以隐藏痛苦的地方。窗口是严实的,门是紧关的,不透一丝亮光,漆黑一团。
  我又想起了安徒生童话笔下的那个卖小火柴的小女孩,她那小小的墙角落和我这蜷缩的床角一样,都令人感到短暂的温暖和安宁。
  没有退路了,彻底没有退路了。
  都退到了床上,床是路的尽头。
  日期:2007-10-29 8:31:10
  律师是如何熬过来的(25)——最后一根稻草

  1000元可以做什么呢?缩在被窝里,我思量起力哥说的待遇。房租、交通、通信、伙食……,一个月30天,每天只能花30元,30元够吃了吗……
  保险有吗?我竟如此关注起自己的待遇。比起刚进所时候的什么都无所谓,我变得如此“所谓”起来。
  保险……,力哥有点犹豫,毕竟他不是老板。他也是一片好心,我怎么问这种令人有点难为情的问题呢。
  在省城啊,动一下就得套腰包的地方,弄不好就得睡天桥底去了。省城除了给我如雷贯耳的感觉外,剩下的就是拥挤、逼厌,还有紧张,你甚至来不及分辨是男还是女,已从你眼前晃过。哪如我这里的中小城市来得舒适?
  我回复力哥,不考虑上去了,谢谢他的关照。

  我给她打电话去,坚定地说,我考公务员!
  女朋友不大相信我的话,即使演戏,这也太突然了,假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还是那句话:我去考公务员!
  这次坚决的口气,有如那次拒绝去面试样坚决。
  用女朋友的话来说,那段时间,她想不到考公务员竟成我们讨论的最热烈的话题。尽管我心地还保留着那么点点的不情愿,我很明确,考不上,一切都会变了样。有些东西是要靠其它东西做前提、做铺垫的。

  考公务员是我的主要目标,但也不能死守一棵树,万一考不上,得退其次,留条路。我在寻找一切可以“替补”的道路。女朋友也认同我的做法。她认为我是在诚心诚意、实实在在地找工作,稍感安慰,希望的苗头又抬了起来。
  恰好看到本地报纸刊登某法制学校招聘法律教师,“符合条件的可以进入编制”,这一句话打动了我,有编制,无论事业编制或公务员编制,都可向女朋友交代。如果是合同制就符合那边的条件,我倒不如进入阿林的公司来得还快。
  女朋友说,先试下吧。我和她打了部的士直奔法制学校,交领资料是在门口门卫地方。有点太不严肃了吧,我心里滴咕了句。为了准备讲课,我特地再花巨资配了副隐型眼镜,因为戴眼镜不舒服,感觉老是会往下掉。
  应聘的人是一个一个进去试讲。我与几个应聘者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一男称是市公丨安丨局刑警队的,某某名牌政法大学毕业,刚进入公务员队伍不久,觉收入不高,就来应聘赚外块了;一女说自己是某通信公司总经理的秘书,说生活无聊,就来应聘了。
  我直言不讳是名专职律师,口气似乎当律师还可以,只是想利用业余时间顺便捞点外块而已。
  人会自觉或不自觉掩饰短处。

  轮到我上台。踏上摇摇晃晃的用木板拼在一起的讲台地板,我就有种不祥预感。我没有任何讲课经验,我没有老练的动作与古板成熟的面孔,我讲时甚至还咧嘴笑了下,我想缓和下气氛。事后我觉得自己是嘻皮笑脸。
  台下的评委是两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生,但人家看起来沉稳多了,估计也在学校当了几年老师吧。我有点羡慕她们,每个月有2000大洋稳定收入。后来进来一中年女,后得知是人事科长,她态度很好,我讲完后,笑着告诉我回去好好等通知。
  当然,我也没等到通知。
  这我也有心理准备。被拒绝、被抛弃、失败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又算什么?我还可考公务员!
  只剩下一根救命稻草了。

