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的辉煌:赫赫姬周 第一部:离豳迁岐》
第18节作者:
长安射天郎 日期:2012-02-29 13:21:12
崇邦大道宽畅平直,车辚马啸,使团的行进速度比之前加快了许多。越向东南接近崇都,沿途越显得繁华富裕,中途还经过了一座崇邦旁邑。虽说只是一个旁邑,可也不亚于程邑的恢弘。带路崇邦骑士介绍说,这里是先代崇侯册封的扈伯世袭采邑,不过扈伯是崇侯的嫡亲子弟而非有扈氏的后裔。
傍晚时分,使团已抵达崇都北郊的一个小山包,远方一座大城平地而起,轮廓依稀,城内灯火络绎如星。
“启禀豳侯,鄙邦法度规定,日落后禁止任何超过二十人、没有侯令的队伍进入城邑,现在进城太仓促了。这里叫五里亭,有一个我邦专设的客旅驿站,委屈大人们停歇住宿一夜。驿站会为大家准备好晚餐,车马也有专人照料,诸位大人们还可以享受香汤沐浴。小人按规矩要先入城禀报城门卫,明天日出后可以陪使团从北门入我邦都。”带路的一名骑士向亚圉报告。
“客随主便,入乡随俗。多谢贵邦的仔细安排。”
日期:2012-02-29 13:28:24
第二天早晨,亚圉等人鲜衣华服、人马精神地向崇邑进发。从五里亭向南望去,朝阳下的崇邑巍峨广大,背依着千峰竞秀、气势磅礴的无垠华山,沣水和潦水由华山的峪口奔涌北来、清丽而湍急地从城市的东翼平行流过。城邑的西方,甘水在平静地流淌,那一带就是著名的“甘之战”古疆场。崇都四郊牧场、森林、田野和沼泽似锦如画,数十座村庄炊烟袅袅。护城河宛若玉带箍绕着城市,城内屋宇鳞次栉比,街衢四通八达。亚圉等人不约而同地赞叹,崇侯的都城真是建在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上。
带路的骑士心情也很好,自豪地向客人们介绍说,崇都有外廓和内城两重城墙,内外城墙都有四人高。郛(fú)城外廓东西长三千步,南北宽二千步,城中居民超过四万之众。
崇邑的北城墙共有三个城门,正中的北门外,崇邦迎接豳侯的队伍早已肃然等待。
一辆华丽的轩车缓驰至亚圉的车前停下,车上的青衣中年文士器宇轩昂。
“予,崇邦御事风万庆,代表崇侯欢迎豳侯大人。大人的一般侍从请随接待人员到鄙邦的悦宾馆休息,我侯在府邸专程准备了薄酒为豳侯大人及您的亲随洗尘。”
史章轻声提醒亚圉: “我侯,来者风万庆是崇邦高官,崇侯的心腹,御事是崇邦的行政大总管。”
“感谢御事大人的周密安排,烦请阁下带我们去拜谒尊贵的崇侯。”亚圉礼貌地向对方颔首致意。
日期:2012-02-29 13:43:05
崇侯的府邸位于内城的东北方位,由一组真正的宫殿和一个花园组成,侯府还有独立的院墙与卫兵把守,正门面向南开。礼宾大殿位于正殿的后部,威严地耸立在高大的夯土台基上。殿内采光良好、空气清新。
北面主席上端坐着六名崇邦显贵。中央者是一相貌白皙的英俊青年,头戴嵌有翠玉明珠的名贵皮冠,身着黑色绸衣,胸前交龙灿烂,显然应该是主人崇侯。他的左首位置空着,那是风涂庆的席位。
风涂庆安排亚圉、诸盩、姞绚、史章、臧父和皇欢六人落座于西面的宾席,臧父今天也换了身豳人服饰。
对面还设有陪宾席,两名黻衣绣裳的诸侯各由数名亲随陪伴端坐。
御事代表主人高声向在场诸人介绍了众人的身份,原来今天陪列宾席的是程邦的程伯与褒国的褒君。
四位诸侯相互客套谦让了几句,宴会正式开始。
日期:2012-03-01 12:01:40
