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宰辅的交游行谊》
第30节

作者: syets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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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6-06 21:15:38

  张公知我
  商为正,绍兴会稽人,和来自绍兴会稽的边疆大吏吴兑并称绍兴两大贤良。
  商为正是隆庆五年张阁老所取的进士,江陵柄政,求贤若渴,商为正以“明練善持議论”博得首辅的器重,张相爷知其雅正,看好此君,在朝堂上屡屡称赞他定能担当大任,于是派他巡按福建,协助巡抚庞尚鹏推行“一条鞭”法。
  商御史也不负首辅重托,他不像一些庸官俗吏不务正业,只会琢磨各种投机取巧的捷径以讨好首辅,而是奋发图强,努力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有一次勇于任事的福建巡抚刘尧诲遭人诬陷,多亏商御史及时为他辩白,刘尧诲才得以安于其位,事后张居正连连表扬他为国家保护任事大臣的功德。
  商御史爱民如子,福建民歌有云:“庞公(庞尚鹏)父,商公母,增我田畴省门户,隶不下乡,民不见官府。”
  张居正身败后,深受首辅重用的商为正却丝毫没有受到牵连。但商为正并未对业已失势的老上司讳莫如深,逢人便曰:张公实知我!
  人们佩服他的勇气,由此更加重用他。
日期:2012-06-06 21:16:51

  骨没犹馀两清风——王洗马与蔡侍御
  张居正身前死后,至荣极哀,令人唏嘘。生前柄国,趋之若鹜者不可胜数;身死家败,举朝汹汹,诋毁之声不绝于耳。于张居正生前不趋附,死后亦不妄诬者,尤为可敬。
  今之思慕江陵张文忠公的有心人在万历四十年刊本的《张太岳先生诗文集》末的行实卷,留意到这样一段话:
  (《万历四十年原版《张太岳先生诗文集》的行实卷》
  王洗马因东粤蔡侍御疏请亟致书政府,亦累千言,曰:“天下有公是非,感恩而欲刎颈者不能私,报仇而欲专剖腹者不能诬也。”
  也就是说,蔡侍御首先上疏天子,王洗马紧接着致书政府,即内阁,二人都是出自公意而非私交。
  王洗马的上书言简意赅,然而为乃师张居正求公论之心慨然可见。
  这不免令人很想知道,求公论的“王洗马”和“蔡侍御”到底何许人也?人言汹汹之际能申公论,死者长已矣,固然不可知,而生者犹在,却不能不感佩。
  查阅《明神宗实录》,其中有“命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修撰王祖嫡侍讲”的记载,可确定 “王洗马”为王祖嫡无疑。
  王祖嫡是隆庆五年的三甲进士,当时的主考官正是张居正,他是张居正门生。他的仕途几乎都在做翰林官。王祖嫡人品高尚,极富正义感。他曾为建文景泰的名分问题屡进忠言,强烈要求为建文帝先朝的忠臣义士昭雪平反。
  万历十年,乃师张居正去世,悲痛之余,他撰写祭文追忆往事,其中有:“黑头作相,忧国成丝,年未六袠,耄耋是疑;公貌愈癯,公力愈健,夙夜惟勤,罔恤劳怨(《师竹堂集》)”之句,不到六十却疑似八十岁的耄耋老人,如此未老先衰,其晚年辛苦之状跃然纸上。
  尤其是这篇《救张江陵仲子上申许王三相公书》,立论严正又感情充沛动人。“天下有公是非,感恩而欲刎颈者不能私,报仇而欲专剖腹者不能诬也”,这句话本身就已废文生辉了。

  (收录在王祖嫡《师竹堂集》中的原文)
  “王洗马”已经明了,“蔡侍御”就有线索可循。“侍御”在明代为监察御史,这个“蔡侍御”应当是蔡梦说,福建龙岩人,万历二年进士。
  蔡为官清廉,巡按广东时,建造潮州城石梁,以御水患,当地人立生祠纪念他。
  张居正为相时,有人劝他投靠居正,蔡梦说生性耿直,不为所动。张居正败后,他作为巡按广东御史,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凛然为张家二少爷陈冤求情:臣看得故相张居正子嗣修流离困苦,处境悲惨,怜悯其情罪未确,恳请释放张嗣修雷州之戍。