  日期:2007-11-1 16:54:49
  律师是如何熬过来的(26)——曙光微露
  我借了父母的钱去交律师管理费、执业保险费。每年都是用父母的钱去交的。不能因为决定考公务员了,而不去注册执业,万一考不上,还有退路。
  只有等待,等待考试消息的公布,等待考试那天来临。
  这段时间里,我接到一个来自外地的女孩电话,她说父亲已起诉她母亲要离婚,而父亲和其它女人在本村生了个男孩,已有10周岁,她想帮助母亲状告父亲重婚。她要委托我去调查那个儿子的户籍资料和学籍资料,作为重婚证据。
  户籍调查还容易,到公丨安丨局户籍科或下面的派出所都可调取。而学籍能否取得是件不确定的事,去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天蒙蒙亮,我就坐上小艇出发了。那个村离市区很远,中间隔着海,要坐船或小艇过去。
  我简单向当事人了解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大致有了个底,估计校长应是戴着厚厚的眼花镜、为培养祖国花朵已累得腰弯象把弓的样子。他也会抽烟吧?我备了一包烟准备方便时候递给他,会拉近与他的距离的。
  小艇如燕子般在海面上划过,透过残破的玻璃窗,浪花飞溅,朝霞满天,宽广的海面银光闪闪,海鸥在自由飞翔。
  上了岸,我搭摩托车直奔村小学,很快就看见几间平房坐落在葱翠的田野中,平房四周围着矮矮的泥墙。
  郎郎的读书声充满整个周围。我悄悄在石板上坐下,正在扫地的一个年轻女子走来,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要调查个学生的学籍情况。
  她进去课室,叫出了一个更年轻的女子。应当是老师了。我把情况说了,并递出证件,年轻教师说,这学生这学期刚办理退学手续,学籍表是有的,但……
  在扫地的女子插话了:拿去复印吧,回来盖个章。

  我才意识到她就是校长!
  学校唯一一位男教师开摩托车搭我到镇上复印,然后搭我回来盖章。大家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女校长说我,在这吃了饭再走吧?回去都要一点多了。
  我应是稀客,作为去调查的律师,能受到如此的厚待实属难得。
  记得小时候当村里请人来唱大戏,每位戏剧团的成员都会被分配到一户人家,受到了贵宾似热烈的待遇。有一年我家来了位英俊潇洒、彬彬有礼的小生,奶奶都处找好吃的东西给他吃,戏做完了,分别时大家都依依不舍分别,至今奶奶还唠叨惦记着他。当然,现在是联络不上了。
  而我,在纯朴的乡村小学,在乡村教师的眼里,也许如同小时候见到过的那位“小生”?

  隔几天后,为取得村委员会的证明,我再赴小村庄,却扑了个空,原来村委员会大楼不在本村,而是在离本村较远的一段路的公路旁,我找到了村书记,向他说明情况,请求帮忙开个某人与某人长期共同生活的证明。
  书记说,我们开个会研究下,你先到外面等等。
  从昏暗的办公楼出来,到对面的一个加油站里,与一工作人员瞎聊。一聊就是两个多钟,看看手机,已是中午十一点半多了。
  我起身,在村委员会办公大楼外焦急地徘徊。再过半个钟,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我迎上去,心理忐忑不安,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呢?书记小声说,经谈论,不适合开证明,你回去吧。
  预料中。再询问没意义。但没有关系,我已告知过当事人这种情况可能出现,这种证明开不了的可能性几乎是百份之百。开具“与她人以夫妻名义长期共同生活,周围的群众也认为他们是夫妻”的证明,无异于置对方于死地,法院追究其重婚罪是铁定的。(关于自诉案件中,居民村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的证明是否具有证据效力,有网友在我的博客中提出不同意见,在此不做讨论。)

  这个调查,当事人付给我1550元,对我的评价甚高,在寻找到我的那个网站以头条新闻的方式给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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