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2-11　18:00:10

　　第十七章
　　“精算师？”我脱口而出，“怎么还起了个这么文气的绰号？看来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啊。”陈石嘴角往上微微一翘算是笑了一下，继而却又是摇摇头说道：“我其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从霍思琪的口中得知的。”
　　“那关于西摩尔的调查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我问道，其实此时此刻我特别想飞回北京我的办公室里去，以便仔仔细细地查看一下那个两万块人民币换来的硬盘。陈石闻言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要是我能掌握所有的相关计划内容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一系列的麻烦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或者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我接了一句，“那么，总裁，您今天告诉我这么多关于BE内幕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陈石哈哈笑了起来，“到底是年轻人啊，有那么一股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儿，没错，我下面要说的就是我给你的建议。”
　　“我洗耳恭听。”我赶忙放下香烟恭敬地说道。
　　“我希望你不要管我们和隆基投资的事情，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奉命在监控我们。”陈石说着又喝了一大口汤，“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区别对待，监控归监控，但是如何选择性汇报就是你的权力了。”他看了我一眼，“怎么？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总裁，说实话我也就是执行个上面的命令。”我轻声说道。
　　“是不是顾洪生给你的命令？我就知道是他？”陈石轻蔑地说了一句，“他下达的所谓的命令不就是林明辉的吗！！！Michael这个家伙似乎忘记了安全咨询部的独立性了，现在也开始靠拢林明辉了。”
　　我没有接话，因为这种场合下任何话一旦传出去势必很不方便，IBM可是大家都不喜欢的（注：IBM international big mouth的缩写，译为国际大嘴巴，暗指职场天地线），最佳的处理模式就是视情况的发展而定。
　　“罗宁，我明着告诉你也没关系，我这次来来上海就是阻止BE成功注资隆基。”陈石说道。
　　“什么？总裁，你要搞黄这摊生意？不会吧。”我惊讶地问道。如果不是亲耳所闻，我是不会相信这些话出自于堂堂中国区总裁的嘴中，但是另一方面也明白了顾洪生让我带上我的团队赶到上海来全方位监控陈石团队的意图所在了。

　　这事情是越来越吊诡了。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你帮我玉成此事。”说完他从扭身从挂在座椅上的西服外套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推到我的面前，“这是三十万人民币，不要和钱怄气好吗？”做完这一切以后他靠在了椅背上看着我，那种神情和霍思琪如出一辙，是那种斗兽场上看着被自己打败的野兽，静静观看他们结局的眼光。
　　我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过了那张支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凌晨两点，我站在酒店的套房里看着窗外上海的魅力夜景。不怪有人说“夜上海，不夜城”，这座城市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如果说在北京，底价100万美元四合院是一种文化代表的话，那么天价的汤臣一品则是这个冒险家乐园的最好诠释。
　　我手中轻摇着一杯红酒。其实我没有红酒瘾，平时也不会像一些标榜什么见识过威权和奢华的一类二愣子一样时不时地去红酒庄坐一下，我只会选择在自己真正迷茫的时候才适当地喝上一杯，以便让自己的神经缓和下来。
　　结束和陈石的见面以后，我就直接回了公司给我订的酒店。回来一查之下发现是果然不出所料，我带过去的录音笔什么都没有录下来，看来陈石身上带着微型但却很有威力的干扰装置。我苦笑了一下，把录音笔放进了笔记本包里，随后关照他们按照事先排好的班继续进行监控。

　　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放下酒杯走到床边拿起了话筒。“是我，哪位？”我轻声说道。
　　“老板，我是唐鑫，螳螂那里出了点状况，您现在可以过来一下吗？”唐鑫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我听得出来事情应该比较紧急。“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监控室设在酒店四楼的大会议室里，因为考虑到BE大中华区这次派过来的人手不少，所以我也从安全咨询部带了很多人过来，一日三班倒地监控对方。我跟着唐鑫直接走到一台电话通讯监听器旁边，从唐鑫的手上接过耳机带上，唐鑫也同样带上了一个副机。
　　耳机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是明显对方是处在通话之中的，我有点疑惑地看着唐鑫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也没听见啊？”唐鑫说道：“等待通话中，陈石的助理去叫陈石了。”正说话间，耳机里传来了陈石那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是陈石，您是哪位？”
　　“呵呵，陈总裁，久仰大名，您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对你可是非常熟悉的啊。”声音听上去很冷，感觉就是从坟墓里传出去的一样。“今天很冒昧地和您直接通话，真是不好意思。”
　　陈石似乎沉默了一会，我估计他是在搜索大脑中对这个声音的记忆，只听他说道：“不好意思，时间比较仓促，我一时想不起尊驾是谁了？”
　　“呵呵，没关系，您不记得我很正常，您也是贵人多忘事吗。”冷声音说道：“不过我需要提醒尊驾一件事，我想您很快就会想起来了。”
　　“什么事情？”陈石的声音忽然紧张了起来。
　　“三年前，在布达佩斯，你见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对方是著名的网络安全专家，他同是一家全球知名的病毒软件公司的CEO，你和他谈了一笔重要的生意，还记得吗？”冷声音说道。

　　“你到底是谁？说，你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陈石是真的慌了，慌得有点失去了中国区总裁的风度，“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别急啊我的陈总裁，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件事情。”冷声音说道：“怎么样，能见见你吗？”陈石沉默了一小会，而后似乎打定了主意：“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还有那家杀毒软件公司的CEO对你说了什么？”
　　“那位CEO告诉了我你让他在BE采购的杀毒软件的高级公司版本里面做了些什么，我为了这个消息可是付出了一笔大价钱啊。哈哈。”冷声音说道，“不过很快就就会支付这笔钱给我的，不是吗？”
　　“你怎么称呼？”陈石急忙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很低沉地说道：“大家都叫我精算师。”
　　听到这里，我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刚从陈石嘴里听说了精算师的名字，现在他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上海。“什么，你就是精算师？”陈石明显也很惊讶，“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一个我们双方都能够做到双赢的交易，我想你是不会拒绝我的。”精算师奸笑了一下，“半小时以后，你所在酒店正门口会有一辆奥迪A6，车门没有锁，你直接上车，司机会送你来见我。”说完电话断了，耳机里传来了忙音。
　　我放下耳机对人说道：“立刻给我调出陈石三年前的行程记录，看看让在布达佩斯见的是谁？”但是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我又说道：“算了不用了，陈石肯定不会通过公司的差旅中心进行订票，而且我猜想他有不只一个国家的护照，应该查不到。”
　　“BE用的是哪种杀毒软件？”我问道。
　　胡嘉告诉了我杀毒软件的名字，我对他说道：“我给你二级授权，你立刻给我把这种软件全面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门之类的，如果有，立刻通知我。”胡嘉点头称是。
　　“您现在要去哪里？”唐鑫问道。
　　“我去准备一下，半小时以后我亲自带人跟踪陈石，我倒要看看这个精算师的庐山真面目。”