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的辉煌:赫赫姬周 第一部:离豳迁岐》
第9节

作者: 长安射天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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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你怎么就走了!”诸盩哽咽得像个大男孩儿。“你嫁到我们姬家来后,一直对诸盩那么好。每次做衣服和鞋子,都是哥和我各一套;我生病时,嫂子你亲自煎汤喂药。我们顶住了商师,奠侯也和咱们盟誓了,豳邦现在安宁了,怎么你却不在了。”
  “娘,您放心,儿能挺得住。诸盩,你也别哭了。大战之后,豳邦还有好多事情要善后,你要帮着我料理。”亚圉强忍悲伤,坚强地站起来。
  “这个孩子就叫他‘亶’吧。我希望他长大后诚信、实在,堂堂正正地做个好邦君,这也一定是皇娥的心愿。诸盩,你陪着娘亲,我去堡子四周检查下情况。”
  亚圉向室外走去,诸盩也要起身,被母亲拦住:“让你哥一个人待会八,你陪娘一起照看我们家姬亶。你看,我们亶孩儿虽然早产,但现在却多壮实、多清秀啊!”
  日期:2012-02-22 12:14:12

  【附注】
  根据现代研究资料:商末周初的时候,东亚大陆的气候相对温暖潮湿。今陇东与关中地区亦多森林、湖泊与沼泽,与《诗经》等古典文献记录的相关情况吻合。
  《诗经.大雅.公刘》记载,公刘时带领部族迁徙,在豳地开国并建立京邑。公刘一行在“允荒”的“豳居”开垦荒地,安顿住宿,推选君主,于是“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溯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鞠之即。”(这段诗文的意思为:城邦的基础设施被整理好了,于是大家安家立业、人丁兴旺。京邑居民以皇涧两岸为家,逐渐住宅区逆流过涧扩散开来。邦众和侨居者越来越多,两涧的岸边人烟稠密。)

  当代研究者一般倾向认为,今陇东宁县的马莲河谷古遗址当为先周的豳都所在。
  商代中晚期,豳国至少拥有两座城邑,即甘肃庆城的北豳故都和宁县的京邑。南豳也很可能有城邑,陕西长武碾子坡遗址和旬邑的下魏洛遗址都表明,当年南豳地区有大规模豳人社区的存在。
  日期:2012-02-23 11:16:57
  第02章
  下、【和平】

  商少师伊期和小将妫钊在一小队豳军引导下见到豳公他们。
  “予,豳公亚圉欢迎使者。军中简陋,礼数不周,两位客人请自便!”亚圉率先坐在半截原木上,示意伊少师和妫钊落座。
  “予,大商少师伊期,谨代表大商西路征讨军总帅奠侯殿下,来贵营与周方首领议和谈判。”伊期依旧是一袭白衣,简单说明来意后坐在豳公对面的原木上。
  “议和?谈判?”亚圉等皆微露诧异神情。
  “是的,我是代表大商诚心来和你们谈和的。”伊期再次郑重地强调。
  “请说说你们的想法和条件。”亚圉认真凝视着面前的长者,缓慢表态。
  “我们的议和条件不苛刻。只要贵方愿意成为我大商的西土荒服属国,奠侯将下令我北路大军即日起停止一切针对周方的行动部署,同时尽快命令南路犬侯撤军,取消东南崇侯大军的出征命令,保证不会有大商一军一卒再进入周方领地。”

  “嗯!那贵军是否还要深入大原?”
  “我军已得到可靠情报,对抗王师的残羌诸部早已远遁大原之西。奠侯殿下并无意干扰大原诸族的内部事务。”
  “你们的具体条件呢?要求我们承担什么义务?”亚圉进一步追问。
  “大商要求贵邦尊我王为四海共主,并不定期行臣贡朝觐之礼;朝廷将正式册封阁下为豳侯,豳邦之一切内外事务完全由豳侯及贵家族自行处理;另,贵邦今后不可独自或以同盟方式参加任何针对大商的战争,不得以任何方式支持与大商敌对的势力,不得擅自对大商属国开战。其它归还战俘、物资,保证通商、使节过境等细节我们可以逐一落实。如果阁下乐于接受这些条件,西路讨伐军总帅子重殿下,奠侯,大商王子,愿意以军人及王族之荣誉保证我方和平承诺的彻底兑现。塬下我师将在旬日内率先撤兵班师。”少师伊期清楚、明确地阐明了本方的意图和要求。

