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中肄业屌丝的屌乱之路》
第5节

作者: yoda大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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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火车之后,我自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着。刚来这几天她还没什么事干,她朋友也叫她先到处去玩玩,活动几天。于是我就让她当我在厦门的导游。
  我在一个叫“SM广场”的地方买了个卡片机,还有笔记本,回到旅馆之后就用它和她聊天,还有就是看看电影什么的。反正旅馆的网速快得要命,不用白不用。

  厦门市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相对干净一些,人也不算太多。在小旅馆不远处有个南湖公园,一到下午放学后就会有很多中学生到那儿去。傍晚的时候跑去那里,坐在湖边的长木椅子上安静地发发呆,挺舒服的。
  市区里还有一个仙岳公园,山上全是寺庙。在山上可以俯瞰厦门市区那一大片跟别的大城市毫无区别的高楼大厦。
  她带着我在岛内四处转悠。她带我去喝酒,第二天我宿醉得很难受,可是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来看我。
  “你还开空调啊。温度还这么低。”

  “嗯。开空调就可以盖被子。盖上被子,会有安全感。”我说。
  我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到被窝里,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当我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发现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床头柜上多了一碗粥。盛粥的一次性碗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醒来就快点儿吃了。对你有好处。”
  厦门的粥米粒分明,我吃不惯。我还是喜欢珠三角人熬的那种生滚粥。可是我还是把它全吃光了。我感觉我很渴,不仅仅是口渴,我的身体都很渴。那是一种就算你把全世界的水都喝掉,就算你喝水喝到吐了,喝到撑死了,可是还是想要喝水的渴。
  我病了几天,我刚病好,她就要去上班了。
  我在小旅馆里宅了几天,每天都下电影来看。终于熬不住无聊,恰好看到网上有人发帖寻人陪他去鼓浪屿。我和他约好坐快速公交到终点站等,然后再到附近的小码头坐船去鼓浪屿。
  他是一个工程师,刚和女友分手了,觉得日子百无聊赖、毫无意义,就拿了年假逃离那重复累人的办公室到此一游。
  日期:2013-04-11 19:46:35
  去鼓浪屿的船迎风劈浪开得飞快。鼓浪屿和厦门岛之间隔着六百米宽的一片海域。这片海域因为总有白鹭优雅地盘旋嬉戏,所以被称之为“鹭江”。我们可以看到那个不到两平方公里的著名小岛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好久没剪过的头发不断地抽打着我的脸和眼睛,感觉很是不舒服。工程师大哥十分无趣,问完我“现在有工作吗?”“做过什么工作?”“当初为何辍学?”这些问题之后,就只剩下沉默和不时迸发的抱怨。他抱怨一切,抱怨工作,抱怨工资,抱怨前女友,抱怨上司,抱怨同事,抱怨家庭,抱怨自己。他对一切都不满,但是却没有任何试图改变的热情,不去想如何改变这让人苦恼的人生。

