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月圆缺——全景展示大汉王朝兴亡之路》
第12节

作者: 锦城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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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6-18 17:54:16

  6.自寻死路
  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带人类上天堂的是它,助人类下地狱的也是它,关键在于人自身,能否控制住欲望。
  对我而言,欲望就好比一匹脱缰的野马,控制是非常困难的,放纵是相当容易的。
  不信么,请朝下看。
  公元前二百一十年十月。

  按照父皇开国时定的规矩,每年十月为一年的开始。
  按照父皇开国时定下的另一规矩,前任仙逝当年,即使后任接过政权,众人公认的统治时间段,也须从次年起算。
  所以,我的上任时间,从这个月开始。
  如果弄混了,显得本人迫不及待希望父皇下地狱似的。

  我可没有那份不孝之心,也无那个妄为的胆!
  当然,不管怎样,我总算上班了,不再依靠父辈,也不再看别人脸色,从此独立自主谋生,称帝。
  上班第一天,我坐在并不舒服的宽敞龙椅之中,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百官,心里乐开了花。
  从今往后,天下就是我嬴胡亥的了。反正是淘来的便宜货,不用白不用。
  皇帝需要高于一切。但是如何好好享用这套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富贵,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琢磨呢。
  嗯,这是国家的当务之急,必须立刻摆上议事日程。

  按照过去的惯例,有事找老师。
  公元二百零九年四月,我通知赵高:“速来御花园临风亭,陪朕煮酒聊天。”
  赵高奉命,欣然来到,落座,举箸,端杯。
  酒过三巡,略添春色。
  我一脸严肃地抛出砖头:“老师,岁月如梭,人生易过。我君临天下至今,尚有一件天大的宏愿未了呀。”
  赵高首先表明态度:“尊敬的陛下,你的未了心愿,奴才愿意全力以赴助你完成,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紧接着他就问:“说说吧,你有什么美好心愿待了?”
  我试探性地抛出疑问:“也没什么,就是想天天搂着美女喝酒,直到去九泉之下见我父皇那一天为止。可以吗?”
  赵高心念电转,思想:“好好好,你沉迷酒色,我才有上下其手的机会!”
  因此,他坚决鼓励我:“国家是你的囊中物,你爱怎样就怎样!并且,那是只有明君能够实现而昏君无法做到的千秋伟业!”

  然而,还没容我乐完,赵高的话锋一转,提醒我:“陛下太有才,太年轻有为。所以,老奴估计,你的哥哥姐姐们一定会心存忌妒,不服你的管理哪。”
  我一脸迷茫,表示不大相信哥哥姐姐们,会把本人从呼风唤雨的宝座上摇下来。
  然而,赵高坚称:“对方之所以不服你管,一是因为你不如他们年长,二是你太有才形容得他们不济!”
  赵高的话,自然是大有道理的。因此,一闻此言,我立刻着了急:“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呢?”

  赵高抛出十六字施政方针:“严刑峻法,杀尽叛逆;重用臣等,陛下无忧。”
  我并不明白,民众对国家政权的认同感,靠皮鞭是强迫不来的,需要统治阶级借用施政方略去培养和争取。
日期:2012-06-18 17:55:01

  于是,我欣然接受赵高建议,提拔其为办公厅主任。
  于是,国法重新修订,务求严厉苛刻。
  于是,我的哥哥姐姐们,月月都有人在非战斗减员。眼见亲人的人头像西瓜一样纷纷坠地,我于心不忍。
  然而,赵高虚情假意安慰我:“心肠不黑不是角色。再说,兄弟姐妹的死,对你是好事一桩。因为他们担心死亡力争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把你摇下宝座去?”

  我闻言,精神大振。
  赵高又鼓励我,让全国百姓疲于奔命,从而没有空闲时间思考生活是否幸福,没有过剩精力谋划造我反。
  而我,不懂什么叫大恶多从柔处伏,只知如何把个人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无比滋润。
  因此,我接受赵高的高见,责成对方全力拟定只能有利于我绝不能有利于人的新经济政策。