  “明白了。多谢少师阁下。请阁下与护卫将军在这里稍事休息,我方商量一下很快给代表阁下正式答复。”
  日期:2012-02-23 11:19:27
  商军大营,帅帐中一干高级将领等待着使者的归来,案几上陈列着水果和菜肴,诸将却毫无胃口。
  奠侯端跪帅席上,闭目不语,脑海中早间会议的情景历历在目。
  “和,吉,厥休。战,有咎,凶。”(议和,吉祥、福庆。交战,过失、危险。)

  当卜官小心汇报灼龟占卜结果后,帅帐内一片死寂。“卜以决疑”,连倔强剽悍的费季都黯然无语。
  片晌后,少师伊期起身说:“殿下,诸位同僚,我有个想法不知可否一试。”
  “伊大人有何高见?”性急的亚费情急之下不顾礼仪抢先询问。
  “我建议侯帅许周方为荒服之邦。如果周方接受了,我师便可以体面班师。师出三年,我辈战绩彪炳,诸位功勋累累,大王交给我师夺取河西地,驱逐羌戎的战略意图已经完全实现。大原,本就不是我师西来的猎物,纵然是即刻退兵,诸君也是对国对家都有担当交待了。”少师一番通情达理的言论博得帐内很多人的内心共鸣。
  “燕侯,您的意下如何?”奠侯不动声色地询问帐中年长位尊的燕侯姞爰。

  “老夫以为,伊少师的建议甚好!就怕周方拒绝。”燕侯抚髯表态。
  最后,诸将一致同意伊期亲自去周营谈判,并派妫钊为副使同行。作为预防和谈不成功的第二方案,军事会议决定可于塬下再驻扎观望一个月,等待南线方面的进展,同时相机进攻鹿鸣隘;如果没有成果,满一个月后坚决退兵。
  日期:2012-02-23 11:20:41
  夜晚,商营帅帐,奠侯与伊期满面春风。
  “少师辛苦了,此番您为本侯可是立下了奇功一件。重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全托殿下的洪福,属下幸不辱命。侯帅,老夫还有一言望殿下采纳。我观姬亚圉与姬诸盩兄弟,虽然是西土化外野夫,但都是难得的人中龙风。殿下欲成大事,还望着意笼络结交这对兄弟,将来很可能派上大用场。”
  “感谢少师处处为本侯尽心着想,我一定会设法将此二人罗致旗下。”炬光下二人双目交会,会心而笑。
  日期:2012-02-23 11:23:33
  三日后上午,商大营。
  营中清理出一片空地,洒扫干净。空地中央,奠侯与豳侯并肩面东而立,子重在左,亚圉位置于右。十步开外距离,北侧一溜儿肃立着商师的数十名将领,诸盩和姞绚全副戎装带领八名甲士威风凛凛地端立南翼。
  奠侯和亚圉的正前方不远,有一新筑的土丘,上面是一条几。几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数个竹筐,或圆或方,内盛五色粲然的高粱、小米、稻谷和豆类。案下是备好的柴火堆,其间夹杂着鲜花与香蒿。
  “祭天开始!”司礼的伊期庄严宣布。
  一名巫祝头戴宗教面具庄重地缓步走向祭坛,四名助祭的副手跟随其后,前者手捧一把玉刀,第二名副手牵着匹白马,第三名牵着头黄赤壮牛,最后的助祭拉了只黑色公羊。

  一行巫者行至坛前停下脚步。大祝从助祭手中接过玉刀,喃喃而语。接下来,大祝举刀直切牺牲品的颈部动脉,依次宰杀了白马、黄牛和黑羊,动作干净利落。助祭们忙用陶缶接满淅沥的牲血,取出骨髓中的膏油,各切取一块肥肉和瘦肉,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几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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