  任蔡侍御如何苦苦哀求,心如铁石的万历皇帝硬是不允许。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不管身前死后是如何的纷纷扰扰,张居正的确是“日久论定,人益追思”,而万历和那群宵小们,定陵地宫的朽骨告诉我们:权力影响下的舆论终究会烟消云散,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日期:2012-06-06 21:17:50

  风流重义李维桢
  李维桢不仅是张阁老在隆庆二年所取的进士,也是他的湖广老乡。小李博闻强记,性格阔达,以文章闻名天下。
  他在翰林院时,与同馆另一位博学多才的许国齐名,同僚戏谑他俩:“记不得,问老许;做不得,问小李。”

  张居正作为李维桢的座师非常欣赏其才华,李太后修胡良巨马桥,词臣纷纷撰写碑文进程,张相爷唯独拿着李翰林的文章啧啧赞叹。
  后来又委派他到陕西从事当地教育工作,小李自此开始了他长达三十余年的外僚生涯,但明代翰林官本应进军内阁,前途无量,很少人愿意到地方做官,小李对此却毫无怨言。
  小李自恃雄才,立志有所作为。他认真贯彻执行首辅的教育政策,在任期间严格督导学生,撰写的策论立论深刻精辟且不乏嘉文惠句。不料关中人批评李学政办学太严,而张阁老却不以为然,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敦化学风,鼓励李学政以师道自任,坚守雅志。
  小李也对张居正的知遇之恩铭记在心,张相爷五十大寿,李维桢还撰写一篇文采飞扬的寿文祝贺他。
  (《大泌山房集》卷27收录的李维桢当年为师相所作寿文)
  张居正去世以后,有的人劝他上疏自白,说自己当年被相爷忌恨,挟私报复才被派到地方做外僚。在那个“举世皆言居正非”的年代,李维桢不是“墙头草”随风倒,谈“张”色变。
  他毫不忌讳与张居正的亲密关系,正色而答:“江陵惜我才,欲以吏事练我,彼未尝厄我,我忍利其死以为贽乎?”
  也就是说张相爷很厚待我,他是看重我的才华才把我派到外地磨练我的政务能力,我怎能忍心在他死后,为了一己私利而把罪过推在他身上?
  正直的人们称赞他是厚德长者。
  李维桢极为愤慨那群张相昔日的门生故吏今日为保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而避之唯恐不及,他时常为乃师鸣不平:
  江陵之事尽难言,奈何天下把他视作奸臣?他平南倭,御北虏,天下太平安定,俨然是位救时之相。尔后上自大臣下至小吏纷纷建言献策,但他们哪知国之大政,国家被闹得混乱不堪。倘若江陵还健在,国家会是这个样子吗?只是江陵孤行一意,真乃奸诈,奸不可加!
  李大文豪尽管为其身后之事愤愤不平,伤感于世态炎凉,但亦认为张相公乃“寒魄”之人,坚持自己道路,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哪怕是举世之人都误解他也在所不辞。
  随着时间推移,当他看到有达官显宦沈鲤为《张太岳集》作序发行,并渐有后进晚辈为张相公鸣冤讼功,内心感到慰藉。
  李维桢浮沉外僚四十年,历官参议、副使、参政、按察使以至右布政使,足迹遍布秦、晋、梁、蜀、越、淮等地。宦海沉浮中,他巡查过边疆的战事装备,督办过朝廷的木料运输,走访过烽烟四起的戈壁荒漠,亦踏过瘴疠弥漫的深山大泽,“七命藩臣二十载”。
  难得的是,他始终保持着自适心态,以平和之心面对仕途中的种种挫折,以包容之心广泛结交朋友,在专心著述、优游山林及诗文唱和中实践着自身的生命体验。
  李维桢最终官至礼部尚书而被推荐去修撰国史《明神宗实录》,重名卓负四十载。天启六年,一代文坛领袖悄然去世,最终也算看到乃师的昭雪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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