  尔后,我兴奋宣布该政策:“全国的黔首听清了,赶紧给我又快又好,重新打造阿房宫,务必在富丽堂皇方面确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然,为了防备红眼病人到咸阳城给我添堵,我又从全国各地抽调了数万精锐骑兵,工作任务是做我保镖。
  如此众多的人马涌进咸阳城,理所当然需要填饱肚子。
  为了解决保镖的吃饭问题,我毅然做出决定,要求周边地方政府无偿提供粮食援助。
  我就是国家,谁敢不服从国家整体需要和长远规划,请到北方守长城喝北风!
  对我的做法,具有高度奴性的李斯,认为并未损及他本人的切身利益,因而保持沉默。
  现在想来,日食三餐,夜眠八尺,修那么多的豪宅,我百年之后也没办法带进棺材呀。
  后来的物理学家讲得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将百姓逼得像墙角的狗一样无路可走,他们只好掉头找我拼命。
  七月,土匪头子陈胜、吴广两只大乌龟,在安徽宿县东南的一个农家小院,拿起破竹竿,宣布武装起义。
  他们的带头兴风作浪,引起六国旧地风起云涌,各地落井下石的家伙,纷纷抓住时机跟着跑。
  天下狼烟四起,我继续歌舞升平。
  讨厌的地方政府报告我:“陛下,大事不妙。全国各地,争先恐后砍死我大秦政府的官员,响应强盗头子陈胜!”
  我不懂什么叫良药苦口什么叫忠言逆耳。
  我只知道,我的玩兴被人生硬地打断了。
  我就是天,天就是我,天大地大我最大!
  连我都敢惹,你不是摸老虎屁股是什么?
  我龙颜大怒,当场就做出指示:“将报案人移送司法机关定罪,从重从快处罚!”
  因此,后来的官员,每逢我诚心诚意垂询国情民意,他们就不负责任,说瞎话忽悠我。

  他们坚称:“东方的乌合之众,净是鸡鸣狗盗之辈,当地驻军正在剿灭他们。陛下高枕勿忧!”
  我身边的赵高,也一脸忠贞地献上糖衣炮弹,抚慰我那受伤的心灵:“东方的泥腿子不过是小偷小摸,成不了大气候。你就一如既往吃喝玩乐,哪怕天塌下来,老奴帮你死死撑住!”
  我龙颜大悦,继续放心玩耍。
日期:2012-06-18 17:56:36

  不久,我偶然听说,函谷关外,反政府武装竟然猖狂到想吃天鹅肉,打我关中的坏主意。
  我大惊失色,生怕失去脚下的土地,对不起嬴家的列祖列宗,故紧急召开国防工作会议。
  会上,平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笔扫千军似乎无所不能的官员们,好像泥塑木雕一样,提不出实用的对策。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在我快要濒临绝望边缘的关键时刻,平时埋头干活的机关事务管理局长章邯挺身而出,慷慨陈辞:“微臣愿意带兵出关,荡平乱臣贼子!”
  我赶紧捞住这颗救命的稻草:“你有这份忠诚,我是欣赏的。问题是,我现在没有可以供你支配的武装部队。”
  我的言外之意,当然是舍不得将首都骑兵部队外派。
  在章邯的字典里,似乎永远都查不到困难这个词语。
  他毫不犹豫就提议:“那就赶快赦免刚刚修好骊山陵墓的百万劳工,让空有一身蛮力的他们拿起武器上前线,杀贼立功,算是充分有效利用闲置资源,变废为宝。”
  我鼓掌称好,就让章邯带队出征。
  百万劳工,平时过分压抑有气不敢出,如今得到合法的撒野理由,就将长期积压的怒火,全部撒在乱党身上。
  春风得意的乱党,没想到我手下还有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大恶棍,立刻就被刀劈枪刺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
  收到章邯发的捷报,我兴奋得从龙床上一跃而起。这下好了,天下风平浪静,我可以继续尽情地玩。
  冬月的一天,我风闻各地泥腿子仍在闹事,政府军疲于奔命。
  我征求赵高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是:“全力以赴维护社会稳定,属于政务总理职权范围内的事!”
  于是,我紧急召见李斯,抛出质问:“身为总理,你为何要让社会治安如此之乱?”
  此时的李斯,经过长期物质享受的侵蚀,完全丧失青年时期的睿智,蜕变成硕大的官场寄生虫,唯自身利益是保。
  所以,为了避免激怒我从而守住既得的荣华富贵,他只能顺着我的意,建议对官僚主义者们的消极怠工行为,切实加强监督,从严从快加以惩处!
  其理由有三条:
  第一,治乱世,用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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