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的辉煌:赫赫姬周 第一部:离豳迁岐》
第27节

作者: 长安射天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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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侯停顿了一下,“今王武丁为商兴以来最杰出的君主,他的师傅甘般在逝前告诫他‘西土王气渐盛,王宜早图之’。辅佐武丁完成辉煌中兴的大臣傅说精通玄术,望气时也发现雍州之地灵气腾冲。所以,武丁大王才屡次派遣大军名将开疆西土,并秘密择选了一批玄宫异士潜入西土各邦,暗中打探查访异常情况。现在,大哥当明白我们西土诸夏面临的处境了吧,商庭是一定要消灭潜在威胁他们王朝的任何势力才会罢手的!”

  眼见亚圉全神贯注地倾听,而且双目露出期许的眼神,崇侯起身慷慨陈辞一番:“我们雍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古以来英才辈出、称雄四方。黄炎二帝,垂宪万邦;我祖大禹,始肇大朝。殷商本东北杂夷,昔年趁夏桀之昏悖而凌替革命,夺我华夏之天下霸权。今武丁父子屡谋逆天行事,彻底断灭我华夏王气,所以天降惩戒于商,衅乱起于其族内。商夷统治之下,我华夏沦落颓废数百年;凡我西土血性男儿,自当潜心发奋图强。”

  亚圉凝视着崇侯:“贤弟,愚兄我听明白了。对商庭未来的变化你又如何看待?”
  日期:2012-03-07 18:47:04
  “局面相当复杂!武丁诸子各有所长,互不相让。子重自命不凡、欲主天下;子載年长老练,盘踞东奄;子祢总领灵教,玄宫异士颇多;子煇拥众江表,财用富足,兵强马壮;而势力最强盛的非外戚井侯莫属!最终鹿死谁手,很难草率预料。”
  “贤弟以为鄙邦当如何应对此复杂形势?”亚圉已经对年轻的宠侯刮目相看,谨慎地请教。
  “大哥昆仲聪睿英武。如欲强国兴邦,当联合我西土豪杰一致对外,抗衡东夷;如果明哲保身,当保持中立,隔岸观火;而轻率挥兵拥奠,只怕将来会追悔莫及!”

  亚圉凝视着崇侯:“敢问兄弟和崇邦的打算是怎样的?”
  崇侯眼神炽光一现:“依小弟看来,我西土诸邦当充分利用商人内乱的时机,压缩肃清他们在雍州的势力,壮大咱们华夏人的力量。”
  “不瞒兄长。自夏后氏颠覆,我雍州诸姒就立志有朝一日光复东土,复兴大夏。小弟虽然年轻,内心却不敢忘记祖宗遗训,始终在寻找机会。我邦提出‘西土人不打西土人’的口号,就是希望西土各邦诸族团结起来,合成一股强盛的势力对抗东夷。”
  “多年来,我崇邦历代先侯一直精心结交四方各邦,在商畿培植耳目。目下巨变在即,东夷内讧争权,正是百年难觅的大好机会。井侯为帮其外甥继承大位,一直向我邦暗输款曲。近日又派来专使,希望小弟能倡领雍州诸邦与其联手,协力对付奠侯。”
  亚圉听到这里,插入一句:“兄弟又如何判断井侯的话可信?怎样保证他支持的新王不会觊觎咱们雍州。”

  崇侯轻轻一笑:“小弟不会被井侯的甘辞重礼迷惑,但我却相信远交近攻的地缘政治法则。井侯的势力范围在冀州东北,与我西土远隔重山大河,要扩张也当优先谋取大东。而子重却不同,他多年来着意经营在雍州的影响力,始终对我天府沃原存有非分之想。”
  “贤弟这番解释点醒了愚兄,此中奥秘原先我确实未曾深想。贤弟见识不凡,志向高远,想必已有绝佳韬略在胸。如果信得过亚圉,不妨透露一二。”
  “我兄见外了,小弟正欲邀请兄长一起共谋大事。请随我到厢房细谈。”
  日期:2012-03-08 12:39:56
  “这里是崇邦的军机密室,只有我历代主君和少数高参使用,我兄是这里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崇侯向亚圉介绍着这间戒备森严的侧室。