“久仰豳侯的威名,请诸君为今日的盛会干一爵。”年轻的崇侯以主人身份热情招呼众人。
“在下忝位豳侯,一向偏居大原,今日能与各位君侯及大人聚会一堂,才是真正的荣幸。尤其是尊贵的崇侯,在下早欲拜谒,这一路见闻上邦盛景,亚圉倾心佩服。更没想到,名满天下的尊贵崇侯竟然是青春风华的翩翩美男!请容许我等偏僻草莽为上侯的治国高才敬一爵。”豳侯礼貌得体地回敬崇侯。
崇侯见豳人对自己如此恭敬,暗自心花怒放。“豳侯客气。小侯全凭祖上荫庇,浪得虚名。贤昆仲才是力拒王师、威镇大原的真正英雄!诸君,为我们西土的英豪举爵。”
啜饮了爵中甜酒,亚圉正色道:“前年如果上侯也派兵攻打鄙邦,依在下今日看到的上邦兵强马壮和军纪严明,恐怕鄙邦很难免于玉碎。我们代表豳邦的全体父老乡亲,诚恳感谢崇侯的大恩大德。”
“豳侯言重了。说句不妥当的内心话,‘西土人不打西土人’,这是小侯一向的心愿与主张。看来,我推迟发兵是做对了。”
诸盩和姞绚被崇侯的话语感动,双双举爵敬主人:“上侯说得太好了,西土人不打西土人!为上侯的远见卓识干一爵。”
亚圉沉默了少倾,然后开口道:“上侯金玉良言,亚圉谨记在心。我还有件事情想请教上侯。路上听传言说,上侯曾下令犬侯清剿西土姜族,可有此事?”
年轻的崇侯微一沉吟,旋即从容不迫地回答:“确有此事。贤侯膺服朝廷时间不长,你可能不知道,西土的宗姜联盟长期疏远大商,与王庭颇多龌龊。小侯司职方伯,绥宁辖区是分内之事。所以确曾命令犬侯向诸姜征收贡品以示羁縻。”
陪宾席上的中年程伯也发表意见:“尊贵的豳侯,上侯所言非虚,他这么安排有难言之隐。这西土宗姜联盟一向以上古炎帝的嫡系传人自居,推崇禅让制度。他们不仅在自己的联盟内搞什么民主推选首领的劳什子,还极力鼓吹天子的位置也应该像上古那样轮流坐庄。话说自大禹王统治天下以来,九州四海行王道之制久矣,四方万邦也因此得享升平。姜族主张的这种异端邪说成何体统?简直就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按照他们的主张,我辈的诸侯之位也不能子孙世袭了,要让国民来推选,是可忍孰不可忍!”满脑子荣华富贵、只在意自家统治的程伯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
一脸朴实忠厚之气,年约三十出头的褒侯也插言了:“程伯请勿激动,先吃点崇邦的美味佳肴。西土宗姜联盟确实有些食古不化,上古行禅让制是因为黄帝与炎帝两位人文祖先的约定俗成,王道实行已近千载,现在提倡复古一般人是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民主推举制也有很大的好处,鄙侯虽然远居华阳的汉源地带,也听说山北的宗姜联盟辖区政治清明,庶民安居乐业,是有名的君子之邦。更重要的是,无论王道还是民主禅让,都讲究的是造福天下苍生,为黎民万姓谋利,可以说在大宗旨上是殊途同归!鄙侯以为,自古民生至大,王者能容,所以宗姜联盟的存在也不失为展示我西土淳厚质朴文化传统之一大亮点。当然,崇侯绥靖地方的做法是职命所在,这件事怪不得崇侯。不过,鄙侯风闻,犬侯所部一向残暴不仁,喜好抢掠杀戮,只怕他们的过分之举会坏了朝廷的形象与崇侯的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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