  或许他虽然在抱怨这一切,但其实他还是有为这些他所抱怨的东西感到有那么的一些自豪,有那么的一些虚荣的吧。他虽然抱怨工作累人,但或许他同时也觉得当个工程师是个挺不错的活儿。他虽然抱怨父母死板无趣,但或许他同时也觉得有俩当公务员的爹妈是个挺好的事儿。
  我真想让他闭嘴。我宁愿接下来的旅程全是沉默,也比他不时抱怨几句要好。可是最后我还是让他继续这样下去。毕竟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是个很好的吐苦水对象,吐完还不用担心后果,我就好心一下,充当这么的一个垃圾桶吧。
  鼓浪屿到了。近岸四处可见恶心的藤壶,它们就像是无数小火山一样,密密麻麻地黏着在水泥和石头上,如果是有“密集物恐惧症”的人看到,怕是会吓得毛发直竖。海水中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腥味,闻起来就像是鱼市场。可是上了岛,慢慢走下去,发现这个小岛还是名不虚传,颇为美丽的,岛上的建筑风格各异,希腊的三大柱式陶立克、爱奥尼克、科林斯各展其姿,罗马式的圆柱,哥特式的尖顶,伊斯兰圆顶,巴洛克式的浮雕,中式的亭台楼阁和曲折的桥梁,日式的园林,一应俱全。我们登上了龙头山的顶峰,海拔九十余米的日光岩——这是海岛的最高处。相传日光岩俗称“岩仔山”,别名“晃岩”, 一六四一年,郑成功来到晃岩,看到这里的景色胜过日本的日光山,便把“晃”字拆开,称之为“日光岩”。日光岩的山顶由两块互相挨靠的巨石组成,从青郁的树冠上突起。在日光岩的顶峰望向厦门岛,只见岛上高楼林立,还有巨大的货运港口,我们试图找出金门在哪里。据说在天气条件好时,在鼓浪屿上可看见台湾的一部分。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从日光岩上下来,经过郑成功纪念馆下山。纪念馆大门紧锁。
  “哎,你知道吗?郑成功他老妈可是个日本女人。”工程师说道。
  “嗯。我知道。他老爸叫郑芝龙,还是个真真正正的‘海贼王’呢。只不过后来给朝廷招安了。”
  山下到处都是美轮美奂的欧陆风情的老房子。工程师豪爽地请我吃了鲨鱼丸汤、海蛎煎和土笋冻。店里的介绍说鲨鱼丸中的馅料是海参,可“高级”了,不过它的口感和味道也的确挺不错的。海蛎煎的味道真不咋地,淡而干硬。后来我们在街角问一个大妈买了两个一块五毛钱一个的炸海蛎饼,味道比那十二块一个的海蛎煎要好吃些。
  入夜时分,菽庄花园免费对外开放。这本是一位台湾富商的私家园林,后来收归国有。经过长长的沿海边而建的四十四桥,我们来到了菽庄花园的花园部分。四十四桥让人迷醉,弯曲的桥和大块的岩石相映成趣。这座园林精巧别致却又大气异常,以两顷之地广纳天下园林特点。它先是“藏海”,让人在海边走却看不到海,然后突然让大海出现在你的面前,园中植物优雅,修剪公整,又颇有日式园林的简洁。我们回到海边。华灯初上,蓝得忧郁的海面闪耀着辉煌的灯火。对面的厦门岛变得多彩而迷人。晚上七点过后,岛上的许多景点都不用收门票。夜里的海涛让人心平气和地慢下了脚步。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那股子海腥味依旧飘散在每一个角落里。

  最后,我们赶上了最后的一班船回到厦门岛。

  日期:2013-04-11 19:47:32
  在船上,工程师向我提议说,你怎么不去当个沙发客?
  我说:“沙发客?什么东西?”那时候这个词儿还远不如现在普及。他解释说现在很流行这玩意。就是去一个地方旅行之前先联系好可以招待你的当地人,然后到达目的地之后就住进那人的家里。
  这人虽然比较无趣,但是这个提议十分有趣。回到旅馆之后,我就急匆匆地打开我的低配置廉价国产笔记本,发帖子寻找“沙发”了。

  第二天,我和工程师约好中午在厦门大学的门口等。
  厦门大学由华侨陈嘉庚于1921年创建(除了厦大,陈嘉庚还在厦门创办的集美学村,在学村里,幼儿园到大学一应俱全)。厦大环境很好,里面也很漂亮,只是给人的感觉过于秀气而大气不足。校园之内除了师生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游客在拿着照相机和DV四处拍摄。我们不知不觉走到后山上,有一辆SUV在我们身边停下来,没头没脑地朝我们问路:“请问集美怎么去?”我说我们只是游客,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就无奈地开车走了。奇怪的是,集美是厦门岛外的一个区,他们怎么会把车子开到这地方来问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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