  “坦率告诉兄长,我邦已和井侯谈判达成协议,全力配合他的行动,支持井侯扶持的商人嗣君。对方承诺今后不再染指雍州,西土之事由我辈自专!”
  “我兄请看九州图舆。当前子重的势力主要部署在豫州中部,雍州内地只有他少数点状配置的据点,西北的河曲地带另有他的部属,相对也具备一定实力。我们判断,奠侯的下一步棋八成是集中两路兵力包抄挺进殷都争权。所以,井侯准备以重兵南下阻击奠师北渡大河,派遣另一枝强兵向西开进耆邦掩护北蒙侧翼并寻机歼灭必然来犯的西路奠师。根据我们的情报,井侯还和南方的子煇达成了密盟,子煇将从江汉向北攻击子重的后背。所以我断定,贵邦助奠的结果会非常凶险!”

  亚圉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端详图舆半晌后方正色开口:“这副图舆好像就是传说中的九丘吧?怎么会在崇邦的军机密室里?”
  “我兄猜得不错,这正是正宗的九丘。我先祖禹王为了管理天下方便,发明了这种地图,还铸造了九鼎标明‘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各州的山川贡赋。当年,他特意命人制作了一副‘九丘副本’,密藏于我有崇氏府库,是为我镇邦之宝。只可惜九鼎在夏亡后被商人窃为己有了。”
  “我和井侯那里谈妥的方案是这样的:东方战火点燃后,我邦偏师会合有莘联盟主力占领同邦,夺取南郑,控制桃林,封锁风陵古渡。南郑尚未完全落成,驻军主力也必东进与子重的大军会合,所以我方这路必能一击得手;如果不是商人内讧,子重建好这座要塞后,我们还真没有办法取此天险。我邦主力则会同部分盟军北上席卷羌地与河曲,端掉子重在这里的根据,再东据壶口渡,切断奠侯西路兵马的退路。商人在雍州的布局有限,诺大河西地只有子重的铁杆拥趸延邦拥有完整城防与较强实力,延师东进后,留守部队不难对付;如果程伯有所异动,我邦留守部队必要时可以渡河临时占领程邦。华阳的褒侯届时也会配合我,出兵北进,控制西线的散邦、夨邦和鱼邦。这样,东起桃林,北沿大河,雍州的大片土地就都完全控制在我诸夏手中。今后积极进取可以向东逐鹿中土,全力防守则我西土固若金汤。”

  亚圉听完崇侯的部署,后背只冒冷汗,想不到面前美如冠玉的年轻邦君居然如此老练周密。他试探地追问一句:“贤弟的部署中似乎遗漏了其它西土势力?”
  崇侯淡然一笑:“大哥说的我明白。犬侯手下的混夷匪帮就是一条狗,谁给他骨头就冲谁摇尾巴,所以我们平原诸邦还送了他们个外号‘串夷’。宗姜联盟崇尚和平,俗务纷争不会参与,而且联盟有其特殊追求。至于贵邦嘛,我期盼贤昆仲加入我方的阵营。驱逐商夷在我西土的势力后,延邦所属可尽归豳侯,贵部羌人也可以重归故地,甚至宗姜联盟想在我们夺回来的河西地发展本侯也支持,只要大家能守住家园,抗衡河曲对岸的商人势力。”

  “无功不受禄,贤弟辛苦谋得的河西地,为何愿意赐予鄙邦?”
  “呵呵,你我本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姬字。河西地归属豳邦与控制在我邦手中又有什么区别!而且小弟志在中土,一心规复先祖大业,这一役不过是牛刀小试;日后夺取天下,再造区夏,我兄家族的富贵又何止于此!”
  日期:2012-03-08 12:47:52
  “什么?我们是同族!崇侯家族不是姒姓吗?”亚圉大感诧异。
  崇侯微微一笑:“世人皆知我有崇是夏后氏的母邦,却少有人知道我们其实姓姬不姓姒。我有崇氏乃黄帝嫡孙古帝颛顼的后人,历代先祖直到伯鲧时都姓姬。祖鲧治水失败,被帝尧命祝融氏殛杀于羽山;禹王奉命继续治水,羞于父鲧之耻,遂对外称以母家的姒姓。我兄应该知道,我老姬家有一铁规矩,同姓不婚。试想,禹王的母亲来自姒姓,我有崇氏怎么可能也是姒姓?”

  亚圉恍然大悟,看来崇侯并无诳言。他又进一步询问崇侯的长远复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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