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算正式分手了是吗?”
“嗯。”
林姗啊林姗,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沈东阳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钱……
日期:2009-07-14 15:10:58
【晚安,上海】
郑啸虎把车拐进淮海中路,身边的老婆聂铃不断的在向他诉说着自己前一天做头发不顺心的破事儿。郑啸虎感到特别烦躁,有一搭没一搭的迎合着,聂铃是北京人,也在北京工作,他们结婚后就把家安在了北京,虽然郑啸虎在上海有套房子,但聂铃三个月才来一次,聂铃的母亲在北京某机关单位掌握实权,所以她从小就被宠得有些娇横,郑啸虎对自己的这个老婆毫无办法,却又不得不尊重她的家庭背景,平日里郑啸虎对聂铃也是百依百顺,毕竟还是两地分居,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只要聂铃不在上海,那他郑啸虎干点儿什么都不会被老婆知道。
车行缓缓,经过一个橱窗的时候,郑啸虎看到了一套熟悉的衣服,那是一套粉绿色的连衣套裙,上面有一些浅隐着的暗花,就在淮海路上某家店铺的橱窗里,郑啸虎看到那套衣裙的时候居然走神了,车速几近于停,直到后面的车狂按喇叭,郑啸虎才加快了车速,虽然聂铃不停的在耳边嗡嗡嗡的唠叨,可郑啸餐的心早就已经飘飞了。
那套连衣套裙是肖靓穿过上班的,在肖靓穿着那套连衣裙上班的时候,她和郑啸虎之间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故事。当天郑啸虎召集洪泰上海公司全体员工到大会议室开行政大会,肖靓端着自己的星巴克大马克杯就上了楼,她刚刚走上二楼的走廊,郑啸虎从办公室往会议室里走,两个人在都没有注意和防备的情况下就撞到了一起,结果肖靓手中的水杯被打翻了,里面溅出来的牛奶一点儿没浪费,全都洒在了那套粉绿色的新连衣套裙上。
看着肖靓手忙脚乱的在那儿擦拭连衣裙上的奶渍,郑啸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他想上前帮助肖靓,但一想到这是在办公室里,自己一个男主管帮女下属擦裙子,确实不太雅观,也就只能在一旁不停说着道歉的话。肖靓后来被何婷婷等几位女同事拉去了楼下女卫生间,但郑啸虎却在那里一直目送着她们走进女卫生间,直到杨震在会议室里喊着问郑啸虎什么时候开会,郑啸虎才回过神来,往会议室走去。
郑啸虎觉得每次看到肖靓都是蛮舒服的,特别是看到她那种楚楚可怜的乖巧样子,那次宋平过来闹事,郑啸虎也非常气愤,他气愤的不是宋平和沈东阳要动手这档子事儿,他气愤的是宋平居然欺负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孩子,还不依不饶的。所以那天郑啸虎把宋平推出去后,跟宋平也发了好一通脾气,骂他做事情欠考虑,而且做出这种无赖行径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泼奶门事件以后,郑啸虎就更加注意也更加在意肖靓了。在潜意识里,郑啸虎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保护肖靓,保护她在这个公司里不被人欺负,哪怕是她的顶头上司沈东阳,这条过江猛龙也还在郑啸虎的管辖之下嘛。
“加班啊?小肖。”郑啸虎在公司里处理完了文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下楼的时候发现楼下肖靓办公室里的灯还开着,就敲敲门走了进去。
“是啊,郑总,我这儿还有一些工作,马上就会搞好了。”肖靓一边咬着一块饼干,一边处理电脑上的PPT,根本没有抬眼睛看郑啸虎。
“哈,还有干粮吃,我也饿了,一直也没功夫吃饭。”郑啸虎走过去拿了一块肖靓饼干盒里的饼干放进了嘴里之后问:“我吃一块不介意吧?”
“没事,你吃好了,都是同事,别那么客气。”肖靓终于抬起了头,甜甜的冲郑啸虎一笑。
“怎么样?在洪泰还习惯吧?沈东阳有没有欺负你呀?我那天还跟他说呢,对新来的员工要多给机会,别把工作压力放大。”郑啸虎坐在了肖靓的对面。
“呵呵,没有压力怎么能进步啊。”肖靓说完,就不再理会郑啸虎了,自顾自的一边浏览房地产专业类的网站,一边补充PPT。
“怎么样,还有多久搞定?一起走吧,也一起吃个饭,我正找饭辙呢。”郑啸虎看了看专注的肖靓说。
“不了,改天吧,郑总您先走吧,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文件是明天沈总上午来了要看的。”肖靓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哦,那好吧。”郑啸虎觉得自己也挺没劲的,就站起来要往外走了,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说:“好好工作,我看好你。”
沈东阳终于搬进了新房子,他在宛平南路上租了一个外立面稍显破旧的高层,房子是一室一厅的,精装全配,房子很干净,干净到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属于沈东阳自己的东西。沈东阳在搬进来的这天,抱着一床全新的被子失眠了。
沈东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过北京,那个北方的异乡。他想到了北京长安街上的夜景,春夏之交乍暖还凉时节的晚上,漫行在宽广的人行道上,偶尔抬眼就能看到一轮冰盘也似的月亮。那会儿的沈东阳心中有希望,意念中有理想,现在沈东阳除了一份未知进退的工作外,居然找不到继续留在上海这样一座陌生城市的理由了。
其实几乎每个在上海独自面对生活的失意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上海太大了,大到经常会让人迷失方向,这座城市充满物欲色彩的灯光从来都不曾熄灭,几乎所有貌似完美的故事到了上海后都要经历现实的考验,黄浦江上的轮渡,陆家嘴的大厦,人民广场的写字楼,徐家汇静安寺林立的商厦和店铺,这些种种无不在引诱人们心中对于城市情节的放纵窃想。
沈东阳想,自己在这个城市也是一个乙方,而城市就是甲方,如果不能离开,他就必须得向生活进行一次漫长的提案准备,结论是什么,他现在还不得而知,沈东阳只知道这场生活提案中,他没有伙伴,没有助手,没有得心应手的软硬件设备,他只有对手,只有现实,只有看不全摸不透无处不在的城市甲方。
2009年春天,沈东阳陪着蒋峰在代官山吃饭,蒋峰和他曾经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东阳,在上海这么久,你觉得上海的哪种城市文化属性最吸引你?”
“所有。”
“包括那些浮躁的?阴暗的?”
“是的,所有。”
“东阳,看来你适应上海了,估计再让你回北京会水土不服了。”
“这个我没有想过,至少是来到上海半年后,我就没想过回哪儿去了,北岛曾经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大意说:‘如果你是一条船,那你的宿命就是漂泊,千万别靠岸。’老大,我没岸。”
“你所说的没想过,其实是因为想得太多而忘了一些主题性的情绪,或是淹没了一些主题性的倾向,你呀,别想太多。”
“呵呵,也许吧。”
这座城市有光芒万丈,这种城市也有小肚鸡肠。看张爱玲,看陈丹燕,甚至看王家卫,每一个书写上海的人都用尽了感情与忧伤,这里的回忆让欲望都被包装得如此美好,于是,你看到了旗袍,红酒,点心,留声机,看到了洁白无洁的过往上蒙上了一种淡淡的苍凉与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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